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身外化身,刘源的这个分身也是经历过洗髓、培元等等多年的栽培,哪怕封闭了灵气灵力,其耳聪目明也远超常人。
这一日,隔壁房间的对话就被他不经意的听了去。
“徐府正在招内院家丁?那可是邺城首屈一指的豪门啊,如果能够进去,绝对是大开眼界的好机缘!说不定被哪户官人小姐相中,那就平步青云也未可知啊。”
“谁说不是呢,这莫大的机缘我只说与你听。要知道,徐府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内院更是要经过严格考核。”
“那要如何通过呢?”
“无妨,以咱两多年的交情,自然好说。也不瞒你,我那亲家正好负责此事,到时你只需说是城北赵二家的。他自然明白,会暗中照拂于你。”
“多谢兄长给的大好前途!”
二人又说了许多徐府的传闻讯息,这些也全部被那隔墙有耳的刘源听了去。
他这才晓得,邺城也有三大家族,他们盘根错节,垄断了几乎所有经济命脉,其势力官商一体,亲上加亲,在邺城和方圆几百里的郡县都有极大的影响力。
而徐府就是其中最强大的一族。
刘源有了个新的念头。
不如就躲在徐府中,做个普普通通的家丁,正好可以大隐于市,比起在客栈中枯坐终日,岂不是好上太多。
想到此处,他更是专心窃听,把徐府招募家丁的注意事项都听了去。
次日,城南徐府。
两尊数丈高的纯铜狮子立在府门口,它们身上披着红色缎带,高大威猛至极,又有一排仪仗立在两侧,肃静和回避的牌子显示出这处宅邸和官府的关系不同寻常。
徐府一侧的广场早就清理出来,中间竟是摆了个半人高的擂台,上面有十个各式各样的石墩,由大到小一字排开。引来许多人远远的观望着。
好奇的众人交头接耳,说的大概都是今日徐府的招募家丁之事。而人群中,一个面孔清秀白净的年轻人正饶有兴致的听着。
此人正是刘源。
到了现在,他也听了个大概,筛选家丁的第一关竟是比试力气,举起这些石墩,由石墩的重量就可以得到最终的评判结果。
也许是想留下个深刻的第一印象,早有人排众而出。
此人皮肤黝黑,膀大腰圆,看来是对自己的力气相当有信心。
左边最小的石墩看上去有十来斤,此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轻蔑的撇撇嘴,陆续向右走去。
他一连越过三个石墩,引得围观的闲人起哄道,“须是举那最右边的才算好汉。”
直到了中间第五个石墩子时,这汉子才停下脚步,这个石墩已经有小腿般高度,他打量了一下,也是神色凝重。
“喝~啊!”一声大吼之下,他的双臂肌肉隆起,引得人们纷纷喝彩。
刘源也随意附和着,他的心神其实都在天上,幸好那神出鬼没的飞剑今日并未见到。
石墩慢慢离地,那壮汉的手臂微微颤抖,终是把第五号石墩拉了起来。
“不错,你叫什么名字,”管事人点点头,笑道。
“我叫石敢。”那人擦擦汗,也是咧嘴一笑。
“好,你进去吧。”
石敢大喜,进去时还不忘冲着围观的圈子抱抱拳,引得人们一阵喝彩。
这样,围观的众人从跃跃欲试变成了争先恐后,毕竟徐府响当当的名头在那里摆着。不过试了小半日,能够举起五号石墩的竟是再无一个,就连四号也是寥寥无几。
刘源也从声音认出了客栈的那位邻居,虽说他只举起了第二个石墩,但也被请了进去。果然,哪里都有关系户啊。
眼见到了午后,围观之人少了许多,热度开始渐渐散去。刘源也观察了大半日,一直未曾发现天空巡逻的飞剑,倒也是放下心来。
这飞剑定是寻觅着灵力仙气的痕迹,至于世俗间的大事小事,全部不会去关心。
他全不担心这力气的比拼,即使封闭了灵气他还有千锤百炼的身体,比起常人不知要超过多少倍。
不要太张扬就好。他暗暗提醒自己。
不过,当他停在第五号石墩旁,握住把手之时,还是差点不小心一把将石墩拎得飞起来。
好在他反应迅速,立刻放手,石墩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激得四周尘土飞扬。
这时所有人都还没注意,毕竟已是后半段,只有几个看到的观众,在尘土飞扬中也只以为眼花了。
“那是?五号石墩?”
“他把五号石墩松动了些吗?”
“一定是这样。不然,还能是举起来了不成?”
“那是,那是。”
本来有些萎靡的围观群众纷纷被调动起来,一时间议论纷纷。
管事人也回过神来,开始正视这个并不壮硕的年轻人。
“一出手就是五号吗?”
“可惜只移动了一分就脱力了。”刘源连忙掩饰道,还假装揉了揉胳膊,做出吃力的样子。
“能撼动也是不错了。”管事人想起刚才尘土飞扬的情景,点点头,示意刘源直接进去。
进入第一道府门,刘源才知道什么叫名门望族,重重叠叠的院落看不到边际,雕梁画栋,极尽奢华。远处四个角各有高高的三层望楼,彼此距离竟似有里许之远。
之前进来的选中之人也都处于震惊之中,府内诸人想必是见多了此种情景,都像看乡下人进城一般笑而不语。
不过,管家倒是眼光犀利些,立刻就看出刘源的与众不同,他那神情倒是数一数二的淡然。
难道是有点来头?
“这位小哥,来来来,”管家把刘源单独叫了出来,客客气气的说道,“我姓赵,负责此次家丁的挑选,你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刘源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出群了,暗自提醒自己要装的普通些,正要把准备好的说辞搪塞一下,却突然失了神。
赵管家问了几个问题,可刘源的反应要么是卡壳了一般过了好久才回答,要么就是干脆愣在原地,看着也不像作伪。
询问再三之后,刘源还是呆呆的慢了不止一拍,赵管家终于没了耐心,他只能承认,这不过是个空有力气的傻小子,刚进徐府时的神情根本不是见多识广的淡然,而是纯粹在发呆。
最后,刘源还是通过了选拔,而且幸运的进了内府。原因嘛,不仅是力气大,认得字,也更因为有点呆头呆脑的,最适合做站岗护院的家丁。
而这个看家护院的队伍分成许多小组轮流换班,他和之前大放异彩的石敢正是分在一组。
当然,石敢由于表现突出被任命为新人组的组长,而刘源算是在他手下。
石敢对于这个“质朴木讷”的少年也是颇有好感,特意在分配房舍时将两人分在一起。
徐府的家丁待遇果真不错,住所虽然简单,但二人一间已是远远超出一般官宦的家丁规格。
安顿好之后,石敢作为组长被管家叫去吩咐。又过了好一会,屋中独自一人的刘源这才恢复了神智清明。
他刚刚正度过一个不大不小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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