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痴狂

    
    林默苒走到电梯门，眼见着电梯门马上就要关上了，急忙快走了几步。
    “等等！”
    梁濯按下了打开键，林默苒笑着上了电梯，“多谢。”
    这是三个人第一次处于一个封闭的空间中，黄嘉文和梁濯站在一侧，林默苒站在另外一侧。
    林默苒把包带向肩膀上拉了一下，扭过头来笑了笑，“二少，一会儿有时间么？我想请你吃个饭。”
    “我公司里有会。”
    林默苒本以为这就是拒绝了，却听梁濯说：“你如果没事的话，不介意去公司等我吧？”
    林默苒笑了一下：“当然不介意。”
    黄嘉文在后面听着，脸色很不好，却并没有开口。
    梁濯开车，先把副驾驶上的黄嘉文送到了家。
    黄嘉文解安全带，扭头拉了拉梁濯的手，“晚上还去么？”
    “今晚怕是不行，公司需要处理的事务比较多。”
    “那明晚吧。”
    “好。”
    黄嘉文下了车，关上车门。
    林默苒坐在后车座上，没有移地方。
    车没有直接开到梁家的公司，而是先去了一家礼服店面。
    “下车。”梁濯说。
    林默苒降下车窗来看了一眼，“这是哪儿？”
    梁濯已经从驾驶位上下了车，“礼服店，别忘了你答应我要陪我出席晚宴的，”他绕过车头走到路边，低头睨了一眼车窗内的林默苒，“你这是还要我请你下来？”
    “如果我说要呢？”
    梁濯顿了几秒钟，直接开车门，俯身做出一个有请的姿态来，“请？”
    林默苒把手搭在梁濯的胳膊上，高跟鞋先落在车侧，下了车。
    梁濯把车锁了，侧头看了她一眼，“你膨胀了。”
    林默苒笑：“那也是你把我养的膨胀了。”
    两人都没有提起私人影院那晚发生的事情，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过，可是空气中似乎也有什么发生了些许改变。
    梁濯带着林默苒来选的是今晚晚宴需要穿的衣服。
    林默苒试了两条裙子，被柜姐都给夸上了天。
    “那不是你的衣服好，是我天生衣架子。”
    店员：“……”
    坐在沙发上的梁濯笑了出来。
    林默苒看向他，“我说的不对？”
    “对，”梁濯说，“很对。”
    林默苒指了指模特身上的裙子，“我要试试那一款。”
    店员说：“很抱歉，那款是限量款的，我们只做陈列，不出售的。”
    “限量款的不卖？”林默苒挑了挑眉，“看不起我们五少么？”
    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店员可担待不起，急忙解释说：“没有没有的，这是我们的规定。”
    林默苒抱着手臂，看向梁濯。
    梁濯：“非要？”
    林默苒点头，“非要。”
    梁濯招手让店员先把衣服取下来给林默苒试穿，拿着手机去打了一个电话，那边说了几句话，他拿着手机让店员接听了一下。
    店员点头哈腰，“好的，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店员说：“我马上给您开单子。”
    更衣室中，传来了林默苒的声音：“我后面的拉链拉不上，帮我拉一下。”
    店员一听，忙要走过去，梁濯拦了一下，先抬步走了过去。
    更衣间的门没关，只拉着一层厚重的遮光帘。
    梁濯掀开帘子进来，入目就是林默苒光洁白皙的后背。
    他的手指捏着拉链尾端，轻轻地向上提起。
    “你这是故意的吧？”
    林默苒微侧头，“什么故意的？”
    “以前也没有见你对什么奢侈品限量款的裙子这么认真过。”
    “是啊，”林默苒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我坚持，也没法显示出来五少你的能力不是？”
    “什么能力？”
    他的手指停留在肩背，扶着她的肩把人给转了过来。
    “当然是你足够比得上梁家任何人的能力，”林默苒说，“你就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有野心的狼。”
    梁濯轻笑一声，手指在她背部光滑的肌肤上流连而过，“这条裙子很适合你，直接穿着吧。”
    从礼服店出来，梁濯又带着林默苒做了头发，做了一个很公主风的编发。
    梁濯帮林默苒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林默苒在副驾驶前略停顿了一下，径直经过他，自己拉开了后车座的门。
    “我不跟别的女人共用一个副驾驶的位子，我嫌脏。”
    她直接俯身上了车，没看见梁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
    车子开到了梁家的公司。
    梁濯的确是有事，当林默苒跟着他刚一下电梯，就有助理急忙走了上来，手里抱着一摞文件夹，语气很急。
    梁濯吩咐道：“先送穆小姐去休息室。”
    “不用，”林默苒直接拒了，“我跟着你去你办公室就行。”
    位于高管层的普通员工，看见跟着梁濯进入办公室的林默苒，都不免的惊讶。
    或许是没有见过她这么厚脸皮非要跟到办公室的人吧。
    林默苒坐在办公室，直接从包里拿出来卷子，跟梁濯要了一支签字笔，坐在一边刷题。
    还有三门重要的专业课，她是奔着奖学金去的，付出的努力一定要比任何人更要多。
    梁濯的办公室里也是络绎不绝，助理出出入入好几次。
    一直等到一个视频会议结束后，助理将视频会议记录打印出来给梁濯放在一个文件夹，才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梁濯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就听见办公室里忽然响起女人的声音。
    “她就是梁太太安排给你的那个助理吧？”
    梁濯侧头从电脑显示屏一侧看过去，只见那说话的女人都没抬头，手里的笔在卷子上勾画了两笔，圈了一个C。
    “你又知道了？”
    “她给你安排助理，不就是为了监督你么，让你就算是现阶段代替梁思白，也需要被掣肘。”
    梁濯双手在桌面上合十，没点头也没否认。
    林默苒夹着手里的签字笔，撑着腮，“你呢，对梁太太的安排，顺手推舟就收了下来，以你的性格，没有利益的事情，绝对不干，这个助理对你有用。”
    梁濯失笑着摇了摇头，“你别在播主班当什么主持人了，太屈才了。”
    “那我当什么？”
    “给我当秘书。”
    林默苒用签字笔的笔尖在额头上点了点，“大老板的小秘么，供暖床的那种？”
    “如果是呢？”
    “我如果拒绝，你会不会给我小鞋穿？”
    “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
    “是。”
    “好吧，”梁濯耸了耸肩，“既然你这样认为了，我如果不是的话，不就让你大失所望了吗，寒假来公司实习吧，我帮你开后门。”
    林默苒眨了眨眼睛。
    梁濯继续说：“还有一个学期你就要大四实习了，有梁氏的工作经历的话，会给你在履历上添上很漂亮的一笔，而且……电视台我有认识的人，可以帮你引荐。”
    林默苒啧啧唇，“这个条件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所以？”梁濯手指关节在桌面上轻扣了一下。
    “我再拒绝的话，不就显得我太不识好歹了么，”林默苒抬起头来，嫣然一笑，“我同意。”
    梁濯当即就拿出来一份合同来，让助理带着林默苒去人事部签合同。
    林默苒看着这份早就草拟好的合同，心中暗骂梁濯就是狐狸，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还偏偏要装作先征求她的意见的模样。
    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两个小时，林默苒没再回办公室，在休息室里坐着给苏婷婷打了个电话。
    “婷婷……”
    她还没开口去问，苏婷婷已经好似是机关枪一样巴拉巴拉的全都给说了。
    “筱筱，你手机修好了没？我才知道啊，孟子萌竟然是故意的！她刚才从包厢买了单出来，就直接去了医院，我陪她一起去的！但是在病房门口，她走了好几圈也没进去，最后又回来了，我问她她也不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苏婷婷一口气说完，“那个视频和录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默苒就喜欢苏婷婷这种性格。
    话多，有些事情都不需要她问，就能事无巨细的全都告诉了她。
    林默苒说：“就是孟子萌的录音，事情说来话长，估计这几天孟子萌的情绪会比较低落，你没什么事就跟着她，避免让她想不开。”
    苏婷婷一听，倒抽了一口气，“不会吧？那我一定看好她！”
    林默苒挂断了电话，又看了一会儿书，等到了时间，梁濯过来叫她。
    “走了。”
    这一次的车，并非是黄嘉文坐过副驾的那一辆车了。
    “哟，换车了？”林默苒调笑道。
    “是啊，”梁濯特意帮林默苒把后车门打开，“有人不好伺候的非要嫌脏，我就换了，以后这车的副驾驶只有你坐。”
    林默苒坐进来，梁濯倾身帮她拉安全带。
    林默苒手指点着梁濯的下巴，“你这么会撩，黄老师知道么？”
    梁濯说，“这不是只有你知道我的真面目么？”
    林默苒轻嗤了一声，“五少，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放在我们的眼里，就是渣，看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
    “那你是碗里的还是锅里的？”
    “我哪里的都不是，”林默苒说，“我不是一盘菜。”
    这次晚宴，是一个慈善酒会。
    名为酒会，实际上就是和合作伙伴谈生意的。
    一进来，梁濯先带着林默苒简单的接触了几个人，就让她先去旁边的沙发上休息一下。
    林默苒挎着他的手臂，“怕带着我谈生意给你丢人？”
    梁濯失笑，“我是怕你听不懂……”
    “你都签了我做你的秘书了，商业上的事情，就算是听不懂，我不也是要学么？”
    “那随你。”
    林默苒真的是骨子里带出来的一股劲儿。
    她就算是不懂，也会学。
    和梁濯交谈的有头有脸的商人，她也把名字记了个七七八八，名片电话要到了手。
    “这一位你应该认识。”梁濯指了指前面的人。
    林默苒顺着梁濯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不是李潜又是谁！
    自从她主持人大赛结束后，除了给李潜发了一个最终的成绩名次之外，没有了别的联系。
    梁濯朝着李潜走了过来，“姐夫，好久不见啊，你什么时候回国了？”
    林默苒愕然瞪大了眼睛。
    她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眼眸中的惊骇。
    姐夫？
    是她听错了？
    可是李潜却并没有否认。
    “工作重心转移了，所以就回国了，有一段时间了吧。”李潜笑了笑，“你今天这位女伴可不得了了，是我的学生。”
    “是嘛，”梁濯说，“那还真是巧了，她是我招的临时助理。”
    接下来两人聊天的话，林默苒没听。
    她脑子里简单分析了一下。
    姐夫……
    那就是梁静云的丈夫了。
    梁静云也是夏天的时候带着女儿琳达从国外回来的，那个时候穆镇远刚好就把一个从国外回来很厉害的国际记者介绍给她当老师……
    她对上李潜的视线，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第一感觉觉得这并非巧合。
    林默苒借口去洗手间，没有再站在梁濯的身边。
    她从洗手间出来，就走到自助桌边，拿着盘子挑了几样小点心。
    “这个好吃。”
    身旁，忽然横插过来一个男声。
    她抬起头来，看见一个长相清隽的男生。
    他虽然身上也穿着白衬衫和西裤，却明显和这些在宴会上的老油条不太一样，稚气未脱。
    这男生挠了挠头发，“我跟你一个学校的，我今年大四，是学金融的，我叫靳宇。”
    “你好，”林默苒笑了笑伸出手来，“我叫穆筱筱。”
    “我知道你，在论坛上看到了。”
    “是么，论坛上的都是我的丑闻吧，”林默苒笑着，用夹子夹了一块靳宇说的好吃的糕点。
    靳宇忙摆手，“不是的，那些消息我都不信的，我看的是校花评选的帖子，你是第一。“
    林默苒有点吃惊。
    她已经有段时间没上论坛了。
    “我第一？”
    “是啊，你看，”靳宇拿出手机来，翻出了轮胎上的校花评选投票界面，“你比第二名要高出三百票呢。”
    林默苒只是礼貌的笑一笑。
    她本无意去争这个，就算是第一名，也无所谓。
    以前当惯了花瓶，现在换了个身份，她不想当花瓶了。
    “你也是陪着你父母来的么？”靳宇问。
    “不是，我是跟我领导来的。”
    “你上班了？”
    “寒假兼职。”
    靳宇夸赞道：“你真厉害。”
    林默苒礼貌的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靳宇的父母叫他离开，他站起身来，主动说：“穆同学，我们能加个微信么？”
    林默苒握着手机，“好啊，我扫你吧。”
    靳宇添加了林默苒的微信，这才算是放心了，转身就走了出去，还和林默苒摆了摆手，“学校见。”
    林默苒礼貌的挥了挥手。
    她刚把手机收了起来，梁濯就走了过来，“这是又勾上小男生了？”
    林默苒看了他一眼，吃了一口水果沙拉，“你早知道李潜是我的老师吧？”
    “知道啊，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是你姐夫，梁静云的丈夫。”
    如果她知道的话，就绝对不会答应穆镇远让李潜辅导她。
    “那恐怕你还有一个身份不知道。”梁濯若有所思的说。
    “什么身份？”林默苒不解的问。
    梁濯耸了耸肩，抬眸，“你前两天喝多了，是真断片了？”
    林默苒皱眉，“你指的是什么？如果你是说在私人影院里发生的那些，你想要让我忘记我就忘记好了。”
    梁濯靠近了一些，“那再挑个时间，让你温故加深一下印象？”
    林默苒：“……”
    她看了梁濯一眼。
    这男人长得真是个祸害精。
    “你真是个渣男，”林默苒吃了一口火龙果，“这话你还是跟黄老师去撩吧！”
    “我说过，我和黄嘉文，只是普通朋友。”
    “恐怕黄老师不这么认为吧。”
    “你这是吃醋了？”梁濯尾音上扬，“嗯？”
    “没有。”
    梁濯笑了一声，“放心，我心很硬的，不会被人轻易打动。”
    后来，林默苒才知道。
    梁濯的心不是很硬，他是根本就没有心。
    从晚宴现场回去的路上，梁濯把跑车顶棚降了下来，成了一辆敞篷跑车。
    跑车在平直的公路上开的很快，风将头发都吹的四散飞舞起来，这种感觉，让林默苒觉得很爽。
    车一直开到了江边，才停了下来。
    “到这里做什么？”林默苒把贴在面颊上的长发用手随意的抓了抓，在脑后松松的绾了一下。
    “下来吧。”
    梁濯拉着林默苒来到了江边，直接越过了栏杆。
    林默苒看这男人轻松越过的姿势，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和鱼尾裙。
    “我觉得你肯定是故意的。”
    梁濯笑了笑，伸手刚想要扶林默苒把人给抱过来，林默苒直接甩掉了高跟鞋，丢到了栏杆另外一侧，把裙子向上卷到大腿。
    红裙趁着她大腿的肌肤白似雪，晃了人的眼。
    她单手扶着栏杆，看起来很轻松的跳了过来。
    平稳落地。
    林默苒手还在胸前比了一个谢幕的标准姿势。
    梁濯吹了一声口哨。
    林默苒撑着梁濯的胳膊，重新穿上高跟鞋，“现在可以走了。”
    梁濯带着林默苒上了一艘江边的游艇。
    “你不是挺好奇的么，景生蔓到底是什么事得罪了我。”
    林默苒坐在床边，向后仰着头，“是啊，你肯告诉我了？”
    “我就算不告诉你，你也去查了吧，”梁濯看了她一眼，“没查到，是吧？”
    林默苒的确是查了。
    她在网上搜了，各种论坛和帖子的边角料，都搜了，可惜一无所获。
    “是啊，五少藏的深，没人能找得到。”
    梁濯向后躺在了舱面上，手枕在后脑，“不是我藏的深，而是梁家藏的深，我其实是私生子，在五岁的时候才回到梁家。“
    这个事情林默苒在论坛上找到过一些捕风捉影的话，只是因为付静娴对梁濯这个私生子视若己出，消息也就散了，没有多少讨论度。
    “当时我一进入梁家，付静娴对我就特别好，处处关心糖衣炮弹，处处把我捧的很高，让我几乎都忘记了我是私生子，有一次甚至还叫了付静娴妈。”
    他说到这儿，忽然哂笑了一声。
    带着些许自嘲。
    他是怎么天真到认为，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当丈夫情妇生下的孩子的后妈么？
    梁濯当时听见了付静娴对身边的女佣的对话。
    “太太，您怎么对五少那么好呢。”
    “好？这叫捧杀，也不过就是一个小野崽子，几颗糖就给哄住了，没什么威胁。”
    女佣恭维道：“太太真是厉害，这几个小辈的，没一个能和咱们小少爷争的。”
    梁濯就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这一切，他想要冲出去质问，可最终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他这才从付静娴给编织出的一个梦境中脱离了出来，回归到现实。
    “景生蔓是我亲生母亲。”
    梁濯冷冽的薄唇轻启，吐出字字清晰的这一句话来。
    林默苒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刚才其实是有这样的一个想法的。
    但是现在从梁濯的口中亲耳听到，却还是有点惊讶。
    梁濯和景生蔓的那次照面，她是在场的，并没有察觉到两人有任何母子情谊。
    “那她为什么……”
    “为什么不认我了是么？”梁濯冷笑了一声，“你觉得会拿一个才四五岁的孩子当做工具去交换自己的前途的女人，会有什么恻隐之心？”
    林默苒没有开口，只听梁濯说：“她当时还是十八线的一个小明星，没背景，没靠山，就是一张脸长得还不错，可是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漂亮脸蛋，于是，她把我带到了梁家，用如果保密的条件，从梁岩石那里敲到了一大笔钱和资源。”
    梁濯顿了顿，“后来我又去找过她一次，还是我高中还毕业的时候。”
    那个时候，梁濯在梁家被受到排挤，他想要反抗，他想到了景生蔓，那个时候，景生蔓在黄家已经站住了脚，成了黄太太，有了话语权，在娱乐圈，也成了星途坦荡的影后级人物。
    他等了很久，才等到了可以单独见到景生蔓的机会。
    他送上了在路上买的鲜花，说：“妈妈，我……在梁家过得不好。”
    只是，景生蔓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过得好不好，和我有关系么？”
    她将梁濯送上来的鲜花丢在了地上，新鲜的花瓣散落在地上。
    “另外，我不是你妈妈，不要乱叫。”景生蔓踩着高跟鞋，从梁濯面前经过。
    高跟鞋鞋跟，踩在了新鲜的花束上，上面的花瓣，凌乱散在了地上。
    景生蔓上了一辆高级商务轿车，车开走，只留下了他单独站在原地，面前的花束，被才脏了。
    他低头看着这一束鲜花，弯腰将花束捡了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林默苒静静地听着梁濯口中的话。
    她的眼前，已经仿佛可以看到那一个落寞而孤零的孩子的身影了。
    她明白了梁濯对景生蔓的敌意，也知道了为什么景生蔓会这样极力的反对梁濯和黄嘉文的恋爱。
    景生蔓是怕暴露。
    林默苒在网上查过景生蔓的材料。
    除了用心机上位，似有整容迹象之外，别无黑点，就更加别提她曾经生过一个孩子这样的事情了。
    “你想要报复景生蔓，为什么不把她怀孕生子又弃子的事情曝光出去？”林默苒问，“这才是致命的，直接毁掉她的星途。”
    现在网络这样发达，一旦是有什么不可饶恕的黑料出来，这个人就等于说彻底凉了，以后和娱乐圈无缘了。
    梁濯说：“我不会拿我自己当筹码。”
    林默苒怔了怔。
    是的，一旦是景生蔓的这个黑料被曝光之后，那梁濯首当其冲，一定会被同时举到风口浪尖上。
    哪怕更多拿到的都是同情票。
    梁濯手指交叉影着江边的灯光，“你知道她在跟我说了那句话之后，我是怎么想的么？”
    景生蔓说：“你过得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梁濯笑了笑，灯光在他的脸上打出映着波光粼粼的江水的波光，“只要她过的不好，我就过得好了。”
    林默苒一时间没有说话。
    她想过梁濯和景生蔓之间的关系，却从来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层。
    梁濯伸出手来，抬起了林默苒的下巴。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挺变态的，报复心很强。”
    林默苒还真的是十分认真的想了想。
    梁濯：“这问题这么难回答？”
    林默苒摇头，“我如果是你，我应该会做的更绝。”
    “怎么更绝？”
    “比如说……去烧了她家房子啊，去整点黑料曝光出去，给她老公找两个小三小四的让她也焦头烂额一下。”
    梁濯：“……”
    林默苒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狠毒的？”
    梁濯：“嗯，变态和狠毒正好凑一对。”
    林默苒侧过身来，撩了一下鬓角的长发，托腮看向梁濯，“那你愿不愿意跟我凑一对呢？”
    梁濯看着林默苒的眼睛。
    眼睛里似乎藏着一片星河，被岸上的灯光一照，璀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