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杂货铺

第一百七十九章 恐怖照相机(九)

    
    云……云?
    我不是看不到了吗?怎么会在白色中间看到云?
    诶?蓝色……
    我眼前的那一块位于无尽的黑暗中间的白色的圆形,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蓝色,中间好像还漂浮着朵朵的白云,我现在……好像正置身于一个井中,目光所致,除了周围的黑暗,就只剩下那巴掌大的一块天空……
    窒息感……我像是被这让人几乎无法喘息的窒息感掐住了喉咙,周身一阵冰冷,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冰窟,寒冷刺骨、绝望……
    我想要求助、咆哮,但是这一切都被吞噬在周遭的漆黑当中,我绝望的声音在那黑暗之中形成回声,然后渐渐的隐没、沉寂……
    我看到那“井口”飘过一个人脸,他探着头往我这“井里”看了看,对上了我的目光,然后,一块大石,一点一点的抢夺了我所有的光……
    “唐七小友?唐七小友?”
    就在这沉溺的感觉淹没我之前,我突然听到一个忽远忽近的熟悉的声音……
    道长的声音就像是三百六十度的忽远忽近的立体声一样,在我的周围环绕着,我甚至有些分不清,我现在经历的和感受到的,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
    我突然意识到,从我开始看不到东西的那一刻起,我并不是真正的视力出现了障碍,而是我的眼前出现的,可能都是别人曾经看到的画面。
    对于那个深井里的人来说,黑色并不代表绝望,而那白色……好像也并不能代表着希望……
    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头脑一阵清明,甚至眼前的景象也恢复成了今天早晨的时候半透明的样子,已经能看到站在我面前的人了。
    “道……道长?”刚刚恢复了意识,我觉得我的脑子非常的累,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觉,但是我又知道现在这个情况我是肯定不能睡的,所以就陷入了这种纠结和挣扎之中。
    我一睁开眼就看到我的眼前有一个黄色的东西飘来飘去,我大概猜到这是道长在我的头上贴了一张符纸。
    “你看到什么了?”道长扶着我的肩膀,神色紧张的看着我问道。
    “我的眼前周边都是黑色的,只有中心一点是白色的。在那一片白色里面,我好像看到了蓝天白云,刚才还看到了一个男人从这片白色旁边走过,然后他向我这里探了探他脑袋,把那块大石头把这里合上了……”
    我有点慌乱我眼前一团透色黑中间,隐约出现的道长的脸,恍恍惚惚中还是有一种让人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现实的感觉,虽然我现在头脑已经很清明了。
    “现在好点了吗?现在天黑了,派出去的人也回来了,在你旁边叫了你半天你也没回应,我刚才在门外设法感应了一下,并没有感受到里面有浓重的阴气在,透过门缝,我看到一个照相机正对着我,想起你之前跟我说的关于照相机的事情,我赶紧躲开了,但是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道长一边说,一边把我带到了附近的一个荒废的小院子。
    “这也是綦大爷家的房子,就在那个院子隔壁,这东边的墙根底下,翻过墙去就是那口水井,这里面肯定有猫腻。”道长按着我蹲下,低声说道。
    “是有水井,咱蹲下干嘛啊……”
    我这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后背受到了一个很大的力,身子冷不丁猛地往下一沉,等到身体再次轻松地时候,我发现道长已经翻到了隔壁院子里,应声落地。
    卧槽……这道长阴的一批啊!
    “唐七小友,这个井什么时候被封上了?!”还没等我站起来,道长惊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刚才还没封上的……”道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而我也从中听出了端倪。
    刚才道长来这里勘察的时候,正好是我独自在那里眼前出现那样的画面的时候,所以我眼前的画面,如果不是我看到了崔沐,母亲大人,刘毛子他们的视角的话,那就是今天发生的一些事情实际上是这怨灵生前的重演。
    “如果崔沐泡在这里两天,估计已经凉了,但是我直觉告诉我,崔沐现在没事,额……”
    “怎么了?”
    道长正说着,突然发出了好像很吃力的声音,我下的赶紧站起来对着墙的另一边关切的问道。
    “搬不动……搬不动……”
    过了有一会儿,道长才气喘吁吁的说道,原来他是尝试着搬井口的石头去了。
    “算了,唐七小友,太阳马上下山,咱们抓紧时间布置!秦明!你来跟我一起,唐七小友坐在院中指挥便可。”
    道长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我的耳边刮过一阵风声,一个影子从我旁边利落的翻到了墙的另外一边。
    “围着这口井铺一圈谷子,然后隔一段距离在铺更大的一圈谷子,以此类推一共铺四圈,中间的间距差不多一个成年女子的脚长的距离,然后再中间间距的空地上,淋上大豆油。”说完,我就听到了谷子撒到地上的声音。
    “唐七小友,这是怎么个意思?”
    “我让秦道长帮我带的类似谷子豆油这种东西,都是在饥荒的时候穷人家梦寐以求的,多少人死在了没米没油上,对于经历过饥荒的人来说,这是命!而这口井,是象征着其死亡,一圈一圈的排布,是为传播之意,将她们视为命的谷子,油一圈一圈的洒在代表着她们的死亡的地方,代表着走出阴霾,生生不息。”
    我正说着,他们就做好了这项工作,等待着我下一步的指令。
    “把日本军装的戏服拿出来放在一边,把老黄酒分出一半洒在井口的大石头上,四分之一洒在谷子上,然后用脚踩烂沾上了黄酒的谷子,然后将酒瓶放在准备好的戏服左手袖口边,意味仇人,破坏,生命。”
    很快,这项准备工作也做好了。
    “把避孕药碾碎在黄酒瓶里,然后你们就可以翻过来了。”
    做好了最后一手准备,我们齐刷刷的坐在这边院墙的墙根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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