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旧日造物主

    
    此时此刻。
    南大陆，黎德兰王国。
    塞纳市澳狄森大教堂地下三层。
    守夜人总部“根母圣堂”的一间秘密档案室中。
    迦卡妙的褐发长发飘散，穿着紧身的黑色猎装，外罩长款披风，身姿飒爽的站在一幅油画前，默默欣赏。
    油画上描绘的是“天灾母神”在第三纪元大灾变时代，降临凡世拯救黎德兰王国信徒子民的传说故事。
    整个画面笔法精致卓越，每一处细节都是清晰明了，完全呈现出“天灾母神”宏伟、博爱、无畏的诸般传世形象。
    据说这幅油画是天灾母神教会当代教宗亲笔创作，其中灌注了极大虔诚心血，堪称仅次于教会圣迹圣物的佳作。
    安静的档案室内，突然响起敲门声。
    两名身穿守夜人教徒服装的男子，共同抬进一个小巧的青铜雕花箱子，小心翼翼地摆在白色橡木镶银桌面上。
    “迦卡妙队长，这是您需要的资料！”
    其中一个教徒严肃的说道，“我必须提醒您，查阅守夜人主教序列权限的文档，将会扣除您目前的所有功勋。您还有考虑的时间，是否继续进行？”
    迦卡妙毫不犹豫的点头：
    “可以了，我知道这个代价，放下吧。”
    两名教徒躬身致礼，然后离开了秘密档案室。
    迦卡妙脸色沉静地走到桌前，伸手打开青铜雕花小箱子。露出里面为数不多，每一封都用浅色皮套密藏，加盖教会徽章以及祝福符文的秘密文档。
    迦卡妙抽出其中一封皮套，解开封印，缓缓从内取出一卷折叠压制的古旧羊皮纸张。
    她坐到桌旁的高背椅上，开始仔细阅读古旧羊皮纸上的内容。
    时间缓缓过去，宁静无声的气氛中，迦卡妙一边查阅自己想要的文档，一边脑海中反复记忆着知识点。
    “......在第三纪元之前，并不存在‘旧日造物主’的尊号称谓。自从黎德兰国土在大灾变时代幸存之后，相关典籍里再才依稀出现‘旧日造物主’的赞诵篇章......”
    “......某些卓越的超凡大人物们认为，‘旧日造物主’之所以展现神迹，于世间留下投影，是一种宣告，对众神祇的宣告。代表着旧神将去，新神加冕......”
    “......第一纪元‘原初上帝’曾称得到造物主投影的关注......第二纪元‘最初创造主’也曾称得到造物主投影的关注......第三纪元大灾变之前，诸多神祇都宣称得到造物主的关注......”
    “......诸神之战，众神之末，新神起源，都曾经在造物主的关注下，不可逆转的在历史岁月中隆隆向前。在神秘学典藏领域中，造物主的投影是普世秩序的变化象征......”
    “......无论是凡人、超凡、半神、天使、神祇等等，都拥有获得造物主关注的资格。但这种资格是百万之一、千万之一、万万之一......旧神失去源质的本源掌控，源质在无序混乱的共鸣中具象化造物主的投影，于万万之中，选择新的路向......”
    迦卡妙的内心中，回荡着这最后一句呐喊似的篇章。
    她连续几个深呼吸，微微闭目，平复着沸腾而复杂的心情。
    “也就是说，从见到造物主投影的那一刻起，就代表着超凡的力量来源‘源质’，已经开始新的选择，新的路向......”
    “旧神已经失去掌控，新的秩序即将来临......”
    迦卡妙将这段感悟，埋藏在内心最深处。
    就在这个微妙、安宁、寂静、心灵升华的时刻。
    突然！
    轰——
    不知在何方，也不知是何处，传来震憾心神的，难以想像的，于无声之中宛若惊天动地的痛苦嘶吼！
    秘密档案室内，都似乎受到震荡，发出嗡鸣。
    就连墙壁上悬挂的，宛若桓久都不会有任何触动的“天灾母神”油画，都剧烈地抖动起来，像要崩裂坠落。
    “怎么回事？”
    迦卡妙惊诧万分地站起身。
    砰，秘室门被打开，几个守夜人教徒慌忙冲进来，又惊又急，但又像是带着欣喜的喊道：
    “迦卡妙队长，您快出去看看，出事了！”
    迦卡妙则是在门开的刹那，已经冲了出去。
    她一口气冲出“根母圣堂”，冲上三层，冲出澳狄森大教堂的侧殿之门，脚步飞快地来到外面。
    “这......”
    迦卡妙惊呆了！
    此刻在塞纳市的深夜上空，那永远都渲染着黑暗、永远缭绕浓雾、永远遍布晦暗深霾的天空，出现了闪电般的裂缝。
    大量的光线，从裂缝中倾泄而下。
    整个塞纳市，从未有过如此光明！
    掀开整个广阔地域的巨大光明，引起了整个塞纳市惊醒群众的欢呼。而此刻澳狄森大教堂内所有人，都面向高空，进行虔诚的赞美与祷告。
    就在这个万众瞩目的时刻，天空中的光明缓缓逝去。塞纳市重新陷入依然如旧的深夜黑暗，万籁俱寂。
    “见过光明的人，终会走向光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迦卡妙遥望高空，心中默默吟诵。
    。。。
    东大陆，混沌之城。
    在某个隐秘封锁的密室中。
    莉莉丝小心翼翼地从一个书桌底下，露出满头金发，以及俏丽却茫然的大眼睛，四周探望一眼。
    “哥哥说得对，这个方法确实是可以潜入首席的藏书室......”
    莉莉丝松了一口气，赶紧钻出来，拍打身上的灰尘。
    然后，她就像一只偷鱼的猫，蹑手蹑脚地奔向书架。寻找一番之后，找到想要的书册，又缩回书桌后，打开阅看。
    按规则来说，整个藏书室内的物品、典籍、禁册等等，都被严格的进行了封印。但莉莉丝拥有最纯净的首席血脉，又有哥哥塞给她的通行证明，所以一切封印都暂时失效。
    “......嗯，关于旧日造物主的篇章，这里，找到了......”
    莉莉丝仔细阅读，脑海中记忆着获取的知识。
    “......第一纪元‘原初上帝’曾称得到造物主投影的关注......第二纪元‘最初创造主’也曾称得到造物主投影的关注......第三纪元大灾变之前，诸多神祇都宣称得到造物主的关注......”
    “......旧神失去源质的本源掌控，源质在无序混乱的共鸣中具象化造物主的投影，于万万之中，选择新的路向......”
    莉莉丝捂着嘴，总算是压抑住自己的惊讶和惊叹。
    “这就是说，如果我见到造物主的投影，就代表着走向新神的道路？”
    “混沌之城唯一的一个‘永恒太阳’源质信仰，被我获得了。这应该足以证明，我要承担责任......”
    “是的，就像首席一样！这是我必须背负的责任，是血脉中的责任，同时也是混沌之女的责任！”
    莉莉丝挥舞着自己白皙的小手，给自己打气。虽然她还小，但“责任”这种信念，是烙印在骨血里，永不可磨灭的动力。
    就在这个微妙、安宁、寂静、心灵升华的时刻。
    突然！
    轰——
    不知在何方，也不知是何处，传来震憾心神的，难以想像的，于无声之中宛若惊天动地的痛苦嘶吼！
    整个藏书室内，都似乎受到震荡，发出瑟瑟嗡鸣。
    “怎么回事？”
    莉莉丝惊讶万分地站起身，赶紧冲出室外。
    此刻，在这个黄昏入夜时分，那极少见太阳，也极少见月亮的天空上，那笼罩着阴霾与浓雾的天空上，出现了无数斑驳的光点，越来越强烈明亮。
    就像是闪电撕扯开裂缝，大量光明倾泄而下。
    这是比太阳月亮还要纯粹的光明！
    整个混沌之城的十万子民们，都在这个时刻，为之欢呼而惊叹。大量的男女老少，都虔诚的向天祷告。
    但是，在这个万众瞩目的时刻，光明渐渐消散。天空中重新恢复幽暗、苍茫、浓雾与阴霾笼罩的原状。
    “这是圣光！这就是我的责任，我追求的圣光！”
    莉莉丝远望高空，眼神中的光采从未有过的坚定。
    。。。
    贝克南街23号公寓。
    一楼的壁炉边，尖耳黑猫蜷曲着正在熟睡。
    此刻的波姬，陷入一种真实与虚幻的梦境之中。
    这也是她苏醒意识以来，一年多经历里，总会在某个时间发生的事。每当此时，她就会进入一种奇妙的空间。
    像是做梦，又像是恢复、接受一些碎片知识，在意识海洋里沉浮。
    此时的梦境里，出现一本古典的书籍。这像是她意识中搜寻而来的，关于她想知道的“旧日造物主”的知识碎片。
    “......旧神失去源质的本源掌控，源质在无序混乱的共鸣中具象化造物主的投影，于万万之中，选择新的路向......”
    “......旧神将去，新神而生......”
    “......追求伟大之路，终成伟大......”
    波姬在大量碎片化的模糊知识中，逐渐恢复清醒。
    “也就是说，从我见到造物主投影的那一刻起，我就踏上了追求伟大之路......”
    “恢复真相，追求伟大，这就是我的使命！”
    波姬那绿光幽幽的眼瞳中，闪烁着欣喜难明的意味。
    就在这个似梦似醒，意识清澈宁静，心灵升华的时刻。
    突然！
    轰——
    不知在何方，也不知是何处，传来震憾心神的，难以想像的，于无声之中宛若惊天动地的痛苦嘶吼！
    整个一楼范围内，都回荡着受到震荡般的嗡鸣。
    “怎么回事？”
    波姬迅速跳起身，宛若一道黑影，迅速冲出窗外。
    此刻，在深夜的高空上。
    大量仿佛是闪电般的裂缝，显现于漆黑的夜幕上。但不知被什么阻挡着，闪电微泛光明之后，又再消失无踪。
    虽然仅仅只是惊鸿一瞥，但所有此刻受到感应的人们，应该都是见证到这一幕。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波姬默默观望着远空，若有所思的情绪泛动。
    。。。
    首都伦敦。
    杰斐逊家族郊外的紫罗兰之季庄园中。
    别墅的豪华书房内。
    身穿笔挺精致双排扣深棕套服，内衬浅色马甲，白衬衣白领结，发型梳理得一丝不苟，气质外形上无可挑剔的贾斯汀，微靠在高背雕花的软垫椅上，姿势放松，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
    “今晚的话题，不得不说，您的一些观点确实有独到之处。如果多一些像您这样的学者，我相信在神秘学研究领域内，首都伦敦将会永远走到最前沿。”
    贾斯汀对面的柔软沙发上，一位身材瘦削的黑袍老者，宛若坐在阴影中，只是露出花白的头发，以及罩帽里若隐若现的苍老脸目。
    这是贾斯汀经过多番周折，再才结识的一位占卜大师。没有姓名，没有底细，像是谜雾中走出的睿智老学者。
    “一些隐私的历史典籍和事实证明，虽然‘旧日造物主’的尊名，只在第三纪元再才得到赞美传诵。但其实在第一纪元、第二纪元，造物主的投影，已经影响了整个超凡世界。”
    占卜大师的声音嘶哑而低沉，透露出更加神秘莫测的气质。
    “我曾经有兴阅读过支言片段，上面写道：‘......旧神失去源质的本源掌控，源质在无序混乱的共鸣中具象化造物主的投影，于万万之中，选择新的路向......’”
    “这代表着造物主的投影，如果显现，就是一种宣告。对普世秩序变化的宣告！但却无人可知，无人可听，于万万之中无声无息地选择......”
    “是的，我非常认同您的观点！这对于我来说，是神秘学里的一个重要知识，感谢您的指点和解答！”
    贾斯汀微笑点头，正想再找话题继续探讨。
    突然！
    轰——
    不知在何方，也不知是何处，传来震憾心神的，难以想像的，于无声之中宛若惊天动地的痛苦嘶吼！
    豪华的书房内，回荡着震荡的瑟瑟嗡鸣。
    “怎么回事？”
    贾斯汀以矫健的身手，迅速起身，问到落地窗前。
    从他的视线眺望出去，在那深夜的高空中，大量仿佛是闪电般的裂缝，显现于漆黑的夜幕。但不知被什么阻挡，闪电微泛光明之后，又再消失无踪。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和征兆？”贾斯汀默默关注，眼神中闪烁着不为人知的波动。
    “封藏的，终将脱离束缚。沉寂的，终将发出声音。掩盖的，终将无所蒙蔽。黑暗的，终将撕开光明......”
    占卜大师嘶哑低沉的声音，宛若咒语，在书房里隐隐回荡......
    。。。
    此时此刻。
    辛迪里农庄，埃纳姆家宅后院墓穴。
    地底的广阔黑暗空间里，所有人都盯着白骨祭坛。
    “队长，那这里代表什么？”范塔克等人都是好奇的追问。
    正在这个时侯。
    突然！
    轰——
    不知在何方，也不知是何处，传来震憾心神的，难以想像的，于无声之中宛若惊天动地的痛苦嘶吼！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超凡，此时此刻都是感应到这个剧烈心悸，宛若撕碎心脏般的诡异声音。
    “队长，你看！”
    随着黑暗空间里陷入可怕的沉寂，那些不知是何形象的高耸石像，开始以一种无声无息的形式坍塌、碎化成粉。
    一座接一座石像倒塌，然后就是白骨祭坛受到震动，也开始一根接一根的白骨碎化，快速开始着坍塌。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兀，谁也想不到石雕高像和白骨祭坛，居然会以这种诡异离奇的方式塌毁，事先毫无征兆。
    “咦，怎么有光？！”
    所有人都是惊诧的抬头。
    可见在黑窟窿顶端，那个墓穴进口上空，像是月亮般的光线洒落下来。整个黑暗空间里，就仿佛点了无数火把，迅速明亮起来。
    辛迪里农庄三公里范围内，已经被封锁蒙蔽，不可能有月光降下。
    “不好，马上撤退！”莱茵特斯当机立断，大声下达命令。
    所有人顿时醒悟过来，如果月光照进辛迪里农庄，那些数以百计的患病村民，都会得到可怕的加强，成为疯狂的“水鬼”。
    “快跟我走！在村民们苏醒前离开！”
    艾伦大声挥手，迅速跳上悬挂的石梯，往上冲刺。
    范塔克一把扯住迷茫的夏洛克，一手推动鲁尼和奥里甘，加快脚步向上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