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痴狂

    
    林默苒没忍住，伸手在梁濯的脸皮上掐了一把，“真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男的。”
    “嗯？”梁濯掀了掀眼皮看她。
    林默苒：“没有见过五少这样英俊优雅帅气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优质男青年！我绝对会好好追你的！”
    第二天早上，梁濯有事一大早就离开了，林默苒自己打车回学校。
    车刚开到学校门口，司机师傅拿着二维码让她扫，她的余光一下看见了校门口的两人。
    司机等了半天，也没见林默苒扫码，皱了皱眉。
    “还没扫上？”
    司机扭头一看，看见了林默苒投向车窗外的眼神，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是两个看起来吵架了的年轻情侣。
    距离远，听不清楚两人在争吵什么，孟子萌转头就朝着学校里面大步离开了。
    那男人想要追，孟子萌扭头生气的说了一句什么，男人就站着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那男人才转过身来，走向路边的一辆面包车，发动了车子。
    林默苒收回了手机，对出租车司机道：“跟着这辆车。”
    出租车司机说：“这活儿得加钱啊。”
    林默苒直接扫码刷了一个数字过去。
    出租车司机手机报：您的支付宝到账二百元。
    下一秒，蹭的一下，出租车发动追了出去。
    面包车开的比较猛，超车，别扯，惹的正常行驶的车辆都怒的按喇叭，能看出来开车的人很明显是心绪不佳。
    车辆到达了一处公司场地停了下来，面包车开了进去。
    林默苒叫了停车，开了出租车门就朝着门走了过去。
    她被安保拦了下来。
    “你是干什么的？”
    林默苒看了一眼旁边牌子上的公司名，说：“我来应聘。”
    “你投过简历了么？今天没有让来面试的人啊。”保安说，“你等下，我去给人事打个电话问问。”
    林默苒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这公司的照片，等保安出来。
    保安说：“今天没通知面试，后天有个面试会，你先网上递下简历。”
    “哦，好的，谢谢啊。”
    林默苒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厅，拿着手机搜这家公司。
    这是一家还算是很有名的电瓶车公司，市面上百分之三十都是这个牌子的，是全国五十强的企业。
    她在咖啡厅里从上午等到下午下班时间，员工也都陆陆续续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观察着里面走出来的员工，看见了和孟子萌吵架的人的正脸，拿出手机来拍了一张照片。
    当天晚上，等到门口白天轮班的保安下班，又换了值夜班的保安，林默苒才从咖啡厅走了出来。
    她直接来到了门口，“大叔，我能跟你问个人么？”
    “可以啊。”
    “这个人您认识么？”林默苒把手机上的照片放大，“他人挺好的，今天扶了我奶奶过马路，还不留名，我奶奶特别让我来找，说一定要上香的时候说给菩萨听。”
    “他是我们这里运货的司机，人挺仗义的，叫徐明朗。”
    “多谢大叔。”
    林默苒回学校的路上，把名字发给了梁濯。
    “帮我查一下这个人。”
    果不其然，梁濯发的资料中，显示他曾经在社会上混过几年，还进过拘留所，这次还是用钱走了关系，才能拿到了这样一个岗位。
    “孟子萌的相好的？”
    “嗯，”林默苒说，“我跟了他一下午。”
    梁濯问，“用不用帮忙？”
    “暂时不用，用的上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林默苒刚准备挂电话，就听梁濯说，“过两天我有个酒会，陪我参加一下？”
    林默苒蓦地停住了脚步，她偏头望着马路中间的车水马龙，心脏仿佛有瞬间失重的感觉。
    她竟然有点紧张。
    或许是因为她原来单对单的面对梁濯，并不需要将两人的关系公诸于众，现在梁濯这是准备把她往台前带了，那她就要直面黄嘉文了。
    梁濯也罕见的有耐心，不催，就等着林默苒的回答。
    “那我是小三么？”林默苒忽然问。
    梁濯笑了一声：“我也从来没有答应承诺给黄嘉文什么。”
    林默苒忽然有点不懂了，“那你可以直接告诉景生蔓，你跟黄老师之间并没什么，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啊，她误会了……”
    梁濯打断了林默苒的话，“就是想要让她误会。”
    “那……”
    “保持好奇心不是一件好事，”梁濯说，“好奇心和感兴趣，是你喜欢上一个人的前兆。”
    林默苒：“……”
    她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拐着弯的说她会喜欢上他？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路过一家诊所的时候，停了停，转身进了诊所中。
    “医生，我快考试了，总是什么都学不会背不会，半夜失眠，成夜成夜的睡不着觉，白天又困，你能不能给我开点安眠药啊？”
    安眠药是处方药，没有药单的话，普通的药店也没办法买。
    即便是诊所，也一次只能开三天的量。
    她拿到了安眠药，直接找了一支签字笔，把安眠药碾成了粉末。
    林默苒回到了寝室，刚一回来，就在宿舍楼里传开了。
    她在寝室坐下不过几分钟，就已经来了几波过来恭喜的了。
    只不过，这恭喜里面，有多少真心，有多少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孟子萌今晚看起来情绪不佳，在阳台上打了几个电话，一进来就是板着脸。
    林默苒书在面前捧着，却没有看，余光一直在关注着孟子萌。
    等到十点钟的时候，孟子萌接了一个电话，忽然吼了出来。
    “你来干什么？！”
    林默苒始终关注着孟子萌，反应正常，一旁的苏婷婷被吓的不轻，直接打了一个激灵。
    孟子萌拿着手机就冲到了阳台上，嘭的一声甩上了门。
    苏婷婷靠近了林默苒，“萌萌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关我的事？”
    “……”
    苏婷婷差点忘了，林默苒和孟子萌之间可是隔着一层厚重的隔阂的。
    她也没说话。
    过了十分钟，孟子萌才从阳台上进来，嘭的一声把阳台门又给关上，她怒火冲冲的就爬上了床。
    苏婷婷和林默苒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林默苒下午喝多了咖啡，半夜都不困，索性就开着灯刷题。
    她偏头看了一眼孟子萌的桌子，见孟子萌现在是面朝墙，就走过去，把手里面一个纸包的粉末倒进了杯子里。
    一直到十二点多，孟子萌从床上下来，看了一眼旁边的林默苒，下意识的就先往地上，查看拖鞋里面没有玻璃渣之后才敢踩了下来。
    林默苒一声冷笑。
    孟子萌问：“你笑什么？”
    “你用过的手段，放心，我不会再用，你的拖鞋你尽管踩，”林默苒笑着，捋了捋长发，“要玩儿就玩儿点刺激的。”
    孟子萌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就看向苏婷婷的床的方向。
    苏婷婷已经睡熟了，听不到两人的对话。
    林默苒说：“现在就咱们两人，你也不用装了，有时候呢，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就算是用了别的法子，也不会是你的。”
    孟子萌今天被徐明朗的电话惹的本就不太高兴，现在跟林默苒也不想伪装姐妹情深了。
    “你别在这儿双关了，梁思白现在是我的！”
    林默苒笑了一声，“你觉得我要是很认真的跟你抢，你能抢得过我？我只是不吃回头草罢了。”
    “不吃回头草？那你跟梁濯怎么回事，不是又回头去追了么？”
    “那还不是跟你学的嘛，”林默苒说，“男人的秉性，吃的不如偷的，家花不如野花香。”
    孟子萌装作没听懂林默苒的暗讽，冷笑了一声去了洗手间。
    她出来后，接了一杯水喝了几口，爬上了床，“关了灯，这么亮谁能睡着？”
    林默苒没搭腔，也没关灯。
    她开的本就是自己桌边的一个小台灯，光亮有限。
    孟子萌哼了一声，转过头去面朝墙。
    林默苒继续刷题。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后，林默苒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咖啡的效用总算是快发挥完了。
    她起身，走到孟子萌床边，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孟子萌？”
    没人答应。
    看来安眠药发挥效用了。
    她拿过床侧孟子萌的手机，拿着孟子萌的手，用拇指食指都试了试，指纹识别打开了手机。
    她直接翻出了孟子萌的微信，找到了徐明朗。
    徐明朗发了很多段话，可是孟子萌一个字都没有回。
    林默苒看了看聊天记录，也才明白了。
    原来，孟子萌和徐明朗之间现在的问题，就是有钱和没钱的差别，林默苒立即就明白了孟子萌的意思。
    她想把徐明朗给踹了。
    现在孟子萌得偿所愿，再有徐明朗这样一个污点男友，说出去的话也丢脸。
    这样的话……
    她向下翻，翻到了梁思白的聊天记录，约好了明晚去华山苑。
    她想了想，给徐明朗发了一条消息：【明天晚上十点钟，来华山苑见面谈。】
    发送成功。
    对方秒回。
    【好。】
    林默苒直接把这两条消息都给删除了，把手机放回了原处。
    她关灯之前，顺手把孟子萌的水杯里面的水倒了，又去饮水机旁接了半杯新的水。
    第二天，林默苒赖了一下床，这就是熬夜的结果。
    她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洗了一把脸，换衣服就跑去了教室，还是迟到了。
    黄嘉文的课。
    苏婷婷坐在座位上，和门口的林默苒遥遥相望，爱莫能助。
    她今天特别提前走了一步，就是为了和林默苒错开，免得被牵连。
    黄嘉文看着门口的林默苒，在点到签名册上又划了一笔，“平时成绩占五十分，最后考试成绩占五十分，就算是你期末考考到一百分满分，也会挂科，我已经说过几次了，一定药工夫下在平时，穆筱筱，站在后面听课。”
    林默苒站在后面，哈欠连天。
    她有点后悔，没有刚才在路上买一杯咖啡了。
    她环顾了一下教室，没看见梁濯。
    她拿出手机来，给梁濯发了一条消息。
    【前两节黄老师的课，来蹭课么？】
    梁濯过了一会儿才回：【你想我去么？】
    林默苒：“……”
    她如果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还真能被梁濯给撩到，这个男人太会了！
    她直接回了一句：【帮我带杯拿铁，少糖。】
    等到第一节下课铃响的时候，林默苒揉了揉自己的腰，想要趁着课件到前面去坐一会儿。
    面前递过来一杯星巴克咖啡外带杯的时候，林默苒刚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泛着泪花。
    梁濯：“见了我也不用这么热泪盈眶吧。”
    林默苒：“……”
    她接过咖啡杯，“我是感动的。”
    终于有咖啡来续命了。
    两节课之间休息时间有二十分钟，此时黄嘉文已经回教师休息室去了。
    梁濯索性拉开椅子在林默苒身边坐下，手边还有一杯咖啡。
    林默苒看了一眼，“去给黄老师送过去呗。”
    “这是我自己的。”
    说完，梁濯就自己喝了两口咖啡。
    林默苒眨了眨眼睛。
    “给我买咖啡，没给黄老师买，你小心黄老师待会儿给你急。”
    “我不用小心，你小心点就行了。”
    “……”林默苒，“你真鸡贼。”
    反正是黄嘉文的不满和嫉妒都会撒到她的身上，梁濯就是冷眼旁观的人。
    女人对女人的敌意永远是最明显的。
    林默苒叹了一口气，“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教室里的学生都朝着最后一排瞄。
    有人就去问苏婷婷：“婷婷，这是怎么回事啊？”
    “梁五少怎么跟穆筱筱走的那么近了，你看他们说说笑笑的。”
    苏婷婷说：“他们本来就认识啊，筱筱是二少的前未婚妻嘛。”
    有人疑惑：“但是这样看起来，也根本就不像是前嫂子和前小叔子的关系啊。”
    苏婷婷也疑惑。
    看起来的确是不像。
    倒像是……恋人未满的朋友关系。
    黄嘉文从室外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后排的这两个“恋人未满”的朋友。
    她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此时，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的聚在黄嘉文的脸上，似乎都是在看她要做什么反应。
    黄嘉文知道自己现在发脾气，也只会像是一个没品的泼妇，有的是人看她的笑话。
    更何况，她的身份现在是老师。
    她走到讲台上，“现在开始上课。”
    她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排，“穆筱筱。”
    林默苒立即答到站了起来，拿着咖啡杯，很自觉的站在了后排。
    她手里的咖啡杯，和放在梁濯面前的杯子，遥相呼应，就好似是一对情侣杯一样。
    黄嘉文觉得自己的情绪受到了影响，她索性就画了重点，让学生自己背。
    梁濯坐在最后一排，也没想着想要往前移的打算。
    林默苒把咖啡喝完，小声叫了一声梁濯，把咖啡杯递给他：“帮我丢一下。”
    梁濯瞄了她一眼，侧身伸出手臂接了过来，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跟以前一样，来听课是假，过来看人才是真。
    一直到下课，黄嘉文收拾东西就走了，明显是生气了。
    林默苒走过来，“你不去追？”
    “追什么，”梁濯说，“我本来就是为了你来的。”
    林默苒：“……”
    苏婷婷距离有点远，磨蹭着收拾东西，走的时候还过来看似欲言又止想要问林默苒：“那个……筱筱，你走么？”
    林默苒点了点头，又问：“我去图书馆背书，你去么？”
    “去……吧。”苏婷婷有点犹豫，还是决定去。
    于是，梁濯就跟着一起去了图书馆。
    苏婷婷全程不太自在。
    毕竟她的异性缘一直不怎么好，从没有跟一个全场焦点的大帅哥走到一起过。
    虽然说梁濯也不是为了跟她。
    林默苒就当梁濯不存在，她自己坐下来看书刷题，梁濯去借了一本书出来看。
    “下午有时间没？”梁濯问。
    “没有。”林默苒直截了当的说，“有课。”
    梁濯从手机里调出课表来，让她看了一眼，今天下午明明白白是空白。
    林默苒白了他一眼，“知道你还问！”
    “就是想看看你这小姑娘嘴里有没有真话。”梁濯收了手机，嘲了一声。
    林默苒发现有梁濯坐在她身边，就算表面上当他不存在，还是学不进去，她索性把书一摊，“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梁濯撑着腮，偏头看着她：“等你烦了。”
    “我已经烦了，赶紧走吧，”林默苒催促道，“黄老师要杀过来了。”
    梁濯忽然靠近，手伸了过来。
    林默苒吓了一跳，心跳差点都静止了，后背僵着。
    男人的手越过她的肩膀，帮她把落在肩膀上的一根头发拿了下来，“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别不珍惜。”
    林默苒：“……”
    这就是给她创造机会去追求他？
    这男人明摆着就是享受被人追求的那种感觉，还摆出一副“别给脸不要脸”的姿态来，哼。
    梁濯和林默苒之间就相隔着几厘米的距离，和椅子之间相隔的距离等宽。
    林默苒心一横，朝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唇，就印了上去。
    这一个吻，突如其来，就连梁濯的脑子都空白了一瞬。
    林默苒：“这样足够珍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