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湘被抓了之后自然不肯开口,只说自己说无辜的,只是见朋友,是和对方谈玉器生意。钟致岩先飞回了本市,他不需要何湘自己招供,他只需要一个理由搜查她和顾钦的住所。钟致岩顺利地拿到了搜查令,带着队伍走进了何湘的别墅。顾钦没有丝毫惊慌,说着配合他们的工作,坐在客厅喝着咖啡。这样的平静,在钟致岩看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问心无愧,另一种就是知道藏不住了。配合何湘的同款反应,这两个人就是有鬼。
别墅里里外外被检查了个透,就是普通住家,找不出异样。钟致岩在花房一寸一寸地翻找,终于发现了有一处略微松软。他们挖开了这一块,找到了一个通道入口。深入地下,他们找到了“实验室,”也找到何湘出走的秘密通道。
现场立刻被封锁了,顾钦迅速被控制住带走。收队的时候,钟致岩站在花园前出神。
“致岩,你是怎么肯定他们有问题的?”同事兴奋地走过来问到,“这里,这人看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太难查了。”
钟致岩回过神,他指了指花园,“这里原先种着的告诉我的?”
“啊?”同事不解,“花告诉你的?闹鬼了?”
钟致岩笑了一下,“这里原先种着的花是边境那边工厂周围特有的,也不出名,只有当地人知道。何海雅有严重的花粉过敏,她不会带这种花回来,照何湘的说法,她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是不会见过这种花的。”
“这里?”同事疑惑地皱眉,“这里都夷平了,你看得出来以前种过什么花?”
“当然不是我看出来的,我见过这里以前的照片。”钟致岩说。
“算你运气好,好了,走吧。”
同事说完就跟上其他人走了,独自一人的钟致岩低头叹息,他的运气因为遇上了唐沁变得爆棚。他的每一步都是她给的指引,而他真的欠她很多。
在证据面前,何湘开口了。她和何海雅不是姑侄关系,是母女。她十六岁怀孕,当时同村的男友不想负责,跑出去打工音讯全无。犹豫间,孩子越来越大已经不好流产,她只好生下来交给了堂哥,承诺出去打工会寄钱回来。还没有孩子的堂哥堂嫂勉强答应了。她出去之后,做过形形**的工作,后来交了一个中年男友,以为会安定下来,却没想到是个瘾君子。他们不堪经济压力,开始以贩养吸。后来男友消失,不知是逃了还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就继续做买卖。再后来,她在应酬场合认识了顾钦,顾钦对她一见钟情。顾钦虽然是经济学的讲师,但他之前因为兴趣在国外学过化学。他们在一起之后,顾钦就帮何湘搞“研发”,“商品”越来越畅销,事业版图扩展了,也就越发欲罢不能了。何海雅死了之后,警察又在市里严查,风声越来越紧,何湘没有信任的人了,只能铤而走险自己出面,结果撞在了枪口上。
钟致岩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何湘以为抓捕只是巧合,却不知道他们已经早就被盯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人前赴后继地织这张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不能犯罪份子漏网。
“其实,到后来我们都有自己正经的事业,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做这个,”何湘叹气,“可能还是对这个世界不满吧,为什么有人平平顺顺过一生,而我要受那么多的伤害。”
何湘看着钟致岩突然冷笑,“我是个坏人,我对女儿也就那样,明知道是死路还是送她去了。”
钟致岩低头,知道何海雅的死讯,何湘的悲伤不是装的,只是何海雅也是她好不了的伤的一部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钟致岩问。
“顾钦……可惜了。”何湘最后说。
何湘交代了一切,而另一边的顾钦把罪行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说何湘是被迫的。他一天一个说法,精神看上去不太稳定。他还搞了一次自杀,被看守及时发现没有成功。
顾钦被送进了医院,钟致岩过去查看。
“我要见湘湘。”顾钦虚弱地说。
“不可能。”钟致岩直接拒绝。
“你让我见一面,一面就可以,见完这一面,我就全部交代。”顾钦不死心地说。
“顾钦,没有条件可以谈,坦白从宽是你唯一的出路。”钟致岩顿了顿,说,“顾老师,你……你还没想明白吗?你和何湘没有未来了。”
“我是傻,不用你来提醒我,”顾钦看着钟致岩面如死灰,“我不要出路也不要未来,我要见何湘。我是制造者,比何湘更重要,你们明白的。”
说完,顾钦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
钟致岩回去向队长汇报情况,队长考虑过后把他们提审安排在同一时间,让他们走廊两端遥遥相望见了一面。
“湘湘,我爱你,你听见了吗?我爱你,湘湘!”顾钦大声说着。
何湘捂着脸泪如雨下,“顾钦,下辈子别再遇见我了。”
两人遥遥相望,说了一句话就被带进了审讯室。队长和钟致岩站在监视器前看着这一幕。
“这可货真价实的真爱了,”队长不禁感叹,“见过不少团伙里狗咬狗的,这种还真是少见。”
钟致岩冷笑,“爱?用在歪门邪道上就是罪恶。”
何湘和顾钦不是因为利益捆绑,而是爱情,但他们是走错了路,顾钦让爱情蒙蔽了良知。钟致岩的眼前闪过一串的人,因为新奇尝试毒品断送前途和生命的年轻人,瘾君子因为债务无恶不作,陷害无辜的人,这些人的罪恶和眼前的人分不开,更别说那些受伤和牺牲的同事。
审讯室里,顾钦履行承诺,终于开始如实交代。尘埃落定,等待何湘和顾钦的是最后的审判。钟致岩终于能感受到了一丝轻松,他等到了结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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