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答应着去了,青鹭已经三四块点心下肚,高兴地说:“多谢卢夫人这么盛情款待!您这么大方直爽,到了这里,我真的找到了回家的感觉了!”
“只要公主不嫌弃招待不周就好,”清绾把话引入正题:“不知公主大老远赶到我家,可有什么事么?”
总不会是只为了见自己一面来的吧?
“没什么大事!”青鹭笑道:“我是听含冠总说起你,所以慕名而来。”
“不知公主可知道,我弟弟现在可曾回来?”
听闻此言,青鹭竟然语塞了片刻,支支吾吾,没说出什么来。
清绾见状,心下越发起疑:“我弟弟奉旨出使,算算日子,也该差不多回来了,最后一站就是贵处突厥,公主应该知道具体情况啊。”
“啊,啊,”青鹭遮掩着说:“见过,当然见过了!第一天和我父王会面的时候,我就见到了,含冠真是个不一般的人!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他这么有口才的人呢!哪像我们突厥的那些蠢汉子,只会干活,说话都说不清楚!”
“公主过奖了。听我家夫君说过,突厥也是人才济济,而且贵处的人都讲义气,为人坦诚,”清绾先赞扬了两句,随后就说:“可是我弟弟现在哪里,公主还没告诉我。”
“这这”青鹭嚅嗫了半晌,见实在混不过,只得道:“我也不知道!”
“公主也不知道?”清绾略吃一惊:“难道我弟弟没从突厥回谦州么?”
“他是朝廷使者,我怎么知道?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这一番话让清绾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越发着急:“公主这话,恕我不能明白,还请公主仔细对我说说。若是我弟弟有什么冒犯失礼的地方,也不要瞒着我。”
“那倒没有!”青鹭这回却斩钉截铁地说:“只是做事让人生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位刁蛮公主越是吞吞吐吐地不说,清绾越是不安。
“哦,哦,”青鹭还是不细说,却试图转移话题:“卢夫人,你家的装饰摆设,和普通人家可真是不一样啊。我也去过你们这边许多大户人家,可都是装饰的富丽堂皇的,一看就俗不可耐,哪里赶得上你家的”
清绾再也忍不住了,打断了她的话:“公主,我是含冠的亲姐姐,按照原定的日子,他也该回来了。我现在已是忧心如焚。难道公主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谁知道这个人跑到哪里去了?竟然敢不告而别!辜负了本公主的心!”青鹭说到这里,生起气来:“我要是能知道他在哪,找到他,还要好好问问这家伙呢!”
“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清绾大吃一惊:“朝廷特使,还能不见踪影?是不是他在突厥发生了什么事?”
听此,青鹭的脸红了一红,见实在搪塞不过,才一咬牙,说:“好吧,我就实话实说,含冠没事!只不过已经回京了!”
“回京?”清绾更惊讶了:“他怎么不来谦州见我,就回去了?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什么缘故!你必须告诉我真实情况!”
见一向温柔的清绾变了脸色,青鹭也有些吓慌了:“卢夫人,您别急,别急,我都告诉你还不行吗?我我”
“若是我弟弟有什么不对之处,你也但说无妨。”
“含冠来到我们突厥之后,我对他特别好,本来我们都约好了,要一起回谦州,日子也定了,可这家伙,竟然一大早就向我父王告别,带着使团就先走了!诚心要把我撇下!”青鹭说着说着,气的脸涨的通红:“所以我赶到谦州来找他!没想到一进谦州,叫人去打听,说是使团从另一条路上回京了!”
清绾听到这里,已然想到这其中发生的绝不是小事,不然,依含冠的沉稳性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那总得有个原因,我的弟弟我了解,非那等冒失人。公主,到底在突厥发生了什么,你还是实话对我说了吧。”
“本公主是一片好心,谁知他不领情!”青鹭气的小脸鼓鼓的,“我才不怕呢!天涯海角,我也非得把他找到追回来不可!他是我的人,这一生都是我的人,跑也跑不了!”
原来如此!突厥公主爱上了含冠?
难怪弟弟赶紧就跑了,他哪里见过这样大胆的女子?
“尚书大人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卢雁逸已经走了进来:“昨日就听喜鹊在树上叫,我就知道是要有喜事,没想到竟然是贵客临门!突厥公主驾到,这可是请也请不到的!”
“你是”青鹭看着面前的男子,先是一怔,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寻思了片刻,抬起头来,眼前一亮:“曾经到过我们突厥,和国师见过面的卢公子,对不对?”
“都说公主冰雪聪明,果不其然!”卢雁逸笑道:“我只和贵处的国师见过一次,隔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公主还牢牢记住不忘。”
“那当然,”青鹭略有些骄傲地回答:“我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何况还是卢公子这样不凡的人物!你就是含冠的二姐夫吧?”
卢雁逸微笑不语。
“真真是一对璧人,天作之合!”青鹭用羡慕的目光打量着两人:“用你们的话那叫什么来着?叫只羡鸳鸯不羡仙!”
“多谢公主。”卢雁逸笑道:“不过,此番驾临寒舍,可不光是来聊天的吧?”
“雁逸!”清绾心里急的什么似的:“听说大弟从别路返京了,这位公主从突厥过来,还要找”
卢雁逸做了一个止住的手势,脸上挂着笑容,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似的:“不要着急,要找的人总会找到的。”
“公主!你怎么真跑到这里来了?”含冠带着一身的风尘,急匆匆地赶了进来,又急又气。
“大弟!”
“含冠!”
两个女子同时唤出了声,只不过一个是惊喜,一个是担忧。
“谁叫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的?”青鹭提高了声音:“要不是我昼夜兼程追过来,你是不是就要一走了之了?”
“公主你说的是什么?”含冠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我已经向你父王辞了行,突厥的文武百官也都在场,怎么叫一走了之?”
“那你向我打招呼了么?”青鹭公主越发生气:“头一天晚上我不是跟你说了?第二天我们一起去向父王辞行!”
“我是朝廷命官,有公务在身,要回京去禀报,公主是突厥人,难道还要离开那里不成?”
“你真是气死人不偿命!”青鹭直跺脚:“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不是装聋作哑,就是一口回绝,难道我真的有那么差,叫你看不上眼?要知道,突厥的多少王公贵胄,想巴结我都巴结不上!本公主看上了你,那是你的福分!”
这番话刚一说完,清绾心里就暗叫一声,糟了,这可是触到含冠的心口了!
“我虽然是一介布衣出身,却也不求攀高结贵,”果不其然,含冠听了这话,脸色大变,“这福分,公主还是留着赏给别的人吧,我并不稀罕!”
“你”青鹭公主气的用手指着他,一向伶俐的小嘴,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弟!”清绾忙叫了一声:“这是突厥公主,不得无礼!”
含冠不再开口,却高傲地昂起头,也不理会青鹭的怒火。
“公主不要生气,我这大弟一直是这个脾气,”清绾忙劝道:“他就是嘴上硬,实则心里软的很。”
“含冠,你大概是误会了公主,”卢雁逸道:“公主毕竟不是我朝人,语句难免有不恰当之处,她并非是要赏赐给你什么的意思,而是说,公主对你心存爱慕,你应该感到珍惜。”
“对,对,卢尚书说的对,”见有人理解自己,青鹭的眼圈竟然红了:“你们的话太复杂了,我怎么学,也学不太精通。可是含冠也不细琢磨我的心意,听我说完就生气!”
“大弟,还不快向公主道歉?”清绾忙催促道。
经这一番解释,含冠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是误会了青鹭,也觉得心中惭愧,他走上前,微微低着头:“公主,我若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还望公主原谅。”
“好了,本公主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青鹭转瞬又笑了:“只要你答应我,回京复命之后,就辞了官职,和我好好回突厥去,做我的驸马,我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什么?”含冠大吃一惊,抬起头来:“这绝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青鹭又动了气:“这不是好事一桩?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咱们两个在突厥生儿育女,衣食无忧,过自己的小日子,多好啊!”
“我是不会到突厥去的,这里有我的父母,有我的事业,我还有很多的事没有做完,公主就请死了这条心吧!”
“那没关系,你可以把你的父母也都接到突厥来嘛!”青鹭满不在乎地说,“而且,你一样可以在突厥做一番事业,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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