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妻子死后,何州一直郁郁寡欢闭门不出,家人介绍女朋友都被他一口拒绝。这样的状态让何所惧和张琴很是担心,找何芳,她忙于工作哪有心思,留下一句话:这么大的人了多想想就想通了,让他一个人静静。
张琴无奈,又找到何来,让他是不是出面劝导劝导。何来当仁不让,可苦口婆心说得嘴巴都干裂了,最后两人差点打起来。
张琴赶紧出来劝架,原来,何州什么也听不进去,甩手就给了何来一个问题:别说了,说到底你也不会将雪儿让给我的。
何来自然大发雷霆,老婆能让吗?雪儿在我心中谁也不能替代!
哪知何州拍案而起:雪儿在你心中不可替代,我妻子在我心中也是谁也替代不了的!她是有错,难道我就没错吗?她之所以误入歧途,完全就是我的错!我的错!
何州咆哮着,将张琴和何来连推带搡的赶出了自己的卧室,“砰”的一声,关门的一刹那,连门框都在颤抖。
雪儿接了孩子放学刚回到家,看到张琴愁眉苦脸唉声叹气,问明缘由,不由莞尔,心结还需心药医,娘,儿媳倒有一计,不妨一试。
只见她抱着古筝轻然端坐而下,纤纤玉指轻挑,婉转美音绕耳。屋内所有人安静下来,就连在厨房里着忙着炒菜都何所惧都情不自禁的放下了手里的活儿,一家人围坐在雪儿的四周静静聆听。只见她一抹淡笑染唇,芊芊十指起舞中,悠远音律如同一缕清泉沁人心脾,听者不知不觉间如痴如醉。
初秋时光而至,落叶翩翩而然。
攘袖白玉素手,不胜玉指翩然。
何来情不自禁脱吟而出,雪儿嫣然一笑作为回应。琴音悠悠动听,此起彼落皆美,美音缓和而至,婷婷袅袅而止。一曲弹罢,雪儿抚袖抬玉首,亭亭玉立家人面前,含笑欺身作揖,声音十足温柔:“奴家献丑,浊音入耳,还望海涵。”
何所惧干咳一声,道:“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夫人,你说是也不是?”
张琴道:“老爷所言极是。不知吾儿是何感想乎?”
雪儿此刻穿着月白丝绸抹胸、水色荷叶儒裙、外罩烟罗纱衣,如梦似幻、恍若神妃仙子,注视着丈夫盈盈秋波暗送。
何来怔怔的望着娇妻,三千青丝长垂,轻绾至斜流云,那玉手如柔荑、持红绫扇、肌肤如凝脂,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回答。雪儿嫣然一笑,尽显万般妩媚,莲步轻移至方羽面前,盈盈下拜娇吟:“妾身见过夫君,夫君万福!”
“娘子多礼了。”何来一本正经的起身作揖还礼,“敢问娘子芳名,芳龄几何,是否许配人家?”
雪儿答道:“妾身复姓慕容单名嫣,字雪儿,夫家姓何名来,丙午年乙未月三元及第,妾身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恕你无罪。”
“启禀夫君,妾身上有姐姐姓吕名芊芊,生得貌美如花品性端正,夫君若是欢喜,不如纳她为妾,不知意下如何?”
“此生有娘子一人足矣!旁人再好,与我无关。娘子切不可再提纳妾一事,如若不然,为夫可不饶你。”
“妾身知错,再不敢言,望夫君恕罪。可怜我姐姐,年方三八,生得俊俏,遭逢乱世,苟且偷生,却是这般命苦。”
“娘子休要感伤,待我问问兄弟,若是他有意,便成全这桩喜事,也是一段佳话。”
“夫君言下之意莫非打算回去不成?”
“若是不回去,如何嫁娶?二则,也回去看下家中情况,三则,爹娘想必又有诸多物件需要带回。一家之言,不知诸位做何感想?”
两人一唱一和,相近如宾,完全复制了在宋朝时候的对话礼仪,何芳如同在看大戏,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张琴戳了戳她的手背,这才反应过来。
张琴笑问:“听傻了吧?问你话呢去不去啊?”
“什么去不去?”何芳一脸诧异,显然没有听懂刚才何来和雪儿的对话。
忽而这时,何州从房里走了出来,想必他听懂了,默默走到雪儿面前,学着何来的样子作了一揖,动作虽然不规范,但脸上写满了诚意。
“恳求嫂嫂一件事。”
雪儿赶忙起身回礼,道:“叔叔行此大礼可是要折煞奴家了。你我一家人,叔叔有事尽管开口。”
何州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在物欲横流的当今社会,雪儿就像一朵鲜艳的玫瑰只为丈夫美丽绽放,他人若想采摘必当收到玫瑰刺的惩戒,她勤俭持家、忠心侍夫,与现代的女孩形成强烈的反差。回想妻子之死的前因后果,没能保护好她是自己的责任,但主因还在妻子身上,看到她的留言自己心中一时无法释怀让大家担忧,在此深表歉意。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易,爱人容易,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不知嫂嫂是否同意我的话?
雪儿点点头,也述说了几个婚姻中发生的的事。全家众志成城联手抗敌,一路走来,颇具惊险,但夫妻恩爱,彼此信任,爹娘照顾有加,让奴家深感幸福。
张琴叹口气,看到夫妻俩幸福美满心中很是宽慰,看到雪儿的最初,其实心里颇为担心的。她天仙般的美丽,何来又是这样的平凡,但自从雪儿为了救何来三步一跪一叩首带来的不仅是感动,很多的是震惊。秦国有孟姜女哭长城,宋朝有慕容嫣跪地救夫,这个儿媳妇,真是找对了。若说希望,真希望何州回去也找一个,也了却一件心事。
何所惧呵呵一笑,这一个个的都表了态,那我也说两句。雪儿的相貌为人大家有目共睹,自不必表述。至于吕芊芊,雪儿说好那便是真的好,我举双手赞成。若是何芳能够找个宋朝男人做老公,那这件事就完美了。
何芳连连摆手:“身边躺着个古董?我可不习惯。”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倒是很想过去看看,看看那边的人文景致,看看那边的风俗习惯。毕竟这种非常不科学的事情,我也想亲身体验一回。”
见大家的意见终于保持了一致,何所惧是最高兴的。有了之前的经验教训,对于这次的“回归”,明显有了充足的准备。张琴光充电宝就带了二三十个。再看何来,他的行囊很简单,将穿越过来之时所带的银两悉数带上,而后带上数盒安全套以备不时之需。至于雪儿,一把剑三个孩子是她最大的牵挂,她可以什么都不带,但孩子必须照顾好。
初七凌晨零点。
大家虔诚上香。
这时候,古画慢慢变得巨大。画中虚掩的门缓缓开启。何所惧大喜,扬起马鞭,“驾”的一声,马儿受痛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向前奔驰。
“大家手拉手啊!不要走散了!”回过神来的何所惧突然想起了什么,着急的大呼。何所惧下意识的拉住了何来的左腿,何州也随手拽住了何来的右腿。
“官人……”雪儿在急切的呼唤。
“爹……娘……”三个孩子惊恐的在求救。
何来左手搂住着妻子,右手将三个孩子搂在怀里。
“二郎!二郎……孩子!孩子……”
“放心,孩子在我这,你也在我这……”
“哥啊,怎么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感觉像是在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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