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老人似乎变得更康健,跑得更快捷了。新年的钟声仿佛刚刚敲过,转眼就到了雨水纷纷的清明时节。这个时候,长龙村开始进入景色最美、气候最宜人、最适合深呼吸、人气最旺的季节,万亩油菜花、万株杜鹃花盛势开放,长龙村实实在在成了繁花似锦的天堂。带着对花的向往,成千上万只蜜蜂来了,成群结队的游客也来了,长龙村又成了人和动植物的和谐之家。
自从婆娘们迷上给自己爷们写信后,易近人便很少跟婆娘们在一起,包括罗熙凤在内。但眼下龙须温泉、龙胆石林、清风寨等观光景区的开发已接近尾声,下一步是向游客开放。怎么开放?以何种方式开放?易近人认为已经到了和罗熙凤商量这些事情的时候了。于是,他骑上自行车从村委会出发,通过古驿道,直奔集散中心而去。到了贞洁坊式亭遇见了郑梦怡,她倚靠在亭壁上,头微微上仰,眼睛茫然无助地盯着天空,眼眶内模糊一片滚趟着泪水。
易近人跳下车,走上前问了一句:“怎么啦,是家里老人惹你生气还是孩子冲你撒娇心里不好受?”
郑梦怡突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又扑向易近人,抱着他腰,头趴在他胸脯上。
易近人一时慌了手脚,推开她吧,又怕她的心进一步受到伤害,不推开她吧,又担心、、、万一被人撞见,那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再说一个三十来岁年轻貌美性感十足的少妇搂着一个四十岁左右如狼似虎的爷们,搂的时间长了,谁能保证不越过三八线,发生肉搏战呢。他警惕地望望四周,还好这条路是古驿道,新路开通以后,就很少有人打这里经过了。
易近人稍稍的舒缓了一口气,见郑梦怡仍抽抽搭搭哭个不停,于是问:“你别总是这样,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郑梦怡哭道:“他有人啦!”
易近人疑惑:“谁有人啦?有啥人啦?”
郑梦怡说:“邓国帅,他、他和别的婆娘好上了,要和我离婚。”
邓国帅是郑梦怡的爷们,不仅名字帅,人也长得帅。俩人是初中同学,又是自由恋爱,感情好着呢,按说俩人不应该闹离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易近人按住她的双肩:“你听谁说的?你说国帅外面有婆娘,这我可能相信,但你说国帅要和你离婚,我就觉得这事有点蹊跷。诶,我问你这事你是听谁说的?”
郑梦怡吞吞吐吐:“是田头宝悄悄告诉我的,田头宝又是山木告诉他的,山木还告诉田头宝不能让我知道。”
易近人问:“你问过国帅没有?”
郑梦怡摇头:“没有,我不敢问。”
易近人觉得好笑:“你没证实,你能确定真有那事吗?你不怕冤枉国帅?不怕有人搞鬼?”
事情总是那么凑巧,偏偏这个时候,罗熙凤撞了上来。她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问:“你俩怎么在这?”
易近人和郑梦怡本来清清白白,但一个按肩一个抱腰,即使再清白,到了别人的眼里也变得不清不白。俩人迅即将手抽回,相互推开对方。
易近人淡定自如:“你千万别多想,也别误会,我们之间只是在谈事。”
罗熙凤淡笑道:“我能不想吗?我在想梦怡肯定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想不开,躲在这,要不遇上易村长,指不定出啥事了呢!梦怡,是这样吧?”
郑梦怡点头。
罗熙凤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字不说男女不当关系,反而含沙射影好像在表扬自己救了郑梦怡。易近人心里这么想着。
罗熙凤问郑梦怡:“告诉我,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郑梦怡望向易近人。
易近人也望向她,笑道:“说吧,兴许罗总能圆满处理好你的事情。”
郑梦怡便把事情原汁原味叙述了一遍。罗熙凤听完,悠哉悠哉地笑了,一会她说:“你没向你爷们证实就轻而易举信了这事,兴许田头宝逗你玩呢!”
郑梦怡摇头:“不会,国帅与田头宝关系一直不错,他不敢污蔑国帅,更不可能骗我,要不国帅不会放过他。”
罗熙凤轻蔑一笑:“可我却发现田头宝一直对你有意思。”
郑梦怡一脸疑惑:“啥意思呀?”
罗熙凤不隐不瞒:“男女秘事呗!”
郑梦怡脸刷地一下红了,不悦道:“凤姐可不能乱说,田头宝虽然对我好,但我和他之间也没啥秘事啊!”
罗熙凤说:“下一步被人告到你爷们那里的事,就是你和田头宝好上了,你要和国帅离婚。”
郑梦怡惊愕的眼神,她简直不敢相信罗熙凤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她想,既然能说国帅和别的婆娘好上了,怎么就不能说我和田头宝好上了呢!也许凤姐说的没错,国帅和别的婆娘好上了的事压根就是谣言,是田头宝担心我守不住爷们,故意提醒我、逗我玩的。看来还真的要确认一下事情的真假,但怎么去确认呢?
罗熙凤洞察到了她的心思,安慰她:“梦怡,国帅的事我觉得有点蹊跷,你给我几天时间调查一下,现在呢你不要去担心这事,集中精力把你手头的工作处理好。”
郑梦怡迟疑了一会,点头,转身离去。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易近人说:“这么好的一个婆娘,邓国帅哪舍得把她给扔了。”
罗熙凤瞪他一眼:“你刚才把她咋啦?”
易近人反瞪她一眼:“我能把她咋啦,不过看她挺伤心安慰她几句罢了,你别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罗熙凤说:“还好意思说,记得上次你对我做过什么?”
易近人假装回忆,摇头说:“没有啊,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也没做呀!”
罗熙凤提脚瞅准他的脚趾头使劲踩下去,易近人疼得嗷嗷直叫。
罗熙凤冷笑,哼一声:“是我不够魅力让你忘得快还是你脑子浸水记忆力丧失?那一吻算是白吻了?”
易近人干笑,一脸的纠结。过了一会,话题一转:“你是找我去的吧?”
罗熙凤说:“不找你,我来这干嘛。看见这贞洁亭子就想起你那张臭烘烘的嘴,恶心,差点夺走了我的贞洁。”
易近人往四周一瞅,低声说:“要不再来一次唇舌之战。”
罗熙凤抬起脚,应道:“要不再踩一次。”
易近人收脚后退,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回头说:“你不找我有事吗?我在村委会等你。”
村委会很清静,罗熙凤赶来时,易近人已沏好了茶在等候。
罗熙凤端起一杯茶就喝,喝完咂咂舌,面向易近人坐下。她盯着他,他也盯着她,盯着盯着,俩人同时噗呲一声笑了。笑着笑着,罗熙凤说:“别逗了,说正事吧!”
易近人说:“你先说吧。”
罗熙凤礼让:“你是村长,应该先你来。”
易近人也礼让:“你是女士,女士优先。”
罗熙凤清清嗓:“恭敬不如从命,我说就我说。这几天各观光景区的开发工作都陆陆续续接近尾声,工程结束了就得向游客开放,以什么方式开放、什么时候开放?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易近人呵呵一笑:“咱们又想一块儿了,你问的问题正是我要问的,我把我的想法先说一下。这几天我查阅了一下资料,景区开放的形式很多,但我觉得观光文化节这种形式不错,既有时代感又富有文化气息,开放的时间应该选择长龙村百花盛开的时候。”
罗熙凤翘起双拇指,继而又拍了三下掌。
易近人问:“你的拇指和掌声是否说明我的想法太理想化了?”
罗熙凤笑道:“是你的想法与我的想法太吻合啦!”
易近人拍掌叫道:“好啊,你我能想到一块,事情就好办了。”
罗熙凤说:“不过观光文化节得有个名,我看就叫长龙观光文化节,咋样?”
易近人点头:“行啊,这名字听起来简单但却大气磅礴。名你给起了,时间我来定,我查看了一下老黄历,也问了一些老先生,比较趋同的时间就是4月18日。”
罗熙凤随即叫好,并把该时间释义为“死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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