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雪的表现显然叫殷彩失望了。
她果真“贤惠大度”。
虽然没有理怜心,却是将这口闷气忍了下去,转而看向陆拈花,语气关切的提醒道:“爹从皇宫为你请了一位大儒,名下高徒无数,你去看看吧。”
一听这话。
陆拈花瞪大了眼睛。
厌烦而又暴躁的问道:“怎么又请师傅,来来回回请了多少个了,有一个管用的没有,唉,真烦死我了!”
说完。
他甩袖离开。
气得殷彩抖了抖枝叶。
这话换成蒲雪或者蒲丞相说还差不多,他自己烂泥扶不上墙,还有脸生气,尤其是在未婚妻面前,真是欺负人家“贤惠大度”呗。
陆拈花走了。
怜心却没有跟他一起离开。
反倒自来熟一样,侧着身子挤进了院里,一改刚才的怯懦娇弱作风,东瞧瞧,西看看,又走到大槐树面前,好奇的伸手。
殷彩对戏精向来难有好态度。
装作被风吹动。
一枝叶就要抽到怜心脸上。
她看似弱不禁风,却忽然伸手捉住枝叶,轻轻一折,将枝叶拿在手里转,又走到蒲雪面前,对着她一笑。
“姐姐,你院子里的东西还真有灵性呢。”
“你还待在这干什么?”
蒲雪终于爆发。
但自幼被教导出的涵养,使她即使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也只是克制情绪的反问,威力连泼妇骂街的十分之一都不足。
怜心对她的愤怒视若无睹。
笑了笑。
大摇大摆走到院子中间,张开手臂,理所当然的说道:“陆拈花不会娶你的,他只会娶我。这院子,以后也会是我的。”
“这整个府邸都是我父亲的。”
蒲雪一动未动。
仍旧保持陆拈花离开时的站姿,背对怜心,只是双手紧握成拳,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这是她的家。
此话实在欺人太甚!
“那又如何?”
怜心仿佛心情愉悦,莲步轻移,走到蒲雪身后,靠近她耳边,轻笑着说道:“你只敢反驳后一句话,却不敢反驳前一句话。”
“姐姐,你还真是不自信呢。”
这句话戳中了蒲雪的软肋。
她黯然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一转身,推开怜心,厌恶的说道:“不管怎么样,在婚约未解除之前,拈花的未婚妻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世间薄幸郎多着呢,走着瞧吧。”
怜心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终于背手离开。
她走后。
蒲雪用力关上门,小跑回到屋里,将铜镜拿到窗前,仔细打量映照出的面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回想怜心刚才的嚣张模样。
垂眸低语。
“拈花,是我长得不如她吗?”
论家世,她是丞相之女,而怜心出身青楼,论交情,她与拈花有青梅竹马之谊,而怜心只与他相识不久,论性格,她也从未逼迫过拈花做什么。
那就只能是容貌了。
啧啧啧。
青梅竹马比不过从天而降。
白月光得到了,也就成了饭粘子,楚楚可怜的怜心,才是陆拈花心里需要保护的朱砂痣。
殷彩遮住眼。
感觉这次的气运之女有点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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