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牧在为程筠墨收拾完原本就不是十分凌乱的帐篷之后,便开始着手处理手头上的事情。
虽然眼下仗还打着,但是北疆的百姓却也不可能因此不生活。
不然,他们那么拼命的守护者北疆又是为了什么呢?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有时候没有钱是真的寸步难行。
而这就是他要处理的事,怎么样能够让北疆更好更快的发展起来?
景牧从来都不打无准备的仗,坐这里等着也是等着,还不如出去到外面去看一看真实的情况。
程筠墨原本想着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只是没有想到,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居然被人来了个瓮中捉鳖。
而她们就是那个倒霉的不能再倒霉的鳖。
程筠墨看着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的北狄人,现在再去追究为什么会泄露这种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而且就算是要追究,也应该在他们有命活着回去之后,而不是现在。
他们眼下的处境已经够糟糕了,倘若再有内讧的话,也不用北狄出力了。
他们自己就把自己内耗完了。
程筠墨趁着打架,现场混乱的时候,将随身携带的信号放了出去。
虽然这样会让对方加大火力,但是她也别无选择了。
只有援兵来了,他们才会有更多的可能。
景牧原本是逐家走访,突然看到了天空上的烟火。
如今正值狼烟四起的时节,北疆是不允许任何人无缘无故私自放烟火的。
所以当景牧还没有看到最后形成程家家徽方才降落下来的烟火时,便知道程筠墨出事了。
景牧在大脑一片空白之后,立刻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候,他越要稳住阵脚。
否则,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景牧放下了所有的事情,回到了家里,见到不孤,用比平常还要冷静的语气道:“立刻查一查程军师眼下在哪里。”
“是。”
“我们在北疆有多人,能动的都动起来,我要最快知道。”
“是。”
程筠墨的行踪很好查,在程筠墨将信号发出来之后,军营必然会有所行动。
毕竟程筠墨若是出了什么事,不仅程家那边不好交代。
皇上那边也不好交代。
所以,这件事军营那边也会在看到信号之后,第一时间上心。
不孤将消息打探回来之后,景牧已经换好了属于公子牧的衣服。
“公子。”不孤唤了一声。
他如今跟着景牧时间已经不短了,就算之前还有些不懂,对他家公子的处境还不清楚。
这么长时间下来,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而且他也是知道的,他家公子从前为玉家做事。
程筠墨毕竟砸过玉家的场子,他家公子公然以公子牧的身份过去,玉家那边他家公子恐怕不太好解释。
而且,他能够明显感觉出来,他家公子应该是有致命的把柄在玉家手里。
不然他家公子又怎么会受制于人。
“你就在这里处理事情,不该说的话不要说,至于剩下的我会处理的。”景牧淡淡的说完之后,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纪迟在看到烟火的时候,便十分主动的去查了。
在花了一些时间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纪迟立刻去回了宋庭渝:“ 主子,程军师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宋庭渝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程军师的计划不知道怎么被泄露了出去,如今已经被北狄的人围住了。”
“我们要不要派人?”纪迟道。
他虽然知道他家主子如今已经不问俗世了,倘若换了一个人遇到眼下这番情况,无论最后结果究竟如何,他都不可能巴巴的过来问。
但遇到这些事的人是程筠墨。
这段期间在江大夫的熏陶下,以及他家域主曾做过的事的证明下。
他也渐渐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家域主很在意程筠墨。
许是因为她是程柰与楚琤之女,毕竟那两位也曾是他家域主的至交好友。
虽然他家域主从来都不过问程筠墨的事,甚至连程筠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也不像是一个会爱屋及乌的人。
毕竟皇上的先例就放在哪儿。
但事实证明,他家域主确实很在意程筠墨的安危。
“景牧呢?”宋庭渝突然问道。
“景牧已经赶过去了。”
“那就这样吧,去查查程筠墨的行踪究竟是怎么泄露的。”宋庭渝淡淡的吩咐道。
复而又问道:“睢娅如今还算安分吧?”
“前几天我们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太后一直待在寿安宫里,不曾接触过什么可疑之人。”
“在没有查清楚程筠墨这件事之前,把睢娅控制住了。”
“是。”纪迟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
景牧直奔北疆城外,以他如今的实力,语气以卵击石,不如围魏救赵。
北狄安营之地出了问题,他们为了保存实力不可能不选择撤退。
景牧站在林中,看了一眼邵容与,淡淡的道:“麻烦你了。”
“景二哥不用与我客气的。”邵容与道。
复而吹起了一支曲子,这支曲子是他一直练着的,便是他的师父也颇为认同他吹的这首曲子。
这首曲子虽然对林中动物控制有限,但是做到他二哥想要他做到的,也已经足够了。
邵容与静下心来将已经烂熟于心的曲子十分流畅的吹了出来,里面还带了自己的感情。
在曲子缓缓流出的过程中,一只只动物也从林中跑了出来,围在了邵容与身边。
一曲毕,邵容与看了一下数量,问道:“可以了吗?”
“可以了。”
景牧在做好了必须的防护之后,蹲下来将随身携带恶心药粉涂在它们身上,这种药粉在不触碰到人的时候,会给人带来足以致命的伤害。
当然,这会给携带这些东西的动物带来一定的伤害。
尽管他做了处理,但毕竟是毒。
只是眼下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在邵容与的控制下,那些被邵容与曲子控制着动物十分顺利的跑到了北狄的军营。
这个毒在接触到人时候,会让觉得十分疼痛,犹如肋骨断掉的疼痛。
对接触到这些毒的人来说,也许死亡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景牧在看到事情做的已经差不多,且看到有人跑出来去通知的时候,便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至于剩下的,他也没有兴趣继续看下去。
如今还不知道程筠墨好不好,他又怎么能安下心来?
邵容与并不适合与他有关系,所以再做完这一切之后,景牧吩咐了几句,便让他先离开。
至于安危,他并不担心,毕竟那边还有人接应。
景牧在找到程筠墨的时候,现场十分惨烈,甚至惨烈到用惨烈二字都无法形容。
浮尸遍野,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
哪怕是经常见到血的人,也会在刚开始的时候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只是景牧在皱了皱眉之后,便义无反顾的走进了战场。
战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黑袍人,让在场仅剩的,原本在北狄人莫名其妙撤退之后已经放松下来的北疆将士。
又不可避免的戒备了起来。
景牧没有理会那些人,他只知道,昨天还骑马送他回家的姑娘,眼下一身的伤。
程筠墨看着踩着鲜血,跨过尸体,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景牧,突然红了眼眶。
但眼下她并不能表现出半分柔弱,因为她是北疆的军师。
是仅存的这些人的主心骨。
“你来了?”程筠墨用四平八稳的声音道。
“我来了。”景牧十分温柔的道。
复而压抑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想法,仅仅只带了一点点关心道:“我来晚了,抱歉。”
“来了就好。”程筠墨也不像之前那么绷紧了。
既然景牧来了,想来刚刚北狄人莫名其妙的撤兵也是他的手笔了。
“这一次多谢了。”
“军师客气了。”景牧行礼道,让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只是泛泛之交。
只不过但凡惜命一点的人都会明白,泛泛之交的人,哪里值得一个人不计危险与得失也要出现这里呢?
只不过军营里多是一些想事比较简单的人,所以这段话在他们听来还算正常。
由于景牧是以公子牧的身份出现的,所以并不适合与他们一起出现在人前。
所以在确定了程筠墨还活着之后,景牧便离开了。
程筠墨在平安的回到了军营之后,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很多人的问候。
但很少有人这一次她的行踪为什么会泄露。
能够有些官职的人,都不是傻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数。
而且程筠墨这一次行踪泄露的问题也过于敏感,在一切没有定论之前,都不好妄议。
程先家主程柰为什么会在北疆之战牺牲,他们都还没有忘记。
相信程筠墨也不会忘记。
而且当年的事,还牵扯到了皇族。
一旦事情牵连到皇族,就算是再简单的事情,都不可能简单了。
更何况还同时涉及到了皇族与程家。
皇族与程家那些恩恩怨怨,但凡是个人,多多少少都会听说些。
所以,他们还是不要掺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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