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天平把长久以来藏在心底的秘密倾吐了出来。原来天平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已经成为他童年模糊的记忆。那时候,法院把天平判给了母亲,为了让他出人头地,母亲对他一向十分严苛,在练舞这件事上他曾经一度热爱,也曾一度感到厌恶反感,但无论他如何抗拒、撒泼、冷战,母亲的态度却始终如一,打着骂着拖着拽着也坚持把他送去训练。在天平出国当练习生后,母亲已经再嫁,当他在异国他乡亲耳得知这个消息后,一个人痛哭到天亮,那时他才只有14岁。
待他再度回国发展,父母早已有了各自的家庭,还又都有了小孩。当时他已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成年人,父母没有过多干预他的人生,他也未踏入过任何一方的生活,对天平而言,公司就是他的家长,同事就是他的家人,而实际上,他已没有家。
天平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丝苦笑说:“也好,就让我一个人在外面闯荡吧,他们各自都不用有负担了。”
温欣越听越难受,忍不住替他流泪,也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与他才相见几回,他便视她为亲近的人,因为他已经孤独了太久,太渴望得到关心和爱了。
如今向天平在娱乐圈也是小有分量的人物,但取得成就时,却从未见过家人在台下为他喝彩。“我能做的,就是在演艺事业上一直走下去,唯有这样才能找到自己的价值,他们也不用挂念我的生计……”字里行间,让人觉得,他是个被抛弃的人。
温欣安慰他:“你还有我们啊……”见他倏尔波光流转,立刻强调“你有千万的粉丝那么疯狂地爱着你!”
天平听了,眼神顿失光芒。
温欣知道,娱乐圈偶像更迭频繁,昨日取得耀眼的成就,终将只是昙花一现,成为过眼云烟。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他唯一赖以存在的领域随同消失,他还能飘去哪里。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去相亲了。”不知为何,他忽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她先是愣住,看着他诚恳又像是哀求的眼神,仿佛是一只流浪的小狗乞求着主人不要抛弃它。她知道,她是无法承受他的寄托的,就像陆燃无法给她任何承诺一样。
温欣含着泪佯装轻浮地笑着说:“你以为我想啊,都被迫交了两百块的报名费了!不去多亏啊。”
他却毫无犹豫地说:“我给你补两百万。”口吻严肃认真,与她的玩笑格格不搭。
温欣含在口中的番茄炒蛋差点喷了出来,无可奈何地嘲弄他:“可别,这可是要相一百次的亲,我可忙不过来。”见他没好眼色,转念语重心长地劝他:“你如果有钱,可以用来投资,为未来规划。”
“怎么投资?”由于和父母不算亲近,天平近几年赚的钱全由自己保管,可以说是绝对的财务自由,可是只知道忙却不知道花,银行卡上的金额就源头不断的池水,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已经积攒了不小一笔财富。
听到这个问题,温欣高高竖起食指,如为大海中的航行者指引方向一般,笃定地说:“买房!”
买房?天平想起了周围朋友赚了钱确实都投资到房地产上,而他每天飞来飞去四海为家,从来没有考虑过给自己购置一个安定的窝,被她指点迷津后,他如同顿悟一般啪地猛拍了下桌子,桌上的饭菜仿佛都跟着被一跃弹起。
“你帮我挑吧!”天平坚定地注视着温欣。
温欣有些诧异,“你要在北京买吗?也好,投资空间很大,买来租出去也能赚钱。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他却不假思索地说:“挑你喜欢的,像家一样住。”认真的样子让温欣有点恍惚,好像规划的并不是他的未来,而是他们的未来。
天平心里的确有了新的憧憬,他曾经对“赚钱”这件事上并不热衷,而现在却又有了热情,因为今晚在温欣的小房子里受到了触动,他萌生了一个新的愿望——他也想有个家。又多了一种责任感——对家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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