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恳请陛下允许臣妾前往岭南。”章文怡跪下来向李治请求道。
李治皱起眉头问道:“皇后怎么对岭南不毛之地如此感兴趣?”
章文怡答道:“岭南绝非不毛之地,而是海上西域。臣妾此行为的是替大唐开出一条海上通道,如此陛下可以无需依赖各地豪绅。”
李治问道:“那皇后需要什么?”
章文怡想了想,说道:“臣妾需要五千精兵。”
李治诧异的问道:“为何要五千精兵?”
章文怡回答道:“臣妾需要镇制长乐经略府的力量。”
章文怡这句话大大的出乎李治的意料之外,他道:“惹杰不是皇后的人吗?”
章文怡白了李治一眼,恨恨道:“臣妾是你的老婆,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和先皇都在提防与我,真不知道都在提防些什么!要不是你总是这样苦恼来苦恼去,我在家把孩子抚养大有什么不好。就算臣妾有什么不轨之心,拉拢一个惹杰有用么!”
李治被章文怡说得满脸羞惭,辩解道:“朕并没有怀疑你,只是朕看不懂罢了。”
章文怡也不想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她道:“只是陛下要给臣妾分派一员能征善战的将军,最好不要名气太大的。”
李治先是迟疑,随后立即明白了章文怡的心意,他道:“虽然这样的将领不甚好找,总也还找的出来。皇后便于控制不假,只是皇后为何不自己亲自带兵?据说惹杰练兵之法便是源于皇后。”
章文怡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嗔道:“臣妾所谓练兵之法不过是拾人牙慧,我乃一介妇人,所擅长者不过缝衣煮饭给你生孩子。知道练兵已经很不错了,你指望谁都是平阳昭公主啊。”
说到这里李治差不多已经知道章文怡的全部心意了,他笑嘻嘻的说道:“这倒也是,是朕贪心了。不过说到生孩子,信儿、如意都这么大了,皇后该给朕再生几个宝贝了。”
章文怡见他笑得不怀好意,本已暗暗提防。见李治逼迫过来,“呀”一声转身想逃。
李治又怎会让她逃走,虽然章文怡也没少锻炼,但是李治更是自幼习武,马上步下的武艺算不上好,只是追追章文怡已经是足够了。
屋子内空间狭小,两个孩子睡在隔壁,章文怡也不敢弄出声响吵醒孩子。三两下便被李治捉住,章文怡被他紧紧搂住,人早就酸软无比反抗不得。
第二天一早,章文怡忽然想起一事,在李治起身时,章文怡一边帮李治整理衣冠,一边说道:“不知陛下是否打算立信儿为储君?”
李治奇怪,道:“这是自然。信儿乃皇后所出的嫡长,自然是储君的第一人选。”
章文怡说道:“既然陛下有此打算,臣妾恳请陛下答允让信儿跟随臣妾一同南下。”
李治略显不快,说道:“信儿乃一国之未来储君,怎么能够随意涉险?”
章文怡跪下解释,道:“俗话说:见多识广,只有见得多了见识才广,若是一直留在宫中又如何知道大唐的壮丽河山?信儿年纪虽小,可这一路由北到南数千里行程,便是极为难得。臣妾此次去岭南又要与当地豪绅斗法,又要提防惹杰作乱,这等经历更是有助于将来信儿主政。”
李治闻言大惊失色:“怎么还有如此艰难?”
章文怡笑道:“要不然臣妾要五千精兵作甚,若无这五千精兵自然刀光剑影凶险无比,但是有了这五千精兵便无惧各路牛鬼蛇神了。”
李治想了想终于叹道:“皇后顾虑周全,朕答允便是。”
经过半年的精心准备,章文怡带着两个孩子和五千精兵出发南下岭南。又经过半年的行程,章文怡带领这些人终于到了长乐经略府的治所福州。
惹杰率长乐经略府文武数十人出迎三十里。
章文怡借口旅途劳累推掉了惹杰以及福州豪绅的接风宴。惹杰自然将长乐经略府让出,供皇后居住。
安排好皇后和五千禁军的住宿,惹杰回到了福州的府宅。回到后院找到陈娟,惹杰说道:“皇后竟然推了某家与众豪绅所设接风宴,此举非比寻常,但不知皇后究竟是做何想。”
陈娟怔了怔,问道:“今日娘娘才到福州,按理自然是先安顿好,三天之后才摆宴席。今天他们才到,就要宴请皇后是不是太急切了一些?”
惹杰干笑两声,说道:“某家也是出于无奈,这些豪门大户暗中撺掇要在今日宴请皇后娘娘,若是落后于他们岂非显得某家无能?”
陈娟叹了一口,说道:“将军你是被岭南的局势迷惑了。你只看到这里天高皇帝远,又有海贸之利,便想着要独霸一方。却没有想到这些豪绅却不愿意臣服于你,以至僵持到今天。你们今天都设宴邀请皇后,无非就是希望皇后能占到自己这一边。不知妾身这句话对否?”
惹杰“哼”了一声,道:“某家哪有此意,夫人多虑了。”
陈娟笑了笑,说道:“夫君,我没有多虑。你身为长乐经略使,手下又有三千精兵。可以说占尽优势,却为何迟迟奈何不了岭南八姓?!无非是你心怀他想,怕这些大唐的士兵到时不肯用命,因此实力上抵不过他们罢了。所以你和八姓一样才会在今天逼迫皇后娘娘。”
被陈娟说破了心事,惹杰怒道:“那又如何?某家飞黄腾达,难道你就不享福么?”
听了惹杰的话,陈娟冷笑一声,道:“夫君,你太一厢情愿了吧。皇后既然带了五千精兵开赴岭南,这其中的含义,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惹杰被陈娟说中要害,不由得泄气,道:“我是你的夫君,我若是出了纰漏,只怕你也要受到连累。现在不是讨论谁是谁非,而是要保住性命的时候。夫人曾是皇后娘娘的侍女,若是夫人愿意去皇后哪里为为夫美言几句,为夫这一关才好过啊。”
陈娟叹了一口气,说道:“夫君,你我夫妻一体,你不好妾身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皇后明摆了已经提防你会作乱,单单是妾身去皇后哪里替你说项,你觉得皇后会相信妾身的话吗?”
惹杰冷哼一声说道:“依你之见如何?”
陈娟无奈的苦笑道:“夫君你只是为了所谓的霸业蒙蔽了眼睛,虽然妾身不知道夫君是受了谁的唆使如此执着于霸业,可是您凭什么能称霸岭南?娘娘只带了五千人来您就动惮不得,若是来的是朝廷大将,您又如何自处?”
惹杰无论如何想不到陈娟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当下不由得低头认真思考。
在经略使府衙,章文怡坐在堂上。看着跪在面前的二哥文仲连,痛心疾首的说道:“小妹不知道你是受了何人的唆使,竟要做出这等割据叛乱之事。难道岭南真的是天高皇帝远,大唐皇帝陛下能够容忍得了的?”
文仲连哼了一声,说道:“不能容忍那又如何?若是九儿能说服陛下,我们自然能将岭南掌握在手中。”
章文怡见他竟是这样的执迷不悟,她摇了摇头,说道:“二哥,这不是一家一户里占了间房子那么简单。小妹记得有人说过大唐沃野千里却没有一寸是多余的,你们这样做是反叛,即使陛下不介意,难道朝中的文武百官也不介意?陛下不知道海上贸易获利巨大,中原那些门阀世家也不知道?你们真的要是没有其他的顾忌,为何至今不敢与这些地方豪绅翻脸?”
文仲连怒道:“李家那样待你,你为何一点没有愤怒、为何如此卑贱!”
章文怡冷笑道:“李家如何待我,你知道的有多少?若是有人唆使小妹打你、骂你甚至要杀你,你是要找小妹报复还是要找那背后唆使之人?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小妹告诉你么?我看你什么都不是,就是被一点点功利蒙蔽了眼睛,你这样做就是能光宗耀祖还是能名垂千古?”
文仲连皱着眉头,道:“你说什么?!”
章文怡冷笑道:“先皇陛下后宫之中美女如云,又何苦看上我这么一个儿媳。真的要贪恋美色你觉得要怎样的女孩儿对你有吸引力?”
文仲连顿时默不作声了,只是他依旧不太服气。只是有些话他实在说不出口,毕竟有些皇帝断袖分桃都有,又哪里是正常人所能了解,这些话当着九儿的面他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不过妹妹的话也有道理,若要报复自然是首先报复背后挑唆之人,只是在文仲连看来李家父子也不可原谅。
见文仲连默不作声,章文怡放缓语气说道:“二哥,有些人居心叵测远非你我能够想象。以小妹看来一旦你们谋求自立,无论是陛下还是朝中大臣如何能够允许?如今西域纷乱似乎有可乘之机,眼下大唐在西域作战的军队的主力是西域各国而非大唐军队。你们胆敢有所异动只怕会立即招来杀身之祸,小妹在宫中又会是怎样下场?只怕小妹不死在外人手中,到死在了二哥的手上。”
文仲连吃惊的看了章文怡一眼,继而低头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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