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也不管。”
“管便是管,不管便是不管,这管也不管的,难不成郡王是在打什么哑谜?”
姜景行敛目未语,唇角淡笑如缕。
袁裴倒是立刻明白了姜景行的意思,放任不管见死不救自然不符君子之行,可若强硬去管,那人偏偏又是衡亲王。
如今衡亲王圣眷正隆,无论来日如何,这事到底不该他们去管。
此事也算是闹了好大一圈,姜景行着人暗中拦了衡亲王的护卫,给了於缉平机会逃窜上岸。
生死关头,於缉平在水底下挣脱了捆着脚的绳索,依靠着不知何处丢下的浮木拼命地朝岸边游去。
“救命!救命啊!”
长舟河极宽,於缉平一时半会肯定是游不到岸边的。
“废物,还不下去给我抓住他!”
衡亲王哪里肯这么轻易叫於缉平跑了,怒气一上来当即调转船头,踹了人下去抓於缉平。
那些个人水性极佳,但和一个为了活命激发潜能的人,还是不大能比。
原本画舫行驶应该能很快追上,可偏偏各家画舫都横在附近,纵使有心快,也没法从人家画舫上掠过去,很快就被死命奔游的於缉平落在了后头。
衡亲王在画舫上气的连连拍栏,怒吼道:“你们都是吃白饭吗?连个被绑住的人都抓不住,本王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每每有人快要跟上於缉平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两艘画舫“不经意”的划过,亦或是有人失足落水,将人阻了个严严实实。
气的衡亲王连连破口大骂。
袁裴同姜景行相对弈棋,你吃我二三子,我吞你四五子,下的倒也是旗鼓相当,时不时注意下对面的情况。
派去承德侯府报信的人并未通报家门,只说是跟着自家公子出门游湖,见有人落水遭人追截,认出是承德侯府的二公子,特来报个信。
白日里於骋才听说了於缉平在妓院闹事的那档子事,夜里又被人追截。
於骋虽恨铁不成钢,才把这逆子放出来就给他惹了那么多祸事,只恨不能赶在於缉平出生时就丢在粪桶里溺死拉倒!
可到底是自家儿子,於骋还是黑着脸提了自家守卫,带着霖风前往长舟河救人。
他还没到长舟河就远远的看见於缉平被捆着手,万分狼狈的趴在浮木上拼命游窜上岸。
人像只蛆似的好容易才从浮木上头拱到岸上,后脚就被追赶的人按在了地上。
那些个护卫刚刚被衡亲王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下少不了在於缉平身上找补回来,一下又一下左右开弓的就揍。
“龟孙子!你跑,老子叫你跑!”
於缉平连连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别打我!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围观群众让开一道圆弧,虽然对衡亲王的恶劣行径见怪不怪了,但连世家公子都当中这样揍的,还是少见。
况且……
这挨揍的公子衣衫几乎成了布条挂在身上,全身都是鞭痕和烛油烫伤,显然是勾栏瓦舍常玩弄**的手段。
再看那张肿成猪头的脸,依稀还是能看出清秀俊俏的影子。
众人纷纷惊悚。
这衡亲王原来还有这种癖好?不但男女通吃,还……
於骋远远看着自家儿子被当猴子似的又挨揍又被围观,脸色黑了又黑。
霖风皱眉看向於骋:“侯爷?”
於骋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灰:“还愣着干什么?”
霖风领了命,立刻带着两队守卫在熙攘人群中撑出条小道来。
“麻烦让一让。”
人群大约还是察觉了些不太寻常的味道,自觉避退开来,给他们让了道。
那些个衡亲王府的护卫却半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暴揍之下,於缉平的牙都掉了两颗,牙齿混合着血大口地从嘴里吐出来。
於缉平更是一边吐血一边还怂的哭爹喊娘:“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敢了……我错了……别……别打……别杀我……”
护卫恶狠狠地又扇了於缉平两巴掌。
“你跑,你再跑一个试试?”
於缉平吐着血,恐惧地摇头:“不……不跑了……”
见都吐血了,围观群众也不敢再看热闹,开始纷纷散开。
衡亲王的画舫也停靠到了岸边,他快步冲下画舫,数十护卫当即起身行礼:“王爷。”
衡亲王满面狰狞,对着於缉平就是一脚。
於缉平痛的浑身痉挛冷汗直流。
“饶了我……饶了我……”
衡亲王还肿着的眼角微微眯起,冷笑道:“饶了你?”
於缉平浑身才结痂的伤口全部开裂,蜷缩成团,已经疼到说不出话来。
衡亲王甩袖道:“带回去!”
“是!”
护卫当即去拖於缉平。
於缉平的心也一点点凉下来。
这次估计死定了,这个老色鬼肯定会杀了他的。
“住手!”
就在几个护卫要拖走於缉平的时候,於骋终于跨过了熙攘人群,在衡亲王跟前站定。
衡亲王没想到还有那么不识相的,当即怒吼:“什么人敢跟本王嚣张?”
於骋看着已经没有人样的於缉平,面容紧绷:“我是他爹!”
半死不活的於缉平听见於骋来了,知道自己小命大概能保住,喊了声“父亲”就昏死了过去。
“生了儿子不管生个什么?胡作非为得罪了本王,那就让本王替你来管!”
於骋看了一眼於缉平,脸色又冷了几分:“我的儿子,轮不到你管。”
衡亲王气到吐血:“放肆!”
“要是我儿子犯了姜国例法,自有国法管束,轮不到你一个亲王妄动私刑!”
什么叫做你一个亲王?
“於骋!”
“怎样?”
衡亲王面色铁青,环视四周护卫怒道:“都是死人吗?给我带走!”
於骋当即将剑一横,丢在了地上,冷冷道:“我看谁敢动!”
到底是久经沙场的将军,身上的戾气太重,一时间那些个护卫纷纷骇住不敢动手。
衡亲王当中被驳,更是怒上加怒:“废物!都是废物!给我带走!”
於骋不管他们,径直上前,那些个压着於缉平的护卫便吓得退开来。
霖风自觉上前将外袍脱下盖在於缉平身上,便将人交给了侯府守卫。
“霖风!报官!”
霖风拱手:“是,侯爷。”
衡亲王咬牙切齿:“於骋!我从前倒是小看你了!你居然敢为了区区一个庶子和本王叫板?”
於骋的脸色仍是沉沉,只道:“为人父者自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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