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摸了摸发凉的后脖颈,眼瞅着老大在后面铁青着脸不爽的很,自己坐在驾驶位上啥忙也帮不上,还要身处在这种随时成炮灰的境地里。
可倒好,不止小陈发现了窗口站着的倩影,后面原本端坐在那眯着眼的朱局长也捕捉到了那薇的动作。
小陈在保密工作这方面做得还不到位,开着朱局长私家车直接停诊所对面,站窗口扫一眼就能发现,更何况是那薇这个心计多的女人。
她瞥了一眼窗外,把烟头弹了出去,顺势把百叶窗拉下挡住外面投过来的视线。
“回去,你把昨天没写的报告写完,再去把到格兰镇的日程提前。”
小陈咽了口唾沫。
“老大...不是14号才去吗?你看,我都定好了跟老妈周末去医院看望老爸...”
朱啸廷不爽,小陈也拿他没辙,又不好冲那薇撒气,一肚子窝囊火蹿腾的他开着车去酒吧找乐子。
谁叫他孤单一个人,活该被上司压榨,日子过得没个盼头,成天不是完成任务就是开会。
要不,就是送局长去那个女人家附近转悠!
老天能开开眼,给他点假期,他也想陪家里人出去兜兜风啊。
似乎神明是真的听到小陈的怨言,朱啸廷第二天就安排给他三天带薪休假,还拨给他一点慰问款拿去给父亲买补品。
正不知道如何谢朱局长,门外哒哒哒高跟鞋声越来越近,紧接着推门进来的那薇气冲冲地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蹬着他。
“那薇小姐!下班正好顺路,我要去医院一趟,顺路的话一起走?”
那薇没顾上这茬,小嘴一撅:“朱局长怎么喜欢突然塞活儿啊?我这手头一堆事情没处理,哪有空收拾行囊跟您去外地考察。”
小陈嘴角一僵,敢情自己这是又被支走了。
“我不觉得你有多忙,那点事情交给别人去做,你先跟我去趟格兰镇。”
“为什么去那里?”那薇没想让自己真像个条子一样忙得团团转,再说当初也没说工作性质里还有出差这一项啊。
“有个走私新型病毒的团伙最近在格兰镇附近出没,我们去调查看看。”
“那也用不着您局长亲自上阵吧,小陈呢?”那薇看了眼旁边尬笑的大个子,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这小子不跟他们去。
“那薇,我爸他住院了,你瞅我要是不去照顾是不是有点过意不去?”
人性与道德的双重施压下,那薇冷笑道:“在我看来这不耽误你敬孝心。”
“别说那些,是我给他放的假,礼拜一跟我去格兰镇。”
那薇刚要发作,朱啸廷抢了先:“别那么多废话。”
车子穿梭在城市茂密的林荫下,人民医院和那薇是一条路,所以下班后正好送那薇回家。
他们来到医院前门,刚下车就遇到了局里的老熟人江引同志,小陈看到了也佯装不认识。
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们几个只不过是最普通的行人,背后的特殊身份永远不能让市民知道。
那薇注意到江引刚像是从医院里出来,他的身体应该已经康复逐渐恢复到训练当中,听说调到策平手底下做事,虽然那个特别行动组是个非常特殊的部门,很少能见到组员出入大楼。
但江引不同,他前身是朱啸廷的贴身保镖,还是被策平硬挖走的,免不了有的时候不回来看望自己的老领导。
期间,那薇和江引迎面遇上过几次,刚开始还打招呼,后来江引又恢复到当初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小陈,那我自己打车回去,谢谢你咯。”那薇跟小陈道了别,裹紧外套朝车流稀少的地方走去,这个地方人流密集红绿灯又多不太好打车,往外走段路倒没什么。
“那薇,上车。”
黑色的轿车开到她旁边缓慢前行着,那薇看到车里坐着的人是江引还有点惊喜。
“别坐后面,有血。”
“......”
那薇坐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还回头看了眼车座后面地上那摊血,见过几次大场面的那薇没说话蜷缩在座子里看向窗外。
“在局里我不方便和你说话,”江引注意到那薇有些冷,把车内室温调高了些。
“策平让我离你远点,”跟个危险物品一样,他把那句狐媚子咽下肚,这话照以前他能随便说,可自从经过上次那薇的悉心照料,江引有些话就开始说不出口。
没话找话的事他可做不来。
“离我远点还送我回家?”
江引的嘴唇紧紧抿成沉默的一条线,他默认自己经不起组织的考验,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心灵深处那一撮奇怪的情愫。
如果世界上能有手术是去摘除,他一定立马去切掉这块心病。那薇说话总是咄咄逼人,从前他还能骂她是个叛徒,可现在光是看她一眼,那道防线就已经崩析瓦解。
“我刚从一个纵火现场回来,人是救出来了,但家没了。”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那薇念叨这些,只是想说点什么,可恶,自己刚才还说不会没话找话。
“你对家的理解是什么?”
车子刚好在等绿灯,江引撇过头来看着那薇,“我没有父母,不知道家是什么意思。”
“在我看来,朱啸廷就好像你的家人,这份工作,情报处,就好像你的家。”
那薇眯着眼睛,满足地微扬起嘴角,眼光狡黠的像条成了精的红毛狐狸。江引被点拨的一愣,调整好方向盘继续开车。
“家这个字给我的感觉太模糊,我也想有个家,不需要有多大的房子多少个人,能有个给我带来安全感的人就好。”
她不说,江引也知道这想法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他们都一样,身在一团乱麻中别说自己能不能理清,更不希望外人掺和进来。
“所以江引同志跟我还是有点默契的,最起码,在选择伴侣上从未走过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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