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什么样的人可以心软,玉无望心中有数,眼前这几位凶神恶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想来平日里鱼肉百姓,迫害邻里乡亲的事情没少做,因而玉无望不觉得自己应该对他们手软。没有命人当初斩杀他们,已经够心慈手软了。
那几人还不知道自己的脑袋已经在鬼门关前转过一圈,仍跪在地上放声求饶。
“国师大人您误会了,草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是一时紧张说错了话而已,求国师大人放过小人这一回吧!”
玉无望面带冷意:“押到衙门,从重处置。”
这话虽然没有直接表示如何处置恶人,可他们自己对自己的罪行颇为清楚。自己所做的恶事数不胜数,几乎每一件都够他们喝一壶的,如今被押送到衙门,到头来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毕竟他们在江城的仇家实在是太多了,对方得知此事绝对不可能放弃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到时候他们连能不能全尸从衙门里抬出来,都不好说呢!仔细一想,那几人顿时高估悚然。
与其听凭发落,不如孤注一掷!或许还能求得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他们眼眸中闪过一抹狠色,手悄悄的摸到武器上。
可目光一转,瞧见玉无望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侍女们,这些人又开始后悔了,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吃软怕硬的街头混混,早年凭借着杨家的庇护在江城勉强混出点儿人样而已,哪有什么真功夫?
就在这犹豫的间隙,他们的动作被小黑察觉。
小黑生怕那些不长脑子的人发狠真动起手来会伤到玉无望,三步并做两步冲到玉无望面前,一脚踩在其中一人的手背上,重重一碾。
听得咔嚓一声,被踩住手背的人放声。
混混们本来就在打退堂鼓,听到惨叫声越发惊恐,再也不敢动任何念头,只低低垂着脸,一口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小黑这一脚也踩到自己手上。
小黑这一脚可是实打实的狠,隔着很远,他们都能够听到骨节错位的声音,可见力度之大,伤害之重!
刘一鸣见此情状忍不住冷笑一声:“你们平日里鱼肉百姓,欺软怕硬的威风如今都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人家不过是踩了你们一脚,竟然就装出这副模样来,看来你们也没什么本事啊!眼前这位可不是你们能够随意拿捏的对象,你们的好日子可算是过到头了。”
见刘一鸣与这些人如此熟稔的模样,玉无望忍不住问:“你说指使他们来劫粮草的人是杨家的人,那杨家人可好对付?”
玉无望心想,如今楚明轩为了投诚,连粮草还有家产都可以贡献出来,可见其心。既然选择了接受,那现在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楚明轩的敌人自然也就是他,或许该帮把手。
刘一鸣摇摇头,说到杨家他就恨得咬牙切齿。
“这本来是楚家的私事,但是国师大人您既然问了,那小的就直说了。其实杨家根本就没有风光过,便是最盛时期,也不过是江城的一个大混混,他们仗着早年对老爷的恩情要挟楚家,搞出来的许多烂摊子都让楚家,也就是我们家公子来收拾,我们平日里更是没少从楚家捞好处。可以说没有楚家,他们什么都不是。我们少爷宅心仁厚,本想着他们若是不作妖,看在多年前恩情的份儿上不会过分为难,万万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贪心到如此地步,不仅没有对公子的宽容感恩戴德,甚至还想染指楚家的产业!公子实在忍不下去了,想要收拾他们也不过早晚问题而已。”
言下之意,便是告诉玉无望这件事楚明轩自己能够处理。
既如此,玉无望也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又转身吩咐身后的下属:“你们将这些人押送到衙门,告诉他们从重发落,别让这些人随意出去。”
“属下明白!”
眼看着下属将这些垂头丧气的小混混们给押送离开,玉无望再度翻身上马,与押送粮草的队伍一同前往军营。
由于兵分两路的缘故,此时留守在江城的军队数量不多,不过区区二万人,负责军营事务的是陆明推举出来的副将,名叫叶峰,这位虽然是个年轻人,但身手不差,早年跟着陆明不止一次上过战场,因而经验也丰富,玉无望对他颇为放心。
他们一行人来得正巧,叶峰刚写好催促粮草的文书,听到下属前来禀报,说玉无望来到,他二话不说冲到军营前。
瞧见将士们卸下粮草的模样,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陡然红了眼眶:“国师大人您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再晚上两日,恐怕大营真的要弹尽粮绝了!他一个人饿着没关系,可军营的其他弟兄不应该受这样的罪啊!
玉无望就像是那一场及时雨,吹进了叶峰的心中。
此时此刻,多说什么话都是苍白的,玉无望沉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对!”叶峰忽然想到要紧事,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这样不妥当啊!粮仓被毁,江城内部的粮草连自己都供应不上,更别说,前线了........国师大人您不会是将粮草都送到咱们大营里来了吧!”
负责卸下粮草的将士们离得不远,都听到了这句话,手中动作一顿。
江城粮仓的事情他们大致知道一些,因而数日来吃的都是稀粥,他们也从未埋怨过半句但这件事他们不能不紧张。
原本应该供应不足的粮草突然供应上来了,这会不会是玉无望将该派去前线的粮草扣下来了?
众人忧心忡忡的看着玉无望,后者神情复杂的扯了扯嘴角:“你放心,前线供应的粮草绝对不会短缺,我也是行军打仗过的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断不会将前线将士们的性命视为草芥,每一个将士都是孟丽国的子民,值得尊重。如今送去前线的粮草已经在路上,军营这一批是另外的。”
叶峰还是有些困惑。
一位副将眼尖,仔细看了看搬运粮草的车驾后,眼眸微凉:“叶将军,这批粮草上有特殊的标记,我以前进城逛街时曾经见过,它是属于楚家粮铺的标记呃。我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的。”
如此,叶峰才彻底放下心来。
其实他也不关心粮草究竟来自什么地方,只要不是克扣前线的粮草,陆将军那边没有受到苦楚,一切好说。
他扬起手,朝着负责搬运粮草的将士们挥了挥:“诸位兄弟了!”
将士们受到鼓舞,异口同声道:“将军言重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罢,再度热火朝天的卸下粮草,而叶峰那一边,则是带着玉无望走入营帐中。
待进了门,玉无望脸色微变:“前段时间交给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叶峰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忍不住叹息一声:“国师大人,末将已经尽力了,那人的嘴巴实在是太过严密,像是被针线细密缝合过似的,任凭别人如何审问,硬是不吐露半个字。末将为了撬开他的嘴巴,特意让军中负责刑罚,审问叛徒细作的人动手,奈何那人始终不肯多说。因为国师大人您曾经叮嘱过,最好留他一条性命,末将怕再这样审问下去他会死便停了手,想等您到来再做决断。”
玉无望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状况发生一般,脸上并没有流露出震惊之色,淡定的点点头:“想来也是,若是寻常人,又怎么可能做放火烧粮仓这种事?对待这种人,刑罚恐怕无法撬开他们的嘴巴,还是得要用些特殊的手段才可以。”
那一日粮仓被人放火烧毁之后,玉无望便着人暗中调查此事。逐一排查好一段时间,前两日才终于调查处一点眉目。
也不知道对方是自信过头以为他们找不到线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们竟然顺藤摸瓜,抓到一个纵火之人。
当时玉无望手头上的事情太多,实在分不出心神来管,再加上他本身也不是很擅长审问一事,便将人送入军营,想凭借军营审问叛徒的手段从对方嘴里套出话来,至少得先把幕后主使问出来!结果这人竟然嘴硬到如此!
叶峰忍不住问:“国师大人是否已经有了主意?”
玉无望点点头,瞬息之间,心中已经有数个半个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先带我过去看看他吧,一切等见面之后再说。”
叶峰便不再多问,侧过身恭敬的掀开营帐的帘子:“请国师大人跟末将来。”
玉无望将人送到军营除了审问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安全问题。他寻思着幕后主使者甚至能够悄无声息的将心怀不轨之人安插到冲冲防备的粮仓附近,说明本事不小,若是对方得知他们将人活捉,定不会善罢甘休,少说也是要灭口的,将人关在衙门根本就不安全,唯有军营重地可保住他,这才将人送来。
就让他看看,这人的嘴巴到底有多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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