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
“明明怎么样了。”
漆黑一片的书房内,手机的亮光照出了一个人的轮廓,浓郁的烟味弥漫着,这人的声音显得嘶哑而低沉,满是压抑着的愤怒。
“沈严庆,我告诉你,医生刚才说明明是抢救过来了,但今后不能生育了,你满意了吗?你不是要去巴结那个该死的焦远吗,啊!!!”
“不就是韩先生给你打了招呼吗,你就怕了?沈严庆,你要不报仇,咱们就离婚!”
电话对面,传来一个妇人绝望的哭泣声,话语间充斥着刻骨的仇恨。
“一介妇人,你懂什么,我知道了,先这样。”
挂断后,沈严庆的身体在微微发颤,剧烈的喘着粗气。
这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
“进来。”
吱呀一声,一个高大的人走了进来。
“沈董,冯家那里没有回应。”
“哼,这就是他们的态度?说让我卧底到那个焦远身边,我已经开始运作了,可我儿被那姓焦的伤成这样,他们反倒不吭声了?”
“沈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来人有些犹豫。
沈严庆冷哼一声,开口道:“怎么,跟了我也有八年多了吧,有什么话不能说?”
“好,沈董,那我就直说了,不光姓冯的,云和那几家现在都惹上了不小的麻烦,哪里还能顾得上我们。”
“然后呢。”
沈严庆狠狠抽了一口烟,这小子不对劲啊。
“沈董,依我看,不妨另谋出路。”
来人终于说出了目的。
沈严庆呵呵笑了起来,不过很冷,让来人心里也有点打鼓。
“小方啊,没看出来,说吧,你的背后是哪家。”
小方轻咳了一声,道:“沈董您严重了,其实他们已经在客厅等着了,您要不见见?他们已经承诺,如果您愿意让他们入股沈氏,他们可以帮您扫平这座小城,焦远他们也可以负责狙杀。”
“哦?这么大底气?那焦远可是杀掉了赵常远啊。”
“一个赵常远而已,在他们面前真的不算什么。”
听着小方斩钉截铁的回答,沈严庆一口接一口地吞云吐雾,艰难的在内心抉择。
而焦远那边,此时听了李三的话,叹了口气。
“怨鬼啊,肯定难办。”
葬身泥土虽然有用,但谁也不敢肯定能够压制那只鬼。
目前唯有尽力而为。
李三闻言,神色凝重的说道:“大人,一只如此可怕的鬼,可不是能凭空蹦出来的,我已在阴面太平间了解过,据一只女鬼说气息有点像她的父亲,她父亲是几年前的矿难而死,按理说不会有这么大的怨气,这中间恐怕另有玄机啊。”
焦远点点头道:“目前先找到姚父的坟墓取些葬身泥土,不过你有把握压制那鬼么?说实话,我也是刚刚开始参悟,阴神之力根本动用不了多少,恐怕还得倚仗你啊。”
李三叹道:“大人过于高估在下了,实不相瞒,没什么把握。我虽然在这片地界待了上百年,可道行并没有多少长进,候补鬼差也是因为我祖上是一名鬼差,他阴寿完结前我承继的,说实话,我连阴间都没进去过,这候补一名怕是摘不掉了。”
焦远诧异道:“你祖上没告诉过你如何进阴间吗?”
李三摇了摇头,道:“大人想错了,并不是我祖上不肯说,而是当时连他自己,都已经很多年进不去阴间了。”
“阴间进不去了?!”
焦远大吃一惊。
“是啊,所以如今万物消亡之后,魂魄却无归所,这世道比以前可是乱得太多了。我这些年光是解决一些厉鬼伤人之事,就疲于奔命。”
“如今,竟有怨鬼快要成形了,大灾将至啊。”
“大人,这是我这些年的修行心得,您可以参考参考。说实话,您身上的阴神所属,我这近百年一直在观察,可还是看不出来,不过我敢肯定,非同一般。”
焦远看着李三递过来一本虚幻的古书,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他有心推脱,但却说不出口。
李三仿佛看出来焦远的心思,笑了笑,直接就塞到了对方手里。
只见这书到了焦远手中后,青光闪烁,瞬间融进了焦远体内。
刹那间,焦远的脑海中多了一条信息河流,甚至让他应接不暇。
不过,现在不是研读信息的时候,焦远朝李三深深鞠了一躬,真诚的说了一句:“谢谢!”
谁料,李三却脸色大变,慌忙跳到了一边。
“大人,您万不可如此了,我是受不起您这样的,天道在上,乱了尊卑,我会魂飞魄散的。”
焦远面色一滞,不再多说,但这份恩情他记下了。
“大人,接下来就全靠您了,我必须去阴面太平间帮忙撑着,估计十天之内可保无事,姚蓉我已问过,但鬼魂的生前记忆是会渐渐消散的,她已经记不清她父亲坟墓所在了,目前您带着姚夕去寻找便可,在下告退。”
焦远学着古代礼仪拱了拱手,目送李三远去。
他能够从这位候补鬼差身上感到,对方绝对受伤了。
可即使这样,对方仍然不遗余力,足见德行胸怀。
阴面太平间那些坚守的鬼魂,不也是如此么。
自己要做的,就是不辜负他们的付出!
不过,李三有句话一针见血。
这么厉害的鬼,真能凭空蹦出来么?
如果不是,那么恐怕将会有不小的麻烦!
心里沉甸甸的焦远,刚刚转身,却一眼瞧见了靠在楼门口,呆呆看着自己的姚夕。
“额,你什么时候来的。”
焦远颇为尴尬,居然没注意她!
“焦远,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姚夕幽幽的说道,此时,她脸上的妆容已经匆匆洗过,虽然还能看出些许残余。
“你,你脸没洗干净。”
哪怕是深夜,焦远目力惊人,一切也能看得明明白白。
不过,这话说得却很直。
“刚才,听到你又是吩咐新生洗煤厂的老板刘传周,又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韩先生给你打电话,又是一个人对着空气鞠躬拱手,一口一个阴间、怨鬼,还提到了我,我爸爸的坟墓,焦远,能告诉我,这几年你都经历了什么吗?”
姚夕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有调侃,有不解,有怅然,说到最后,声音已低不可闻。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去问。
一切都过去了,她跳进了火坑,今生无法回头,已经不敢再奢求什么。
也许她后悔过,但太晚了。
焦远,真心祝你幸福,离我这个烂人,远一点吧。
姚夕咬了咬嘴唇,在心里默默说道。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你帮忙。”
这时候,焦远突然郑重开口。
他很想跟姚夕诉说一切,可时间太紧张了。
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
焦远直接又给刘传周打了个电话。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半个小时后,坐在副驾驶的姚夕,有些惊奇的问道。
“有一年多了吧。”
焦远随口答道。
他还没有买车,大半夜当然只有先和刘传周借用下。
好在他是洗煤厂的股东,这公司里的车开得也算名正言顺。
不过直接整个宝马,刘传周这是让他在妹子面前装逼用?
焦远没那个心情啊。
一路上,两人话很少,有点习惯了焦远的奇异,姚夕也没多问去墓地的原因。
“就在前边,得下车了,开不进去。”
某个时候,姚夕开口说道。
焦远依言下车,两人顺着土路走了一会,姚夕指着一个地方刚想说话,却突然惊叫了一声!
焦远自然也看见了,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果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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