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口大树下,展融并未像以往那样静静的读书,他只是呆呆的坐在那松软的泥土上,望着璇娅每次乘坐马车来这里,那条小路的方向,他脑海中浮现出二人在这大树下的点点滴滴。
曾经是那样美好,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事,读不完的书,谈不完的情。每每离别之时,又是那样的恋恋不舍。他猛然意识到璇娅已然成为他生命之中的一部分。自己根本就离不开她,想想不觉有些悲凉,就目前这情行,他必须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二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一点从她父亲老璇的表情就能看得出,那表情之中带着不屑与厌烦,这正应了他先前的猜测,人家已经是官宦家庭了,怎么会看得起自己这穷困潦倒的穷小子呢?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呀。
展融心神不定,思绪中夹杂着对爱人璇娅的思念,又充满对他俩未来的担忧。他如同与璇娅事先商量好一般,心有灵犀的坐在这大树下,静静等待着她的到来,他知道她一定会来的,但他却不知二人见面后,他该如何面对。他心里最清楚,璇娅夹在当中有多为难。她要面临父亲与爱人的双重压力,况且这还不是普通矛盾,乃是不同家庭背景,不同地位之间那不可调和的矛盾。
正思量间那熟悉的銮铃声又想了,一辆华丽的马车从那条小路驶来,一时间泥土被马蹄与车辕踏出了尘雾。他知道自己苦盼的爱人来了。便是三步并作两步的飞奔过去。
未待马车停稳,璇娅便也是迫不及待的一跃而下,奔向自己的爱人,二人紧紧相拥,生怕这手一松,对方便要被别人抢走一般。
二人沉默不语,都明白这次会面对他俩的意义。
璇娅满面泪痕,哽噎地说:“展融哥!无论如何!我的心都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展融听罢,这心便不由自主的咯噔一下,他知道定然是她将他俩准备成婚的事情说出,遭到其父拒绝。故此,她才会如此说。
“你父亲不同意咱俩的事情么?”展融不愿相信自己的判断是真的,故此不甘心般试探性的又问了一句。
“也许父亲也有他的难处吧!父亲要将我许配给梁王的儿子圆玉!梁王乃是皇帝的亲兄弟,他刻意上门为其子求亲,人家的势力太大,若是拒绝,父亲定然在朝廷的仕途便要毁于一旦,为了父亲,我不得不答应!大婚之日已经选定,便是在下月初八,梁王已禀明皇帝,通知了文武百官,届时参加!”璇娅将这个不好的消息说出。
展融便如晴天霹雳一般,一时间便是缓不过神,这无疑对他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知道这结果是无可改变的,他也能理解其父的难处,毕竟这人在仕途,身不由己。
“璇娅!你不用说了!你的苦衷我都理解,也知道你也是没有办法。你千万不要为我担心。我今生今世只属于你一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娶别的姑娘。”展融双眼也早已湿润,虽表面装作若无
其事,然其内心的痛苦却是不言而喻的,毕竟二人这么多年的感情,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即将投入别人怀抱,成为别人的妻子,心中能好受得了么?这心便是如同刀绞一般。
璇娅闻得此言,大为感动,她不想自己的爱人为自己而独守一生,这样对他不公平,更是不仁道的,便苦苦劝慰,“展融哥!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咱今生做不了夫妻,来世也可,然以后的日子毕竟还得过呀!你听我的,找一个心仪的姑娘,好好过日子。一切还要往前看,万万不可悲苦的独守一生。”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过活的!然快活的日子并非要找一个心仪的姑娘!难道单身就不快乐了么?璇娅!希望你能幸福快乐!我会在这边为你默默祝福!”展融言辞恳切。
璇娅最清楚他定然是放不下她,不觉心酸至极,其实她心里又何尝不是时时处处牵挂于他呀!
二人相依相偎享受着彼此在一起这珍贵的分分秒秒。夜幕降临,二人依旧向以往那样依依不舍地分别了。
展融依旧目送着那华丽的车马渐行渐远,心下琢磨着,璇娅已经是订婚之人了,她总这样牵挂着自己,心神不宁的也不是办法。
她定会隔三差五的往这村口大树这边与自己见面,万一她的下人走漏了风声,传到梁王的耳中,那么璇娅一家便会惹来杀身之祸,他万万不可因为苦恋这感情,让她与其父受到伤害,故此为了能让她尽快放下自己,也为了自己能缓解内心的痛苦,他决定与父母道别。远走他乡,去外面的世界好好闯一闯。一旦能闯出个样子,那么也让父母能享享清福。
他一路之上游历了大好河山,享受到这壮美的景色,然再好的美景也无法取代爱人璇娅在他心目之中的位置。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倒是害下了这相思的症结,本就穷困潦倒,加之身无分文,连日的饥饿和那忽冷忽热的天气,使他外感风寒,高烧不退,便一头栽倒在路边,人事不省。岂知醒来,却见一年轻道姑端坐其旁,自己便是躺在这床榻之上,方回忆起自己病倒,被这恩人所救,便是赶忙起身双膝跪倒给恩人叩头,道姑赶忙将他扶起,询问情况。
展融便将自己的身世及这一系列的事情毫无保留的与道姑讲述,道姑掐指一算,便是微微一笑,口中念念有词,“此乃天意,本该如此,命中注定有此劫难,也正是你我有缘,在此相见!”
展融见这道姑功夫十分了得,还会这相术占卜之奇功,便犹如找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便是将自己的困惑讲出,“道姑!我对璇娅思念太具,便是日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感觉已经害下了那相思之症,我这该如何是好呀?”
道姑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现在是害下了这心病,之所以你会这样,源于你根本放不下她!”
展融赶忙追问道:“那我该如何放下呢?”
“想放下!倒是不难!不过就怕你不肯!”道姑若有所思地说道。
“道姑!只要能让我内心摆脱这件事情,我怎么都行!其实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展融坚定地说。
“这死倒不至于,没那么严重,你只需穿上这道袍,竖发髻簪,入这三清门下,跪拜天尊即可!”道姑将方法讲出。
“您是说让我成为道士么?”展融反问道。
“正是!这样你便可以专心修炼,入我这酒仙门下专心修真修道,这样便可以摆脱那凡尘俗扰,这样方可放下!”道姑悉心解释着。
展融早已下定决心除了璇娅,今生今世,不再娶别的姑娘为妻,现在璇娅已经成为圆玉的妻子,自己早已了无牵挂,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父母了,他想将二老接过来,自己便拜在道姑门下,修真学道,过着无欲无求的日子。
想到这,展融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就这样他便拜在了道姑的门下。方知这道姑非等闲之辈,乃是一绝世武林高手,虽年纪轻轻,却已经是这酒仙门的掌门,江湖上人送绰号酒仙道姑。其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琼慧。
道姑传授展融那修真学道,打坐吐纳之功,还令其研习那酒仙秘籍之中,蓄积酒气之法。展融也是十分刻苦,没日没夜勤学苦练。
一日道姑命人将正在练功的展融招入会客大厅,展融觉得有些奇怪,平日这会客大厅只有来了贵客才开放,况且迎接贵客应该是酒仙道姑的事情呀!为何唤自己去那里呢?狐疑间,便迈入了会客大厅门槛,眼前的一幕令他惊呆了,这泪水便是不由自主的成对滴落。
什么原因呀?就在会客大厅的贵宾椅上端坐二人,便是一男一女两位老者,皆是白发苍苍,皱纹满面,这两位一看到展融也是满面泪痕,痛哭流涕,这两人谁呀?正是展融的父母!老两口抱着儿子是痛苦不已,这一别便是那么久,能不想么?与儿子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展融将这二老安置好,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未吐露父母半字,道姑岂会知道自己还有父母,而且连父母的住处都了如指掌,她定是怕自己练功修道分心,便将二老接来,安顿好。这想着想着,方恍然大悟,道姑可是会相术占卜之功呀!这掐指一算,便算出这父母的事情。真乃天尊在世活神仙一般呀!
便是更增加了对酒仙道姑的敬仰之心,然其内心依旧无时无刻不在牵挂惦念着璇娅,虽身为道士,却天天对爱人念念不忘。这修真修道就怕心中杂念太多,道姑将其父母接过,也是为了他能心无旁骛,专心修炼。然其看似刻苦修炼,夜以继日,不知疲倦,然却是心思不整。
道姑又岂能看不出,这行气、导引、内观、存想等修炼之时,展融并无半点进益。令道姑大失所望,她很觉奇怪,便掐指一算,方知其整日想得都是那红尘旧事,一气之下,便是要将其逐出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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