女神祖师

第七章 这姑娘命运多舛

    
    第七章这姑娘命运多舛
    杨柳岸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灵池之中取出那一百两银子,但这在凡人眼中就是凭空变出来的画面。一圈龟奴都大惊失色,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长亭晚也用力的眨了眨眼睛,试探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杨柳岸将那装银两的包袱随意丢给其中一个人,道:“这是你家主人买长亭晚的银两,拿回去,人,我就带走了!”
    领头的那一个还无法分辨眼前这个女子是什么路数,惊魂未定有些磕磕巴巴的说:“你是人是鬼?这东西是哪里变出来的?”
    杨柳岸不做回答,而是向长亭晚温声道:“你可愿跟我走?”长亭晚迷迷糊糊道:“何意?去哪?”
    那边喊道:“你们不能走,她已入贱籍,连普通老百姓都不是。除了秦楼楚馆,根本无处容身。”又壮着胆子冲其余的龟奴道:“不要怕,她估计就是个变戏法的,装神弄鬼,一起上,抓住她们!”
    于是几个大汉一拥而上。
    杨柳岸淡淡一笑,一只手轻轻环在长亭晚腰上,动作十分轻柔,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弄疼了她。长亭晚心中一暖,怔怔的看着杨柳岸那绝美的面容。杨柳岸运转仙法,二人顿时浮在空中。杨柳岸神情温和的对长亭晚道:“别怕,先离开这里,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长亭晚当然从出生到现在都没经过见过这么“奇特”的事情,但听到眼前这个女子的声音,就觉得没有丝毫恐惧,有种无条件服从的冲动。便道:“好。”闻声,长亭晚运行仙法,二人消失在空中。
    下面的龟奴这次是真的无法淡定了,屁滚尿流,魂飞魄散。嘴里喊着:“妖怪啊!”“妖怪抓人了!”那路过的几个行人也慌不择路,奔跑逃命。
    本来夜深,街边除了正在收摊的小贩路上其实没有几个人。可这么一喊,整条街顿时热闹非凡。百姓壮着胆子探出头来,还未看到“妖怪”便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有的瞎起哄,说的有鼻子有眼,什么那妖怪“青面獠牙,体长八尺”,什么专挑容貌姣好的女子虏回去做夫人。五花八方,神乎其神。更离谱的是,从此以后枯南城便有一传说:“潇湘馆的女子,其实都是妖怪。”
    此话暂且不提,再说那空中的二人。刚刚飞了不到几十秒,二人已至凤尾山附近。长亭晚紧紧抱住杨柳岸,紧闭双眼,身体有些颤抖。杨柳岸回头见状,发觉长亭晚害怕,立刻停下,缓缓落至凤尾山顶。用手轻轻抚一抚长亭晚后背,温声道:“别怕。”
    长亭晚慢慢睁开双眼,定定心神,一脸疑惑的看着杨柳岸,问道:“姐姐,是仙女?”
    杨柳岸莞尔道:“真聪明。”又将外衫脱下叠了几下铺在一块青石上,轻柔的扶着长亭晚坐下。
    长亭晚自小是胡打海摔惯了的,从未被人如此温柔的对待,此刻心头越发酸楚,竟滚下泪来。杨柳岸见状,眉心一紧,十分心疼。将她轻轻搂在怀中,道:“别怕,从今往后,再无人可伤你分毫。”长亭晚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如何开口,只觉得此时应该大哭一场,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多时,长亭晚心神淡定不少,向杨柳岸行礼道:“多谢姐姐,您是仙界之人,不知小女能做什么,该如何报答你。”
    杨柳岸微笑道:“确实有件事。”
    “什么?我一定办到。”
    “我师父缺个徒弟,我缺个师妹,你可愿意入我师门?”
    长亭晚今日已经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先是被母亲卖进潇湘馆,然后又从天而降一个仙女姐姐极其温柔的将自己救出来,现在又要带她修仙。心中暗道:“怎么?时来运转?”
    见长亭晚又开始发愣,杨柳岸道:“不可思议对不对?你不用想太多,不会想明白的。因为那是你前世的事情,你只要知道,前世你便是我师妹,我就是专程来寻你的。这一世你也仍是我师妹,从此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永远都会护着你,这便行了。”
    长亭晚茫然的点点头,消化着杨柳岸的话。
    杨柳岸像是想起什么,嘴角勾起,将自己颈上那条红丝取下,小心翼翼的给杨柳岸系上。道:“这是你的法器,它叫柳风。虽然你现在还无法使用,但它能保你不死不灭。等你日后飞升,再教你如何用它战斗。”
    长亭晚摸了摸那红丝,木然道:“不死不灭?”
    杨柳岸见长亭晚仍然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说起来似乎从刚一见她,便觉得这姑娘像在梦游,根本不在状态。遂转过身去,将柳风抛出去念咒掐诀,不多时,凤尾山那块平地上叮叮咣咣拔地而起一座不大不小的宅子,宅体多是木质,雕梁画栋,清雅脱俗。
    杨柳岸牵起惊呆的长亭晚走进宅院,引至卧房,杨柳岸将长亭晚安在榻上盖好被子,自己则是在对面的窗台盘坐下来,看着长亭晚,好像只要长亭晚离开她的视线便会消失一般。长亭晚方一躺下便觉丢了的三魂七魄回了大半,只是仍觉得无甚精力,问道:“姐姐不去歇息吗?”
    杨柳岸道:“你忘了?姐姐是仙女,不用睡觉的。”再看长亭晚时,这姑娘竟然已经闭眼睡着了。
    杨柳岸将屋中烛火熄灭,继续闭上眼睛。约有一盏茶的功夫,长亭晚的梦灵便飘然而出。杨柳岸伸手捕下,投入灵池:
    一间酒楼,有众多学子排着队,皆有家丁书童在身旁端着礼品。顺着队伍看到头,雅间之内端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皆是上品,只是太胖,脸上的横肉看着让人很不舒服。一学子进来行了礼:“晚生拜见韩先生。”其书童将礼品呈上。那韩先生便与学子有的没的闲聊几句,大抵是说让他好好读书,准备今年科举。然后便打发出去,令下一位学子进来。
    这个韩先生其实不是教书先生,而是此次科举的主考官。不肖多说,这些学子便是前来与主考官通气的。人群中有个身影站了起来,这男子长得还算玉树临风,只是通身气质让人觉得小家子气。他拉出一个学子,问道:“卫兄,你们这是干嘛呢?”
    卫兄道:“长兄你不知道啊?那你在这做什么?”
    那人道:“不知不知,你倒是快说,别卖关子啊。”
    卫兄压低了声音道:“里面这位,是今年的主考官,像咱们这样的,只要给足了他老人家面子,都能仕途有望。”
    长兄不解,又问:“面子?”
    卫兄白了他一眼:“就是银子!”
    随后,这位长兄便匆匆离去,回到家中,径直的走向正堂。正堂之上坐着一个妇人,杨柳岸仔细一看,这妇人正是白日里在潇湘馆门口见过的,长亭晚的母亲,洋薇浣。那长兄便是长随波。
    洋薇浣满脸堆笑道:“波儿,你知道韩大人吧?娘已经给你送了拜贴,人家答应见你了,仕途有望了啊。”
    长随波本来也是要来说这件事,母子二人到是不谋而合。只是想来这些年愈发穷了下去,家中必然没有什么银子,长随波道:“娘,办法是有了,可没银子。”
    洋薇浣反而笑的更灿烂了,道:“我已经找了红娘,只要将长亭晚嫁出去做小妾,银子就有着落了。”
    长随波先是高兴了一番,后想想总觉不忍,道:“这样不太好吧?好歹是我妹妹。”
    洋薇浣拉住长随波的手道:“怎么不好?她是个女人,早晚要嫁人,做妾也无妨,本来就是个贱骨头。”如此,长随波也无法再说什么。从小到大,长随波也早已习惯母亲对妹妹的态度。
    事不凑巧,洋薇浣约的这位红娘是个黑心肝的,她哪里是给找富贵人家当小妾的差事,是那潇湘馆的妈妈见过一次长亭晚,赞她是这枯南城最美的女子。于是和那红娘一起下了个套,等身契一骗到手,洋薇浣想反悔也不可能。而且她们素来知道,这洋薇浣不大喜欢这个女儿,想必多许些钱,事儿便了了。
    果不其然,洋薇浣不仅狠毒泼辣,还特别的蠢。二两酒下肚,便将那合约身契签了个遍。第二天明白自己上了当,可看到那一百两银子,居然就没有一句反驳的默认了。
    担心长随波知道了会有异议,虽然他阻止不了洋薇浣,但总是不想节外生枝。趁着天刚蒙蒙亮,洋薇浣一脚踢开院中那间最为窄小破旧的屋子,将一个包裹丢进去,叉着腰站在门口道:“长亭晚,老娘给你找了个好去处,以后咱们就不必再见了,活不见面,死不送丧!”
    长亭晚刚刚穿好衣服准备去劈柴烧饭,这突如其来要赶她走,除了有点懵,长亭晚还是很高兴的。她早就想离开这个疯女人,一想就是十几年,没有一天,一刻想在她身边呆着。于是立刻捡起包袱,道:“遵命!”
    洋薇浣本来就是要带人走,可见她毫不留恋的答应,心里却还是怒火中烧。随手抓起一根手腕粗的棍子便砸过去,骂道:“白眼狼,女儿跟儿子就是不一样,就是养不熟,老娘白养你这么多年,说让你滚你就滚。早就想走了是不是?”
    长亭晚被棍子砸倒在地,咬咬牙噌的站起来,将棍子一摔,道:“原来娘也知道,这个家不能呆人了,实在容不下我。这么多年了,小时候我以为是我不懂事总惹您生气,可我越长大越发现,不论我做什么,怎么做,您都会不断的打我骂我。我不想走,难道想被你打死吗?”
    洋薇浣面目可憎,提高嗓门道:“小贱人,你是变了,看看你这几年,还敢摔东西了?还敢顶嘴了?还跟我吼?你再吼也是老娘生了你,不是你生了老娘。老娘杀了你也是天经地义,给老娘受着!”
    的确,长亭晚早已不是小时候那个乖巧温婉的小女孩了,而是越来越像洋薇浣。但不是像她的为人,只是像她的暴躁。明明知道自己打不过别人,可就是一碰便炸,得罪了人挨了打,下次依然正面刚。对这家人稍微了解的人都会议论,说长亭晚过的这么惨完全是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自己没有公主命,还偏偏性子左强不服软。
    果然没人会了解你是如何长大的,他们只乐于批判自己看到的和自己以为的。
    长亭晚不再搭话,捡起包袱,背在身上。洋薇浣一看更是气炸,语言戏谑的说道:“贱人就是贱人,看来我真是给你找对了地方,看你这么着急去潇湘馆,为娘就放心了。”
    话闭,长亭晚拳头紧握,沉沉的问道:“你说,你要将我送去哪里?”
    洋薇浣像斗胜的公鸡,道:“潇湘馆,枯南城有名的勾栏院。”说完还笑出了声,似乎能触动长亭晚的悲伤便是她最大的快乐。
    一字一句砸在长亭晚心头之上,她此刻只觉万念俱灰,身体化为空壳。长亭晚没有再与洋薇浣冲突,半响,她跪下来。向洋薇浣拜了一拜,站起身来,道:“走吧。”洋薇浣愣了一下,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也不再骂她,二人同往潇湘馆。
    一路上,乃至长亭晚被送进潇湘馆,她都没有一句话,一点情绪。连潇湘馆的妈妈都说:“从未见过女子身如风尘如此淡定,想必以后定能大红大紫!”
    她们哪知,这个女子只是已经抱了必死之心。或者说,她已经死了。
    于是晚风中,杨柳岸便见到了屋顶的长亭晚。
    看罢,杨柳岸将那梦灵放出,目光有些悲戚,看着熟睡的长亭晚,一滴热流淌了下来,划过白瓷般的脸颊停在唇上。心下骂道:“这过的什么鸟日子?”
    “师妹你!……”杨柳岸抬头看去,眼前正是清狂那一脸惊鄂的表情。淡淡的道:“师姐来了。”
    杨柳岸虽然是个姑娘,可不论是做人的时候,还是做仙的时候,都从不曾落过一滴眼泪。若是难过委屈便打回去,若是激动欢喜便大笑,竟是个不会哭的女子。而此时,清狂送过枫枝匆匆赶来,没想到一见面就撞上了这破天荒的场面。担心的问道:“师妹到底是遇到了何等伤心的事?”
    杨柳岸眼神仍然看向熟睡的长亭晚,道:“我找到小七了,你看,她就在那里睡着了。”
    清狂连忙上前,仔细看去:“是有五分像。”又向杨柳岸确认道:“师妹,你可查过她仙骨了?”
    杨柳岸不语。
    清狂伸出手来在长亭晚手腕上方引灵查看,不出所料,那玉肤之下便是如假包换的仙骨。其上还有她们师承一脉的仙法痕迹。清狂大喜,抑制不住的笑容挂在脸上。这师妹寻了多年,总算是寻到了。只是清狂也清晰的看到,这长亭晚小臂上有道伤痕。露出来的大约两寸,衣裳掩着,大约更长。“师妹,小七这是被谁打的?”
    闻声,杨柳岸赶忙上前查看。正欲将那大袖再向上拉一拉,可忽然脸红起来。道:“不妥,如此非礼。”便拉了清狂衣袖退出房去。其实三人都是女子,就算一丝不挂一起洗澡都没什么。可杨柳岸面对长亭晚就是十分害羞,上一世便回回都必须得到小七允许才肯替她上药或者搓搓背什么的。而且不光她自己不能随意,她也不许别人随意对小七动手动脚。不少同门笑话她,说小七不一定是她胞妹,更可能是她的小媳妇儿。
    杨柳岸道:“小七这一世过的十分不好,想必从小到大都不好。我也不打算告诉她前世的过往,两世都太苦了,我不想再让她更伤心。”
    清狂道:“明白,既然确定是小七,我便先去涣灵告诉尊上。”
    杨柳岸点点头,回到长亭晚身边,以仙法试探一遍才发现,这身上可不止一道伤口。于是封了很多道治伤的灵咒在她体内,运转仙法,为其治伤。清狂看着,想去阻止却又忍住。如此治伤最伤施法者本体,这杨柳岸仙法本就已经降至灵法三级,如此下去,是想把自己给练废吗?
    可清狂心中明白,小七便是杨柳岸的全部信仰。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近在眼前,如何能劝她少拼命些。大不了她若练废了,自己再耗损修为去给她练回来罢了。只是清狂心中略有不爽,直泛酸味无法自抑,不能继续琢磨下去。便赶紧走至西边的一件屋子,与尊上涣灵。
    “尊上,清狂求见。”
    枫枝恢复修为的速度是三界公认的前排,前与魍帝激战降至生法五级,此番已恢复到七级,甚至有些想突破,飞升至八级。听闻涣灵,便道:“何事?”
    “尊上,小六已经找到小七,小七轮回了,现只是凡人,在扶风国枯南城。”
    枫枝怔了怔道:“为师知道了,待飞升到八级,便去与你们汇合。”
    长亭晚全身上下除了鞭子留下的疤痕,还有刀疤,细针刺的小孔,以及多处不明显的骨折和青一块紫一块的棍伤。因此这些年一到天阴下雨长亭晚便全身疼痛,有时候胳膊抬不起来,有时候膝腿疼痛一瘸一拐。而洋薇浣往往认为她在装蒜,只好再打一顿,所以这身体是越来越差。除了长的高,长得美,这具身体真是连稍微力量大一点的小孩子都打不过。
    杨柳岸直治了一夜方才结束,查看自己修为时着实吓了一跳。因为不但没有再降,反而飞升,还是巨幅飞升。如今已到灵法九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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