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怎么样,害不害怕?”
刘楠得意地看着我和秦心柔紧张的面孔,笑道。
这一讲已经是讲到晚上一点多了,也不知道我们是太过聚精会神地听,还是已经忘我,总之,彼此睡意全无,精神十分紧绷。
“你讲的虽然恐怖。可是这与松江医院的太平间有什么关系?”
我想了想。
“因为,这群人他们的尸体被发现在太平间里,与之前消失的尸体数目刚好不谋而合,而且他们每个人的尸体都正好摆放在之前的尸体丢失的位置,每个人面色惨白,嘴巴眼睛瞪得老大,身体下面还压着一个黑白纸人。谁能说这不是一个巧合呢?”
刘楠解释道。
“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他们都死了,那这故事是怎么传出来的呢?”
我看着刘楠,她被我这问题一下子问得有点不知所措,苦笑了笑,道: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依我看恐怕是有人故意瞎掰出来吓唬人的,那些人都死了。又怎么会有这样栩栩如生的传说留下来呢?”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啊,后来有人真的在太平间见到了那双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个人后来神秘失踪了,再也没找到。”
正想事情时,一声娇酣响起,转过头一看,秦心柔已经睡着了。
“快睡吧,不早了,讲得有点晚。”
刘楠看了一眼秦心柔对我说完,便关了灯躺下了。
对于今晚的故事只是单纯的当故事听罢了,离奇也没有可信度,那些消失的尸体想必十有八九是被当年的门房偷偷地拉出去给卖了,而医院估计也是想息事宁人,才编造出来个这么个谎吧。
总之,不必放在心上,其中唯一可信的就是被医院藏起来的旧太平间,可后来没人找得到入口就有点夸张了。
医院就这么大,入口能藏哪里呢?
这样一想,整个故事就只能当饭后茶语的笑谈罢了,荒谬。
第二天一早,我坐上了回学校的公交,没跟秦心柔和刘楠打招呼便离开了,看他们睡得香,也没打扰他们。
几天的任务是上完课去找林德,我心里有一肚子的疑问,当下最重要的便是关于秦心柔的,她不定时的反常举动实在瘆人,仿佛整个人变了性,我想对于这些,林德恐怕无比清楚。
下午上完了课,出了校门便搭了个公交。
一路上并不平坦,颠簸不断,乘客们都在抱怨司机,售票员不停地在喊都抓稳一点。可这并不能减少人们的怒意,有几个年轻小伙直接和售票员吵了起来。
一时间,争吵声,颠簸感让人头晕目眩。
“松江派出所!有没有?”
混乱中,售票员大声报站。
“有!”
我像得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刻喊道。
颠簸不断的车子摇摇晃晃地停在了路边,我侧着身子才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跑下了公交车。
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后一股汽车发动的热浪卷的我头发乱飘,再看时,载着一群人的公交车已扬长而去。
整理了下仪容,我顺着指示牌开始寻找松江派出所。
整个派出所并不大,一眼就可以望遍,要说最值钱的恐怕就是门口停的几辆警车了。
走到门房,我轻轻地敲了敲门。
“你好,请问林警官在吗?”
房子里的警卫正在烧水,听到我敲门转身打量了下我,问道:
“林警官?哪个林警官?你找他有事吗?”
他似乎有点不耐烦。
“林德警官,我是之前案子的当时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他说,麻烦您告诉我一下他在哪里。”
听我说是案子的当事人,那警卫略惊讶了一下,旋即放缓了语气,对我说:
“林队出去了,估计要一会儿才能回来,你先在这里等等吧,不要乱跑!”
他对我叮嘱道,说着便一个人提着个热水壶出去了。
我只好一个人坐在警卫室里,说是警卫室,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和正常门房没什么区别,隶属单位不同罢了。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想起了引擎熄火的声音。
我从玻璃里向外看,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随手关住了车门。
是林德!
穿着一件白衬衫,挽着袖子走了进来,我赶紧跑到门口:
“林队长!”
听见我叫他,林德转头,似乎略微惊讶。
“你怎么来了?”
“这样,你跟我来,这里不方便说话。”
我跟着他去了他的办公室,和我想象的不同,他的办公室在角落里,怎么说一个队长也不至于连个办公室的位置都没法挑吧。
“坐吧。”
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向我示意道。
我显得不太自然,自从知道他的身份后,和他说话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怎么了?”
见我不动,他打量了我一下。
“啊,没,没事。”
我立马坐了下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林德端起一杯茶,边品边说。
“是这样子的,还记得你说我室友体内有那个什么东西吗?她最近一段时间好几次都不正常,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开门见山地直接问他,林德皱了皱眉头,旋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不正常?这不应该啊。”
“你说说,他怎么个不正常法?”
林德似乎来了兴趣。
“是这样的,有的时候她会半夜起来在地下走动,有一次甚至要跳楼还好被我们拦住了,前几天我们一起去吃饭,正吃着她说要去上厕所,结果我们去了一看才发现她给自己花了个黑白色的戏子妆,嘴唇是黑的,眉毛是白的,看见我们进去,她直接冲过来要掐死我们,我知道,这听起来可能很荒谬,可她眼神里的冷厉是藏不住的,可事后醒来,她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就好像有另一个人在主宰她的身体。”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她身体里是有什么东西的对吧?”
我看着林德的眼睛一字不落地对他说道。
他低下了头,良久,才出声:
“我觉得,事情可能和我想得不一样。”
“什么?”
难道事情不是他跟我说的那样吗?
“你把我当成正常警察就好了,我们也活在这个世界上,无非就是特殊一点罢了。”
可能是见我拘束吧,他开口说道。
“之前,我在想你室友的体内可能被幽灵猎人给附身了,可现在根据你的描述看,恐怕事情另有隐情。”
“幽灵猎人?上次匆忙听你说你也没解释的很清楚,我也早都忘了,那是个什么东西?和你一样吗?”
我问道。
“当然不!”
听到我问他他们是不是一种人,他反应十分激烈。
“我们是我们。我们在维护秩序,而他们在破坏秩序。”
“所谓幽灵猎人,他的猎物就是活着的人,他们会挑选活的人,悄悄潜伏在其体内,等到时机成熟,就会占据寄主的身体,就好像病毒一样。而被占据身体的寄主变成了孤魂野鬼,由于非自然死亡,灵魂是被迫离体的,每一个都会变成恶鬼!”
“等一下,你说他们会变成恶鬼,那被附身的人还算活着吗?”
林德顿了顿道:“看你怎么想了,身体还是活着的,但是灵魂已经死了,非自然离体的灵魂怨气很大,通常会蛊惑人去自杀或者直接去害人。”
我感觉到了不妙,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代表秦心柔她...
“这和秦心柔现在的状态有关吗?”
“之前我看见他身体上附着着一个恶鬼,我以为是有幽灵猎人占据了他的身体,可现在照你这么说,恐怕附身她的不是幽灵猎人,而是一个真正的恶鬼。”
“那,会怎样?”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林德的那些事情,我是断不会相信世界上有鬼的。
“恶鬼附身人,一般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人是快死的人,这类人的灵魂弱,已经无法在肉体里停留了,就给了恶鬼可乘之机,所以经常会听到有的人一旦上了年龄性情会大变,当然不是所有,只是有一部分确实是这样。而另一种,就是含怨而死的血亲。这类人一般都是被和自己有血缘的恶鬼附体,由于怨气很深,它会慢慢地把和它有关系的人都折磨死,最后再杀死寄主。”
“你知道前些年那个被杀死脚下吊着秤砣的孩子吗?很多人说是有人在养小鬼,什么邪恶蛊师干的。都不对,其实当时我也在场,是有恶鬼占据了那孩子母亲的身体,在夜晚杀害了那孩子,放干了那孩子的血。其实那个恶鬼是与那孩子同胞出生的,父母最后养不起,便悄悄地把他扔到了荒山里。”
林德的话听得我胆战心惊,一时语塞。
“那,究竟是为什么?”
他笑了笑,说:
“没什么为什么,恶鬼已经失去了意识,它会杀死和自己有关的一切,直到消失为止。”
“你不是阴间的警察吗?你不管吗?”
“天理轮回,因果报应,我们不管干什么都不可以干涉因果,那个母亲杀死他孩子的时候就为自己的孽承受自己的业。其实都是天意吧,
那个村子很早以前就是乱葬岗,很多上百年甚至千年的冤魂都聚集在那里无法离开,那孩子估计是被阴气侵体,否则一般的婴灵是不会有如此怨气的。”
林德叹了口气,他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感到十分愤怒,反而更多的是叹息。
他没再说话,而我也在想他说的话,他不可以干涉别人的因果,那是不是代表他不会帮我救秦心柔?
过了一会儿,林德抬起头,看着我说:
“你在想你室友的事情吧?”
“放心,她的情况特殊,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尽量帮你的。”
听到林德这样讲,我可不太相信他说的,既然他不会干涉别人的因果,那凭什么帮我救秦心柔呢?
我与他不过几面的交情罢了,如果方军没有出事,我可能这辈子也不会接触到他,我不信自己有那么大面子能让他帮我。
可他开口了,就说明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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