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道士展融边饮酒边将自己那不堪回首的伤心往事讲出,也是不住的摇头。
琼薇听罢,也为醉道士的痴情而感动,本是一段唯美的爱情,却被这世俗枷锁毁于一旦。她便想,若是能帮到他就好了。
醉道士眼含泪水,悲伤地说:“这么多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她,然她却是杳无音信,我若是能见上她一面,那么我的心愿便可以了了。” “道长!你别担心!我想想办法,兴许你俩还真有见面的那一刻呢!”琼薇安慰道。
“唉!她在那梁王府内,想见她又谈何容易呀!我以前也想过,尝试了很多方法,然都无济于事,人家府内戒备森严,普通人根本无法进入。想见她可是比登天还难呀!你一个弱女子又怎能入得那梁王府,把她带到我这里呀?算了!还是别费那个劲了,道姑不是让你学会蓄积酒气的法门么?我一点点传授给你就是了!”醉道士心下十分难过,他知道他的愿望想实现几乎是不可能的。
然琼薇却并未气馁,反驳道:“道长!此言差矣,任何事情都不能看死,有一线希望也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这样天天在这里苦苦思念也总不是个办法。你就安心在这里看护酒塘,我去把璇娅给带到你这里。等你心愿了了,再将那功夫传授于我也不迟。”
言罢便放下手中的海碗,未等醉道士反应过来,便已匆匆离开。
醉道士不禁心生佩服,这小姑娘真的有些不一般,做事干脆利索,又是如此善良谦和,真是难得的人物,难怪道姑掌门如此看中她,不过他心中明白,小姑娘此去定然徒劳无果。难得人家真心想帮助自己!想来便是心存感激。
琼薇走出酒仙门,便朝那梁王府的方向而去,她心中盘算着,该如何进入,又该如何找到璇娅与其诉说这醉道士的近况,并劝说她与那醉道士见上一面呢。其实她心中是一点底也没有。一方面人家梁王乃是皇亲国戚,那么重要的梁王府能轻易让人随意进入么?她便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这心中有事,脚下的步伐自觉不自觉的便要加快。当她来到梁王府的宅院之时,已经是劳累不堪,然眼前的一幕却令她惊呆了!什么原因呀?诺大的梁王府邸,却如一片鬼城一般,便是鸦雀无声,连个人影儿都没有,本以为门口必然是守卫密布,戒备森严,岂知除了两个石狮外却是人去府空。
琼薇思量着,难道梁王搬迁了么?应该不会呀!这座府邸乃是刚刚建成不久呀!从那崭新的青瓦红墙便能看出,然她来到那红漆大门近前,便发现了那白底黑字的封条,上面用那粗粗的笔道写着查封二字。
琼薇不明就里,这梁王如此大的势力,这府邸怎么会被查封了呢?这疑问之间,便灵机一动,和声细语地与周围那长居于此地的人们扫听,这不扫听则罢,这一扫听呀!便是不由得大吃一惊。什么原因呢?梁王一家被满门抄斩。这府邸当然就被查封起来。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梁王那么大的势力,又
是皇帝的亲兄弟,怎么会被沦落为被斩首的死囚,她便是疑问重重,岂知当地的人们也不明就里,方知定然是朝内为掩人耳目,封锁消息,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她也不好去深问。这心也便是凉了半截,情绪顿时跌入谷底,便为璇娅担心起来,这满门抄斩意味着梁王所有府内之人全都要被斩尽诛绝。
不用问了,璇娅作为梁王的儿媳,定然也是难逃恶果,她不禁心下悲凉起来,她知道若是将这个噩耗告诉醉道士, 他定然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悲伤过度,泪流不止。他不会想到自己日日思念的爱人早已一命呜呼,更不会想到苦苦等了二十几年,便是等来了这个消息。该如何让醉道士能够接受这一现实呢?她实在想不出太好的办法。
她无法面对那个可怜之人,这个消息无疑又是在他心上插了把刀。她想让自己冷静冷静,其实她听醉道士谈及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之时,就感觉很好奇,头脑中想象着璇娅与展融在那村口大树下的至真至纯,洁白无瑕的爱情。然想象毕竟是想象,她想到那村口大树下,亲眼目睹一下那唯美的场景。兴许在那里她会想到一个万全之策,如何规劝醉道士了却那尘缘,一心向道。
想到这,她便马不停蹄地朝那村口大树之地行进,那里曾经是醉道士与璇娅会面之地,更是他俩那爱的小屋,他们在那里留下了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那些日子也是他俩最快乐的时光,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呢,带着这无限的好奇,她便健步如飞地朝那里赶去。
岂知到达后,才知跟头脑想象的大相径庭,此处荒凉而贫瘠,村村户户,破旧不堪,那荒凉而广阔的土地上,阵风呼啸而过,便卷起了尘雾,便是在那村口土坡之上,矗立着一棵参天大树。这里便是醉道人与璇娅会面之所。虽然荒凉不堪,尘土飞扬,乃穷乡僻壤之所,然却是他俩曾经谈情说爱最最向往之地。难怪那璇秀才不惜花费大半生的光景考取功名,不惜一切代价要离开此地,这地方实在是太穷了,穷得令人看不到一丝活着的希望,有一种苦海无边的感觉。此时她正盘算着如何与醉道士提及此事。
却见一中年女子来到这大树下,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大书,旁若无人津津有味地研读,如若无人之境,她那俊美面庞,蛋圆小脸,嵌着一双乌黑的大眼,尖尖的鼻子,朱红的小嘴微微上翘,通直的长发垂后,在风中摇曳摆动,淡金色水袖长裙,飘然摆动,虽长得娇美动人,然难掩这岁月的痕迹,那两鬓也生出些许白发,肌肤也有些松弛,不像年轻时那般紧致动人,深深的眼袋,微微的皱纹,饱含了那岁月的沧桑与人士的过往。
琼薇见此人不由得心中狂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她虽没见过璇娅,然听醉道士对她的描述,这耳朵已然都快磨出老茧了。这女子的长相却与醉道士描绘的一模一样。
除了有些苍老,当然这也正常,毕竟醉道士所描绘的乃是爱人二十几年前的形象,时隔这么多年他也是一眼都没见过她,故此留存在
其脑海之中的依然是那年轻美丽动人的青纯。
那女子手中捧着的那本大书正是《史记》,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位女子正是璇娅,难道她竟然还活着,这可就奇了,明明这梁王府上可是被满门抄斩的,怎么竟然还留下了活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带着重重疑问,她便来到那女子面前,并未掩饰什么,很是开门见山地说:“你可是璇娅么?”
那女子便是一惊,用惊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很是警惕地反问道:“你是朝廷派过来的对吧?”
琼薇便是大惊失色,“朝廷?我?派过来的?你这又是从何说起呀?”
那女子十分机灵,见琼薇吃惊地望着她,这颗心才已然放下,“看来你不是朝廷中人。嗯!找我有事么?我从来没见过你呀!”
很明显那女子便是璇娅,她已经默认了!琼薇可是大喜过望,“璇娅姐姐!你可认识展融?”
璇娅不听则罢,一听这展融二字,便赶忙追问道:“姑娘!你知道展融的下落么?”
琼薇便是微微一笑,“我不仅知道展融的下落,我还要带你去见他呢?开心吧?”
“真的么?我苦苦在这大树下等了那么久,就是不见他的影子,问这邻居们,也无人知晓其下落,真是太好了!我最大的愿望便是可以见他一面。若是能让我见他一面,死也值了!我知道这一生最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我已非那时的清白之身,已经配不上他了,然我的心却无时无刻不再挂念他。我知道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资格与他谈感情上的事情,我不求别的,只求可以见他一面,便可心满意足。”璇娅越说越悲,这眼泪早已滴落下来。
“璇娅姐姐!我已经听展融提及你们的事情了,然我只听到了他无奈地远走他乡,离开了这村子,其实他也是害怕你放不下他,一旦让梁王等人发现了你俩依然在一起,那么会影响璇大人的仕途。后面的内容我想听你为我讲述好么?你顺便也可以与我倾诉一下,这样说出来也许会好受一些。”琼薇真诚地说。
璇娅也是无奈地摇摇头,“我这一生,真是悲苦之极呀!就在我与那梁王之子圆玉大婚的前夕,我便到这村口大树旁来了好几趟。本想再见见他,岂知他远走他乡,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害怕影响爹爹的仕途。故此,才尽量避免在我大婚之前,与我见面。我便一个人在这大树下眺望远方思念着他。
大婚之日很快到来了,皇帝与文武百官齐聚梁王府为我与圆玉道贺。一时间梁王府便是张灯结彩,一片红色的海洋,文武百官们纷纷献上贺礼,龙颜大悦,我看到了众人那喜悦的表情,看到了梁王那神采奕奕的神色,更看到了父亲那得志得意的样子。当然最高兴的还是圆玉,他便是乐得都合不拢嘴了。我知道最最痛苦的人便是我了。我心底的委屈又向谁去诉说,马上就要与自己不爱的人同床共枕了!这烛光影影的洞房之中我便是泪如雨下,那胭脂香粉已然将那娇媚动人的小脸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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