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仿佛全世界都喧闹了起来,惊喜的、激动的、喜极而泣的、欢呼雀跃的,当然也有不尽如人意或是意料之中的。比如何花的失利和顾南风的发挥平平,宋知意倒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因为她的预估与结果完全相同。至于历明月么,确实是超出预期了。
她忍不住给江渠打电话分享这个好消息。电话接通,她止不住的先是笑:“我考上了,大概你送我的那支笔真的助攻了,我竟然还超了录取分数线十多分,哈哈,政法大学妥妥的进了”
她的声音难掩激动,满是得偿所愿的兴奋和雀跃。江渠也同她一般开心,拔高的声调带着惊喜:“真的,太棒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考得上”
他们那天晚上聊了很久,彻底释放了压力的历明月打开了话匣子,天南地北的跟江渠聊到很晚,聊到最后她以一个过来人的成熟且自豪口吻对江渠说:“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关于高考的经验我还是可以传授给你一些的”
“嗯,好”江渠低低的笑,不由得感概道:“真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学姐你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考进政法大学,现在总算如愿以偿了,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是啊,我都对我自己刮目相看了”历明月的语气里难掩愉快之情。
“那你呢,江渠,你有什么目标?”
“呃,我?”江渠诧异了一下。
“是呀,你再开学就高二了,也应该有个大概的方向吧?将来想考那所大学?你总该有个目标吧?”
“这”江渠支吾了一下:“我还真没仔细想过,我爸妈一直都说让我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可是往哪考,学什么专业还真的没认真想过”
“该想想了,你可得好好规划一下,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怎么行?”
江渠沉默着认真思考了一会。
历明月没听到电话那头的应答,以为他挂断了,半响却听到他说:“学姐,我也想考政法大学”
“啊?”历明月很意外。
“我,可不可以把你当作‘目标’?”
少年温软柔和又透着坚定的话语将电话这头的女生搞的羞涩又意外。
“什,什么呀,你说什么呢”历明月结巴了一下,故作镇定的回道:“我是说考大学的目标”
“是呀”江渠答得斩钉截铁:“你就是我的目标”
像是怕历明月不相信似的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以你为目标,考进政法大学”
历明月听他这么说,心脏不由漏跳了一拍,当然还有点暗暗的窃喜。
掩住嘴角的窃笑,却掩不住话里的俏皮,她拖长尾音道:“那你可得加把劲了,我这个目标可是很难攻克的”
江渠重重的点头:“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
高考后的整个假期漫长又惬意,在和家人的长途旅行之前,何花先组织发起了小范围朋友间的团体旅行。她把目的地定在了市郊一个又近又便宜的自然风景区,其实就是一座不太高的山。
白天,他们爬山看景下河捞鱼玩的不亦乐乎,晚上就宿在山脚下的一户农家(就是江渠奶奶家)
按吴辰的解释就是:“恰巧咱们来的这个景点山下就是他奶奶家,你说这巧不巧么?”
历明月没拆穿他们,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他和何花故意这么安排的。
江渠的爷爷奶奶热情好客周到细致,特地拿出了新被子给几个女孩子盖。本来也没什么意外的旖旎的插曲。谁知道睡到半夜,历明月竟然发起烧来。
害怕打扰两位老人休息,最终只能把江渠叫醒,由他这个东道主领她去村里的卫生所。
历明月被江渠迷迷糊糊的带到卫生所,屁股挨了一针,又拿了药观察了一会之后才回去。
虽说出来吹吹风又打了针体热基本已经退了下去,但是历明月还是有点鼻塞时不时打喷嚏。
卫生所离江渠老家不远,长长的一条土路五分钟就走到了,但是历明月故意装起了虚弱。
“江渠,我感觉我还是很不舒服我感觉我快晕了”说着真的装着脚步虚浮的往旁边倒。
“学姐,小心”江渠立马紧张的上前扶住她:“你还能坚持么?这条路不长的”
“哎呀不行,我走不动了”历明月倒向他的肩膀:“要不你背我吧”
江渠愣了下,但是没有丝毫犹豫的蹲下身:“好,我背你”
历明月也毫不扭捏,伸手抱住他脖子趴在了他背上,对着他的后脑勺撇撇嘴无声的说着:“还是这么好套路”
“江渠,你身体怎么这么僵硬啊,你觉得别扭么?”历明月又开始恶趣味的逗他。
“不,不别扭”江渠的声音低低的软软的透着羞涩和不知所措。
历明月故意搂紧了他的脖子,下巴贴到他的侧脸上,慢悠悠的话语合着呼气吹进耳里:“那你的心跳怎么怎么快,脸怎么这么烫?你是,害羞了么?”
“没,没有”江渠的话音明显不稳了,他的半边身子发麻差点把历明月摔下去。
好不容易挨到了家门口,历明月爬下他的背,借着灯光瞅见他红的透紫的脸。禁不住戳着他的脸揶揄道:“小学弟,到底我是姑娘还是你是姑娘啊,你怎么那么容易害羞呢”
江渠羞涩的别过头去帮她开门,却发现开不开,原本历明月睡的那间几个女孩子的房间门竟然从里面反锁了,任凭他怎么用力拽都打不开。
无奈之下,历明月只能去睡男生的那件屋子,那间屋子倒是开着门,可两人开灯后却看见——这屋,空无一人。
他俩对视一眼,都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都不禁嘀咕着,这帮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江渠本来想去叫醒爷爷奶奶腾房间的,但是历明月制止了他。
这回是真的别扭了,哪怕是如历明月这种平素大大咧咧的性格在这种场面下都觉得异常拘谨。
为了打破这份尴尬,她豪气的一挥手:“没事,别想那么多了,今晚咱俩就这么对付一宿吧”
江渠的老家还是那种农村宽宽的大土炕。历明月庆幸他们是在这种大土炕屋子里同宿。如果躺在一张床,天呐,想想那是怎样一幅画面吧。即使是现在,他们俩也是尽量保持着距离,一个在炕头一个在炕尾,隔得老远,后脑勺对着后脑勺,都穿着衣服躺在被窝里,但也都睁着眼睛,谁也睡不着。
半天之后,历明月先扭过头开了口。
“江渠,你睡了么”
“还没”
“那个”历明月揉揉肚子坐起来,不好意思道:“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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