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劲在双手间纵横交错,要是被这一双手拍在脑袋上,那便如夏日的西瓜,碎个稀烂。
王文怡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携气劲双掌呼啸而来的洛故亭,大声吼道。
“老家伙,我王文怡乃是王家长孙,愿意给洛家老爷子上香,那是你们洛家的荣幸,你竟然敢对我出手,便让你见识见识我王家的《碎星拳》。”
今日王文怡本就是带着任务来的,就算洛家不出手,恭恭敬敬的让他进去上香,他也会想方设法挑衅,背后有爷爷王安和这个地君撑腰,如何会怕?
伸脚于地面划了一个半圆,左手抬高,五指握拳,右手挥掌于胸前。
两人瞬间交锋。
“砰!砰!”两声巨响,却是那王文怡左手直拳直接破了洛故亭的右掌,变化招数,一个转身扭旋,膀臂一甩,拳风呼啸,再次破了洛故亭的左掌,洛故亭到底是年纪大了,气劲溃散,掌力不继。
而王文怡则是拳风不散,气劲不息,挥起左拳连破洛故亭双掌后,仍携凶猛之势,如刀横扫,继续扫向洛故亭的脑袋,同时右手五指微张,气劲在指间交错,直直往洛故亭的右手膀臂抓去,一拳一爪凶狠如酷吏。
一个交锋,先手的洛故亭反而落了下风,面对王文怡穷追不舍的拳爪,向左边飞退间,冷声爆喝。
“《连城三刀决》,破!”双掌合十,气劲自掌间汹涌爆发,三十公分长的气刀显现,使出了刀法绝技。
左脚跺地,飞退半空一个翻滚,双掌合十的三十公分气刀,对着王文怡当头劈下。
“力劈华山。”洛故亭大呵。
“轰!”一声巨响,地面微塌,裂开的缝隙延伸一米远。
王文怡被这一刀击退,到了数米远之外,双拳交叉,红色西服的袖臂成了破布条,漏出了里面的护手拳套。
双脚落地后,洛故亭便身影一转,合十的双掌气刀自腰间一扫,一击得手,自当乘胜追击,再次一脚跺地,纵身飞扑王文怡。
“五岳齐开。”
第二招刀法绝技使出。
三十公分气刀如山峰落地,对着王文怡狠狠砸去。
“老家伙,你老了!今天便让你知道拳怕少壮的道理,碎星炮拳!呵!”
王文怡双臂伸展,震颤,红色西服袖臂上的破布条,化作无数碎片纷飞,深色铜制拳套,左右手相互碰撞,拳劲交错,切割。
有了铜制拳套的增幅,这王文怡的拳劲竟可离体一米远,双拳携一米的拳风气劲,对着洛故亭施展的五岳齐开轰了过去。
“嘭!!!!”巨响震耳,气劲碰撞,散向四周,如风大作,直吹的厅内摆放的花圈莎莎作响。
洛故亭仰头后翻,退了数米之远,双脚在地面缓步卸力,踏出几个浅坑。
而王文怡则是仅仅退了三步,毫发无损。
来洛家哀悼吊唁的宾客中,登时有三五年轻人出声感叹。
“洛上校的两招刀法绝技好生威猛。”
“我看王上校才刚刚热身而已。”
“难得一见,难得一见,一位是东风军上校,一位是北水军上校,若谁输了,丢的可不是自己和家族的脸面,还连带着军部的脸面。”
“我北水军王上校一看便技高一筹。”
齐岳与洛家后辈子女激动得满脸通红,高声助威。
“你放屁,我爷爷才用了两刀而已。”
洛故杰、洛故恩、洛玉澄三兄妹则是紧张的望着自己大哥,若大哥输了,那洛家还有何颜面,洛家的门槛便当真成了王文怡说的他想跨便自然能跨。
四兄妹从小一起长大,相互熟悉,望着眼前的大哥,三人都知道,大哥洛故亭已是后力不继了,怕是胜的几率很渺茫。
一双皱纹苍老的双手背在衣后,微颤不止,聚气成刀,对上王文怡带着拳套使出的碎星炮拳,确实吃了大亏。
碰撞的刹那,便觉喉咙间有血液要喷至腔内,被强行咽下,如今第三招刀法就算拼命施展出来,怕是也难以胜敌。
洛故亭不怕生死相搏,已经活到了这个年纪,他不惜命也不在乎自己的荣誉形象是否会被这个王家小辈破掉,只是想着背后还有洛家,还有东风军,还有父亲的画像,在厅内长台上望着,自己如何输得起?如何能面对?
心中悲愤。
若父亲在世,洛家何曾会陷入今天这般境地?
世界无物抵消愁,合向苍冥一哭休。
何哭休?现实却始终要面对,思虑过后,洛故亭缓声说道。
“王文怡,王家小辈中,你确实当得起第一,现在退出我洛家,我尚可既往不咎,别不知趣。”
三兄妹见大哥如此,一下便心领神会,洛故杰张口对着王文怡大吼。
“小子,快滚吧,我大哥可还没动用我洛家宝刀,别把性命丢在了我洛家,到时军部追究下来,我大哥还不知如何作交代。”
如此说话。
一是暗示王文怡,再不退走,大哥洛故亭便要生死相搏,生死在天,胜负难料。
二是暗示王文怡,不管哪一方胜了,两名军方上校私战,也要面临军部的追责。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明眼人都不会去做,可惜王文怡怎会如了洛家的愿。
他今日的任务便是来拆洛家台的,击败洛故亭。
生死相搏,王文怡很自信,和这个老家伙比,能活的一定是自己,并且还能不伤及对方性命。
而军部追究?任务就是爷爷王安和命令的,自然有地君上将的爷爷去扛。
只要不出人命,王文怡相信没人会为了洛家去和地君上将的爷爷为难。
“怎么?你洛家胆怯了?哈哈哈哈哈哈!老家伙,只要你给我跪地磕头认错,我王文怡转身便走!”
眼神清冷,斜视着洛家众人,王文怡猖狂出声。
“王上校这也太过分了。”
“这王上校简直往死了逼洛家,我看这事不简单。”
登时连这些宾客中都有三三两两年轻人低声交谈,觉得王文怡太过。
更别提洛家之人。
“去你娘的蛋,王文怡你现在跪地给我爷爷磕头,还能让你安然的滚出我洛家。”
“大哥!破敌收京下玉关!”
“大哥!我洛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呜~大哥,我们共生死!”
洛玉澄眼眶含泪,轻声抽泣,嘶声说道。
同辈兄妹,后辈儿孙,声音慷慨激昂,同仇敌忾。
洛故亭眉毛一立,双手握拳,吸气吐纳,既无缓和余地,便只有死战!
“拿刀来!”一声大喝。
老二洛故杰闪身入房,双手抱出一柄四尺寒刀。
刀面雕有雪鹰,寒光淋漓,刀柄如龙。
这柄寒鹰刀是洛老爷子当年随身的宝刀!
重三十二斤,配合连城三刀诀,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少有敌手。
“好!好啊!我王家正差一柄好刀!”
王文怡不急,洛家众人的义愤填膺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双方对峙。
洛故亭强行压下伤势,运劲提气,双手握住刀柄,左脚前伸,右肩抬高,寒鹰刀背,跨在右肩之上。
“砰!”一声响,洛故亭伸出的左脚,地面一点,整个人身带动着寒鹰刀向前飞扑。
一步飞扑,第二步洛故亭双手握刀借着一冲之劲,刹那飞身旋转,寒鹰刀护住周身,凝聚的刀气在周身如出水凶龙,卷向王文怡。
“往生刀!”
一刀往生坠轮回。
连城三刀诀最后一刀。
洛老爷子当年使出这招刀法绝技,可形成十二米长的刀气凶龙,无物不吞。
而此刻,洛故亭以气海境,艰难使出这招绝技,也形成了两米长的刀气凶龙,吞向王文怡。
“两米刀气,洛上校便和人君境一比也相差不远了。”
“看王上校如何应对。”
“我看王上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惊艳的刀气凶龙让数位年轻人惊叹。
王文怡两眼一瞪,老家伙拼命了,都是军部中人,他何敢分生死?
之前还自信不伤老家伙性命下,击败他。
可眼下见那两米长的刀气凶龙席卷而来,便只得用尽全力,当真是生死在天了。
死一个上校,想必爷爷也能应付。
王文怡双手,拳套震颤,气劲从拳套内,虎啸而出,跨步奔赴。
又有气劲于双臂中游走,青筋鼓胀,如手臂中有物体一般,自膀臂鼓胀至拳头。
“逐日拳。”大喝出声。
刹那,自膀臂鼓胀至拳头的气劲,如导弹一般,自拳套喷发,又如猛虎咆哮,震啸山林。
“轰!轰!轰!”
双方气劲,相互纵横扑杀,消耗逸散。
狂风大作,厅内的花圈倒地。
地板碎裂。
两米刀气凶龙与那猛虎张口咆哮对撞。
刹那间两米的刀气凶龙便逸散至龙尾,那猛虎却犹有余力。
猛虎吞凶龙。
刀气散尽,寒鹰刀抛飞。
洛故亭危机关头扭身避过了胸腔要害。
而王文怡同样是有心改变拳法方向,一拳便击至洛故亭的肩膀。
年迈的身躯如寒鹰刀一般,向后抛飞十数米,躺落在院内边墙。
“咳咳咳咳,咳咳!”
大口大口的粘稠血液,止不住的喷吐而出,染红了衣襟。
王文怡身子一软,单膝跪地,佝偻着身子,大口大口喘气,斗大的汗珠混合着洛故亭抛飞喷吐在脸上的血液滑落至地面。
洛家后辈儿孙当即便要冲上前去与王文怡拼命,却被洛故杰拉了住。
众人连忙来到洛故亭身前,一些拿来止血药,一些拿来绷带。
眼眶早就红肿不已,洛家妇人的眼泪更是不住的往外流。
齐岳见相交甚好的洛家败得颜面尽无,脸色阴沉,却不知说何话来安慰,眼前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
而那些前来吊唁的年轻人中,一些闭嘴不言,一些感叹出声。
“哎,洛家算是彻底完了。”
“洛上校还是输了。”
“我看王上校以后估计能成就地君。”
就在此时,一个着急忙慌的老汉声音却盖过了这些闲言碎语。
“家主!家主!有个小青年说是玉澄小姐的晚辈,来拜祭老爷子,我让他在门外候着,让他进来不?”
老汉小步跑着,边跑边大声喊着,待跑了进来,望到洛故亭半躺在地面被众人搀扶围着,地面还有一滩滩鲜红血液。
登时一哆嗦。
“拜什么拜祭,不认识的一律撵走,我四妹的晚辈全都这儿,哪儿又冒出来个晚辈。”
心中有气,老三洛故恩对着老汉大吼。
眼泪满面,神色憔悴的洛玉澄疑惑的望着老汉,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晚辈出来。
老汉在洛家数十年,见到此景,身躯颤抖哆嗦,眼眶霎时便红了。
双手捧着一张清单,唯唯诺诺的说道:“二爷,家主这是怎么了?那小青年带了许多贵重礼品,这是清单,我瞧着挺真诚的。”
洛故亭缓了这一会儿算是松了口气,缓缓抬手止住了又想大吼的洛故恩,望着老汉微微张口:“咳咳,让他..进.咳。”
“快去让他进来,大哥你别说话。”洛故杰连忙伸手为大哥梳理胸前,让老汉去将人叫进来。
“诶!我这就去!”老汉抹着眼角的泪水,快步向宅外跑去。
王文怡盘膝打坐,双手作掌,于胸前提气,运气吐纳。
“呼...呼。”
片刻,恢复了体内躁乱的气劲,站起身来,看着洛家一众人等,轻笑道:“我说了,你洛家的门槛我王文怡想跨,便自然能跨入。”
“是吗?只怕你跨得进来没命出去。”
一声淡然温和的声音传来。
笔挺的黑色西服,皮肤细腻,白稚帅气的小青年踏着步子缓步而来。
老汉在前半步引导,那青年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军装的年轻男子,看军衔是名中校,双手捧着一个黑色大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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