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无望面前,阿宁不敢隐瞒,她本来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当着面就说了:“殿下对龙神教有心思,听奴婢说认识龙神教的护法之后,便让奴婢帮忙牵线,让那位护法与她见上一面,奴婢答应了。”
她屏息凝神,故作紧张的看着玉无望:“奴婢劝说过,龙神教不是寻常人能够加入的地方,那里的人也颇有些手段,奈何殿下不听。”
玉无望疑惑的目光在阿宁的身上来回打转,显然对这个看着不大起眼的小侍女多了几分兴趣。
“你认得龙神教的护法?”
阿宁点点头,用先前的说辞解释一遍。
玉无望对宗教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印象,更不像风长栖那样激进,为了孩子的安危可以不顾一切,他还是留着几分理智的。
听到阿宁说完那些话,他的第一反应是怀疑:“你怎么知道那个人肯定是龙神教的护法?万一那个人只是哄骗你而已呢?你未免对他太过信任了。”
阿宁连连摆手,一脸坚定道:“这是真的。他亲口告诉奴婢这些,他绝对不会欺骗奴婢!”
见她如此笃定,玉无望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个侍女到底认不认得龙神教的护法,而是风长栖的念头如何打消。宗教就如蚀骨之毒,一旦沾上就很难再撇清楚关系,像风长栖这样,将来可能要成为孟丽国国君的人,更是不能碰。
如若碰到,往后被有心人拿出来说嘴,怕是要影响民心的。
玉无望绝对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对着神情忐忑的阿宁,玉无望冷着脸道:“我不管你跟龙神教的人到底有什么牵扯,也不会追究这件事,我只希望你别如栖儿的愿。”
“可是殿下想要加入龙神教的决心很是强烈.......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劝不住的。”
玉无望又不是瞎子,方才风长栖的反应他都原原本本的看在眼中。
“你不用劝她,只需要暗中动手脚,不让她与任何龙神教的人接触便是,尤其是你口中那个所谓的护法。如若有一日,栖儿当真入了龙神教,我一定不会轻易绕过你。”
话音刚落,玉无望面露狠色。
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九天之上廖翔的苍鹰,便是一直演戏,将自己的本来面目隐藏的阿宁,也忍不住生出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如果她敢让风长栖跟龙神教的人有接触,玉无望绝对不会放过她。
阿宁低低垂下脸:“奴婢记住了。”
玉无望得到满意的答案,神情顿时缓和许多,轻轻点头:“你先下去吧。”
阿宁退下之后,一直站在旁边没怎么说过话的清秀终于忍不住了,主动站出来道:“国师大人,您不可相信这个人的话!”
“这话怎么说?”
清秀犹豫着说道:“其实殿下很久之前就在怀疑此人的来历,不止一次让奴婢将她盯紧。国师大人您最近忙,连府邸都没回过几次,应该不知道这人的特别之处,别看她不起眼,真搞起小动作来,比小黑都有一套,她靠着自己的面皮,不知道骗过了多少人,很是狡猾。”
玉无望半低眼眸:“我知道了,往后多留意便是。”
玉无望返回房间的时候,风长栖已经闭上眼睛沉沉入梦,她躺在摇篮旁边的太师椅上,精致的面庞尽是疲倦,看得出来,这几日她过的并不如意。
像是一根又一根针砸在玉无望的心头,让他心疼不已。
“栖儿,栖儿。”
风长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下意识撑起身子要做起来:“师父,这是怎么了?”
玉无望指了指孩子,又指了指她自己,一脸无奈道:“你困了怎么不回房间去睡,睡在这儿怎么会舒服。”
风长栖显然睡迷糊了,听到声音缓缓张开了手臂,意思是让玉无望将她抱回去。
“越发懒怠了。”
玉无望嘴上说着嗔怪的话语,手中动作却是比任何人都要诚实,直接上前将风长栖大横抱起,缓缓向门外走去。
他的怀抱宽厚又温暖,风长栖赖在上边,只觉得心中那一点点的不安,全数都烟消云散:“我就知道师父肯定还要回来看我的,所以懒得走动了,师父要说我懒,那就说吧,左右也不会将我丢在哪儿。”
玉无望没忍住扑哧一笑:“恃宠而骄?”
风长栖抬了抬眼皮,修长柳叶眉微微一挑,眼角眉梢是说不出的骄矜:“师父现在才知道我是这种性格么?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优阅读书
“怎么会呢。”玉无望眼眸中盛满深情,言语间更是无尽的温柔,他低下脸,在风长栖的额角落下宛若鸿毛般轻盈的一个吻,轻声道:“不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你都是我心中最爱之人,这辈子能够遇到你是我三生有幸,绝不会后悔分毫。”
风长栖双颊一红,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环住玉无望的脖子小声的回应着对方的神情:“我也有这种想法。”
“栖儿有什么想法?说明白一些,为师听不清楚。”
风长栖脸上的绯色颜色越来越深,就连耳尖也沾染了些许,抱着玉无望说话的声音越发微小:“与师父相识相知相爱,也是我这一声最幸运之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感激上苍将师父送到我的身边。听到这么多话,师父明白了吧。”
玉无望终于满意了。
他抱着人返回房间,又缓缓将人放到被褥间:“栖儿你既然累了,就先休息吧。”
说罢,竟是转过身要往外走去。
风长栖面露急切,一把拉住玉无望的衣袖:“师父这是要去哪里?都这么晚了,难道还有公事要处理?”
“不是公事,而是私事。”玉无望目光飘忽,根本就不敢对上风长栖的眼睛,一昧躲闪着,看起来像是心虚的模样。
殊不知他这副模样落在风长栖眼中,更加没有放他走的理由,她用力攥紧那一方衣角,神情执拗道:“既然不是公事,那师父今天晚上就不要走了吧。”
玉无望呼吸一窒,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栖儿,我不可以留下。”
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软玉温香在怀中,而且那人又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都不可能忍住什么事都不做。玉无望又不是柳下惠,他怜惜风长栖,不肯在这种时候折磨她,索性去别处睡。
“为什么不可以留下?”风长栖急了,说什么都不肯放开。
玉无望没有立即开口做出回答,而是直勾勾的对上风长栖的视线,像是想要穿过皮囊看清楚她内心的真正想法,最终,他败下阵来。
“栖儿,你不懂。”
风长栖心想自己有什么不懂的?她不知道的事儿师父教他便是。
她正要再坚持,却见玉无望动作坚定的拨开她的手,将她按回到床榻之上。
“师父!”
玉无望微微一笑,低下身在她眼角落下一吻,轻轻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道:“栖儿,虽然你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亲,但是有些事你还是没明白,眼下不是跟你解释的时候。你听话,今天晚上就自己睡吧,若有什么事,直接叫清秀,她一直在外边候着呢。”
风长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玉无望转身向门外走去。
他的背影向是一阵风,顷刻间就从视线中彻底消息,其间一次回眸都没有,风长栖也没来得及将挽留的话语说出口。
她怔愣在原地,神情复杂道:“我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师父的想法了,师父心里有事,竟然也没跟我说。”他们之间,是有了隔阂吗?
风长栖原本的几分睡意,随着玉无望的离开彻底消散。
这一晚,她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趁着夜深人静时分,她越过熟睡的清秀径自走到庭院中。
便是夜晚,花树也在静默绽放着,时不时有风吹过,便有花瓣飘零而下,在清冷月光映衬下,竟有种凄凉的美感。
风长栖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衣衫,半皱着眉头站在廊下。
他本来只是想要在院子里边透透气的,万万没想到,此时庭院里竟然还有第二个睡不着的人,那人站在树下,正仰着脸打量树上开的正好的花朵,时不时捻起一片花瓣放在手心中细细查看。
借着月光,风长栖看清对方的容貌。
“阿宁?”
乍然听到自己名字的阿宁吓了一跳,猛然转过脸来,瞧见风长栖踩着清冷月光向自己走来,她神情微变:“奴婢拜见——”
风长栖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多礼:“这大半夜的,庭院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就不用在意那些虚礼了,方正也没有人看见。对了,阿宁,你为何大半夜不睡觉,站在这树下看什么?方才我在廊下远远的看见你,似乎站了有一段时间了。”
阿宁点点头,不由得想起萦绕在心头的心事,眼眸微微一暗:“奴婢睡不着。”
风长栖呵呵一笑,轻拍她的肩膀道:“那可真是凑巧,我也跟你一样,夜深人静却毫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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