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跪在地上认真地告诉我,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一直爱我。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我才彻底放下心来,在他身上蹭掉眼泪,对他说以后不许离开我。
他嗯了一声,我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笑了出来,我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他话不多,但答应我的事情每一件都会做到。
回到卧室之后他很快就睡着了,我听着他呼吸的声音,看着烛台上跳跃的烛火发呆。
虽然他说了会一直爱我,但我还是隐隐地担忧,我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努力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记起来的却只有恐惧。
当时我害怕极了,也没有留意到他到底是从哪里跑过来的,难道这个家里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吗?
又过了几天,同样的事情终于再次发生了。
我兴奋极了,今天终于能发现他的秘密了。
他拿着烛台往外走了没多久,我就蹑手蹑脚地跟着他,为了不让他发现,我特意没穿鞋子。
家里的灯具都被他丢了出去,在这个电力大行其道的电气时代,我们居然还过着几十年前依靠蜡烛照明的生活,想来也有点不可思议。
虽然烛光晚餐很浪漫,但天天黑灯瞎火的也怪吓人,时间久了,我对烛光晚餐也不感冒了。
我大着胆子走了出去,杂物室的门虚掩着,一束柔和的烛光从里面投射了出来,我知道他在里面。
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推开了杂物间的门。一股刺鼻的味道立刻溢了出来,我难受地皱了皱眉。
一条沾着血和泥的白裙子诡异地挂在墙上,直挺挺的,看上去就像女鬼一样。
他站在白裙子附近,正专注地往一个浴缸般大小的容器里倒着什么东西,我定睛一看差点一下子晕了过去,这分明就是一副棺材。
漂亮干净的,看起来质地像华丽水晶的玻璃棺材。
那棺材里竟然还躺着一具女人的尸体,我站在门口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半跪在玻璃棺材面前,还小心翼翼地伸手抚摸那具尸体的脸。
明明是那么温柔的样子,我却看得汗毛倒竖。
想到他刚才还那样搂着我睡觉,我只觉得胃里泛上一阵恶心。
我慌乱地后退了一步,没想到却一下子撞在门上,巨大的声响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诡异清晰。
他回过头来看我,眼里却没有什么波澜。
理智告诉我现在应该扭头就跑,但我却一步一步地向那个棺材走去,虽然我很害怕,但还是极力掩饰自己的恐惧。
整个房子几乎都是密闭状态,就是想逃又能逃得到哪里去呢。
我决定赌一把,虽然他在杂物间里藏了一个女人,但我还是觉得他不会伤害我,我爱他,所以我信他。
可当我看清那个女人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心脏猛烈地皱缩了一下。
那个在福尔马林的长期浸泡下略显浮肿的女人,竟然长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除了脸部完好无损之外,那女人的身体上竟然全是狰狞的裂口,有些裂口上还翻出了皮肉,看上去特别吓人。
我吓得接连倒退了几步,却撞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我能感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这不可能啊,我明明还活着,我明明每天都和他在一起的,我明明……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不安,他将我抱得更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他说了一句没关系啊。
我狐疑地扭头看他,却见他盯着冰棺里的女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只是灵魂和肉体分离了而已,我还是会继续爱你的,甚至比以前还要爱。
听了他的话,我的脑子乱得连走路都不会了,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好几次都险些摔倒,所幸他扶着我。
我一直以为那个有问题的人是他,没想到竟然是我。
他轻笑了一声,抱着我走出了杂物间。
自从那天撞破了他的秘密之后,他也不再瞒着我去杂物间了,有时候我还会和他一起把福尔马林倒到棺材里。
这种感觉很奇妙,甚至到现在我还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女人居然会和他的丈夫一起给自己的尸体做防腐处理。
我问他我是怎么死的,他说有一天他上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我的电话,我不断说着爱他,随后他就只听到一连串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说到这里眼眶竟然红了起来,我笑话他,说他太容易哭了,没有男子气概,没想到自己却比他先掉下眼泪。
他抱着我,和我说他接到电话就立刻回了家,看我不在就一个人跑到山脚下找我,可他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我。
他想回去叫上小黑过来帮忙,小黑的鼻子很灵敏,没想到一回家就看到了我。
他说他当时看到我像以前一样在厨房里做菜的时候,他高兴得快要疯掉了,可他抱着我的时候才发现我似乎不太对劲,他感觉不到温度。
可能是发现了我此刻的低落,他说我虽然没有了呼吸和心跳,但只要是我就够了。
我感觉自己被他感动地快要死掉了,都这么多年了,还这么会撩。
坐到他的腿上,还是忍不住想到自己悲惨的结局,我感叹了一声,调侃似的说自己当初从山上滚下来,居然还记得要保护脸。
他沉思了一会,说可能是为了他来找我的时候还可以认出我吧。
又被我们的爱情感动地一塌糊涂,情不自禁地勾住他的脖颈,问他当时说的上夜班是不是去山里找我的尸体。
他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怪不得,怪不得晚上回来的时候,他身上会有泥土的气息。
我和他说,我当时还以为你大半夜跑去和哪个野女人鬼混呢,他白了我一眼,对我说女孩子要大方得体,别开口闭口野女人、野女人的。
我坏笑了一下,靠在他怀里听他的心跳。
真好啊,都这样了还能继续爱你。
他伸手揽着我,我却眼尖地看见他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划痕,我震惊地捉住他的手,他想把手抽出来,但我还是死死地抓着他。
他的手腕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口,有些伤口已经结了痂,有些看上去却还很新。
我大声地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唯唯诺诺地说不出个理由来。
我顿时就火了起来,拿了刀就往自己手腕上割。
他一把拽着我的手不让我割下去,他告诉我说这些伤痕都是他想我的时候割下去的,如果他不继续想我的话,我就会慢慢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认真,我差点就信了他的话。
可转念一想才觉得事情不对劲,想念一个人的时候,就必须自残才能深刻吗?
我白了他一眼,对他说你骗鬼哦。
没想到他嘿嘿一笑,用同样的语气对我说骗你哦。
我气得跳起来要和他好好算算账,没想到却被他抱起来转了几圈。
虽然他有时候很坏,但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好幸福。
我现在已经不去计较我身上的青紫是不是又变大了,他的脸色是不是又苍白了几分。
不管现在还到底剩下多少时间,只要两个人能够一直在一起,多一天都是赚了。
他现在就站在我身后,认真地看着我在键盘上一行行地写着我们的故事。
他还说,千万不要写得太露骨,有些事情是我们的小秘密,谁都不能告诉。
又打了一会字,他凑到我耳边说鸡血羹汤已经做好了,要快点去喝。】
合上那本书,鎏悦连话都说不出口,见铲屎的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她才试探着拿了个葡萄喂过去。
嘴唇触碰到葡萄皮的冰凉香甜,高辰下意识张开嘴,葡萄的清甜汁液在嘴里一点点散开,带着厚重的果味。
“怎么了,看个故事把你吓坏了?”鎏悦笑呵呵地抬起高辰的下巴,“来啊,姐姐的肩膀让你靠。”
高辰眼底闪过一丝直白的算计,搂着她的腰一点点凑过去,“好啊。”
温热的鼻息均匀地喷洒在脸上身上,言语间还带着紫葡萄的芬芳,像极了玛丽苏狗血言情剧的必备场景。
鎏悦下意识闭上眼睛,想象中那个温柔深刻的吻却没有落下来,她是真的用力闭上眼睛等了好久。
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鎏悦看见铲屎的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桃花眼里泛着带点狡黠的柔光。
“铲屎的!”鎏悦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拿过一个抱枕用力往他身上招呼,“不亲就不亲,我还不稀罕呢?”
“亲,我亲好吧?”高辰一边躲闪着没什么实际杀伤力的抱枕袭击,笑着放缓了语调哄她,“过来我亲一口。”
“呸,叫你亲你不亲,现在不行了。”鎏悦毫不避讳地翻了个白眼,“我现在不乐意了,不给亲。”
“好好好,”高辰拿开怼到身上的人形抱枕,“不亲就不亲,你倒是别拿这玩意儿打我啊。”
“啧,还是我俩的人形抱枕。”高辰指着抱枕上鎏悦的脸,故意用极其欠扁的声音说道,“那我亲她了。”
“不许动。”鎏悦绕开抱枕挤过去勾着他的脖子,“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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