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痴狂

    
    “穆筱筱死的那天，你在哪儿？”林默苒问。
    “我在华山苑，和梁思白一起。”这一次孟子萌回答的很快，都没有回想。
    “记得这么清楚？”林默苒挑了挑眉。
    “因为那天我们晚上约会了，然后喝了酒，有点酒后乱……就是那天梁思白发现他不行的！”孟子萌急忙解释着。
    林默苒：“……”
    还真是一不小心就知道了一个大瓜。
    林默苒站了起来，“希望你的嘴里没有假话，否则的话，一旦是我发现了你今晚的话里有一个字的假话，到时候这些证据我会毫不留情的剖到网上去！”
    “我发誓，绝对都是真话！”
    林默苒打开门走了出去，“你要不要送送我，避免让你父母起疑心。”
    孟子萌披上了一件外套就跟了出去，天知道她是怎么跟自己的父母笑着说话的，她觉得她的脸都已经僵了。
    她送林默苒到门口。
    林默苒摆了摆手，“好好的过个年，开学见。”
    孟子萌看着林默苒的背影，她怎么觉得这个时候的林默苒，变得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
    她记得以前的林默苒，做事娇惯，胸大无脑，为人又矫情又作，可是现在这个……
    明明长得一样，可是性格却又完全不一样了。
    …………
    林默苒回到穆家，已经是深夜了。
    就在她到家之前，霍兰秋已经给穆镇远加了点眼药。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出去走亲戚都回来了，她还不回来。”
    霍兰秋也是高手，先埋汰了林默苒几句，才接着说：“不过这孩子今天大过年的出去，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
    穆蓉蓉当然也是在旁边帮腔了。
    只要是对林默苒不好，她都举双手赞成。
    林默苒就是在这个时候开门进来的。
    穆镇远看了她一眼，皱着眉，“都几点了，怎么才回来？”
    林默苒弯腰换鞋，“回了一趟学校，有同学过年没回家，我去送了饺子。”
    穆镇远一听这话，刚才要说出口的吵嚷的话就停了下来。
    林默苒还不忘赞上一句，“金妈煮的饺子真好吃。”
    这样一来，就彻底把穆镇远的疑虑给打消了。
    霍兰秋说：“你去送饺子？”
    “对啊，”林默苒说，“忘了把保温盒给带回来了。”
    穆镇远摆了摆手，“忘了就忘了，过年的时候一个人被留在寝室里面，也是冷清。”
    “是啊，”林默苒说，“幸好今天去陪了陪她。”
    穆蓉蓉问：“是谁没回家啊？”
    林默苒报了一个人名。
    她还真的就特别留意了一下，他们班这个同学是唯一一个没有回家的，她已经知道今天回来，霍兰秋铁定会去调查她的行踪，所以回来的时候，就叫祝祁丰开车载着她去了一趟学校，真的送了一盒饺子过去。
    那同学感激的都要哭了。
    林默苒挑了挑眉，“蓉蓉，你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啊？你觉得我会骗爸爸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穆蓉蓉辩解道。
    林默苒伸了个懒腰，“有点累了，我先上楼去泡个澡。”
    穆镇远点了点头：“好，快点上楼去睡吧，外面冷，记得水温调热一点。”
    “嗯，好的。”
    林默苒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来，又转头看了过来。
    “对了爸爸，你什么时候给我买车呢？”
    一听这话，一直对此耿耿于怀的穆蓉蓉直接炸了，“你还没拿到驾照呢。”
    林默苒说；“我科三年前刚过了，科四已经约好了，等到一上班就去考试。”
    一听这话，不光是穆蓉蓉，就连一旁的霍兰秋都愣了。
    穆蓉蓉吃惊的问：“你科三考过了？”
    “对啊，”林默苒说，“一把过，刚好现在天冷，练车的人不多，我几天把学时刷够就去考了。”
    穆蓉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她……
    科二考了两次了还没过。
    而林默苒现在……才练了多久啊！竟然就要拿驾照了。
    霍兰秋一时间也没了话。
    这个开车这么好学的么？但是穆蓉蓉都一年多了，科二还没过。
    穆镇远说：“好，好，等你拿了驾照，我们就去提车，算是爸爸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穆蓉蓉不满的说：“爸爸，那我的礼物呢？”
    “等你什么时候考上了驾照，”穆镇远说，“就把刘伯给你开的那辆车淘汰下来，给你买辆新的。”
    穆蓉蓉也无话可说了。
    林默苒转身上了楼。
    她在房间里，特别又看了看穆筱筱的日记。
    里面几个关键点她没有记错。
    那肯定是在旅馆里发生过什么。
    但是旅馆爆炸被烧已经不复存在，当年的旅客也都不知所踪，她也不知道从何查起。
    林默苒想了想，看来一切还是要等到祝祁丰那边的通话详单出来之后。
    手机微信就在这个时候才嗡的震动了一下。
    林默苒拿起手机来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显示是梁濯。
    是一条语音。
    她打开语音听了一下。
    空的。
    “……”
    她等了几秒钟，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她看着手机震动，没有第一时间接听。
    等到电话挂断，再一次打过来的时候，她依旧没有接听。
    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那在他找她的时候，她也可以不在。
    她也想要让他体会一下焦急找不到人的感觉。
    两个电话后，林默苒的手机没有再响了。
    手机就仿佛是按下了静音键一样，没有电话，也没有消息。
    林默苒几次看向手机，她觉得自己是不是不接电话，让梁濯生气了？
    或者是，即便是她跟他发了求助消息，他没有及时地感到，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她胡思乱想了很多，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别墅门口滴滴的响起了车的喇叭声。
    急促而又拉长，将别墅里的人都给搅扰到了。
    林默苒眨了眨眼睛，才走向窗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就在门口，从降下的驾驶位车窗，刚好可以看到从降落的车窗玻璃内，露出的男人的一张面孔。
    是梁濯。
    梁濯双手闲适的搭在方向盘上，抬起的视线刚好和林默苒相对。
    远远地一眼，林默苒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急忙转身，披了一件外套就往楼下走。
    正好就碰上了要出门的金妈。
    金妈说：“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晚了，在咱么门口按喇叭。”
    林默苒拿着手机说：“你别出去了，外面冷，我出去打个电话。”
    “你出去？”
    “我刚好是要和我男朋友煲电话粥。”
    说着，林默苒就已经推开门显出来了。
    金妈看了林默苒一眼，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男朋友？大小姐谈恋爱了？
    林默苒和梁濯的恋情，一直是处于暧昧阶段，没有正式公开过。
    学校论坛上也曾经捕风捉影过，但是除了图书馆被抓拍到的林默苒偷袭强吻的那一次之外，别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实锤。
    这件事情仿佛是成了林默苒心中的秘密一样。
    她关了门，就朝着车边跑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梁濯直接开车门让林默苒上车，“你不接我电话，生气了，我不要过来哄哄我的女朋友啊。”
    “你已经来晚了，我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林默苒说。
    “那你说怎么办，我绝对都照办。”
    “罚你学小狗叫。”
    “汪汪汪。”
    “……”
    林默苒还真的是被逗乐了。
    “你这还真的是一点骨气都没有，都不为自己争取一下啊。”
    梁濯笑了笑，伸手拨了拨林默苒的头发，“你呢，下午到底怎么回事？我下午出门手机没带。”
    林默苒这才将下午的事情说了。
    “不过没关系，祝祁丰及时的带人赶到，听见外面有人撞门，李潜就不敢懂什么了。”
    梁濯的眉头蹙了蹙。
    “祝祁丰？”
    “你该感谢他啊！要不然现在我就……”
    林默苒把说了一半的话又重新吞了下来。
    “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在有事的。”梁濯承诺道。
    林默苒忽然想起来之前查的梁濯的资料，说：“你是不是学过泰拳？”
    “嗯。”
    “那你教教我呗，”林默苒说，“就教我几招，防狼用的。”
    梁濯看了一眼她的小身板，“那你还不如随身带着防狼器更加管用。”
    “我也备，防身术我也要学，”林默苒伸出手指来戳了戳梁濯的肩膀，“听见没？”
    “好好，听见了，”梁濯握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指蜷回去，“我一定好好教。”
    林默苒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别墅里面人影幢幢，看样子是霍兰秋出来了。
    她在梁濯的嘴角亲了一下，“那我先回去了。”
    “嗯。”
    林默苒从车上下来，摆了摆手，“路上开车慢点。”
    她站在原处，等到梁濯开车离开，转过路口再也看不到了，才回到了别墅中。
    霍兰秋看着林默苒，“筱筱，你怎么上别人的车了啊。”
    林默苒说：“他车发动不了了，我帮着看了看。”
    霍兰秋：“你车都会修了啊？”
    “嗯。”
    林默苒没再去详细解释，直接就上了楼，免得让霍兰秋影响了刚刚的好心情。
    …………
    梁濯的车，按照原路返回。
    回去的车速，比现在低了近一半的车程。
    刚才一路上飞驰，原本需要四十分钟的路程，生生的给压缩到不到二十分钟。
    他真的有一瞬间，以为林默苒出事了。
    那个时候心脏是带来一种失重的感觉，是有史以来他第一次控制不住的失重。
    他将车窗降了下来，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
    冷风让他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些，重新回到了夜色的包厢之中，叶之汶刚刚把喝高了的徐道给送进包厢。
    “你刚才那么慌的去哪儿了？”
    梁濯坐下来，倒了一杯酒，灌了下去。
    烈酒从喉咙滑过，将刚才被凛冽的寒风吹到麻木的身体才重新热了起来。
    他伸手想要再到一杯酒，被叶之汶给拦住了。
    “你是去穆家了？”
    梁濯直接把叶之汶的手给挡开，倒了一杯酒，又一口气喝了下去。
    “你是动了心了？”叶之汶问。
    梁濯哂了一声，“没有。”
    “那你喝什么闷酒，”叶之汶说，“梁濯，我知道你的心硬，不会轻易被打动，就算是她，也是一样，她没什么特别的。”
    “是啊，没什么特别的。”
    梁濯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他说：“其实她变成慕筱筱之后，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她。”
    叶之汶没给他回应，他也没等着叶之汶的回应，自顾自的往下说：“我第一次见她，还是去d市的时候，她那个时候在酒吧里面跳舞，刚开始学，跳的很差，就凭着一张脸蛋，让周围的人都为她叫好。”
    “她不是跟穆筱筱长得一模一样么？”
    “是一样，”梁濯说，“有不一样，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她不是穆筱筱。”
    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梁濯才开始查了一下穆筱筱了林默苒之间的联系。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无怨无故障的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除非是双胞胎姐妹。
    叶之汶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与梁濯碰了碰，“我知道你一直很有分寸，所以我不说什么，你现在选了什么，到将来，不后悔就行。”
    叮的一声，酒杯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梁濯唇角溢出了一抹笑，抬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我知道。”
    叶之汶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手机来看了一眼，是几张照片。
    他把手机竖起来给梁濯看了一眼，“你看照片。”
    梁濯拿过手机，翻了翻照片。
    是一个女生的几张生活照。
    叶之汶向后靠在沙发上，“这次按照你的标准找的，艺术生，学美术的，脸蛋清纯，长得跟你提供的照片有点像。”
    梁濯单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叼在唇边，拿着打火机打火。
    叶之汶见他不说话，踢了踢他，“你可别又说不行，这已经是找了第五个了。”
    梁濯把手机给叶之汶丢到身上。
    “行，就这个吧，找她来。”
    …………
    新年过后，距离新学期开学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初八，林默苒就去参加了驾照考试的最后一项理论考试，然后和穆镇远去提了一辆车。
    一辆四十万的中配奥迪，比不上那些豪门太太开的车，对林默苒来说已经足够了。
    林默苒提车的当天，就开车去了公司上班，同事们纷纷过来询问，“买了新车呀。”
    “看起来真不错。”
    “下班能不能顺路捎我一段啊，就你回家路中间的一个商场？”
    工作似乎进入了正轨之中。
    林默苒负责和黄氏那边的最后收尾工作。
    整个项目链条下来，全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最后签字将资金汇总到梁氏的账面之中。
    这段时间梁濯经常不在公司，就算是付静娴安排的宋助理，也并无不妥帖的地方，林默苒索性就没有再去抓她的错处了。
    而这个时候，学校上学期的课程成绩也都出来了。
    林默苒登陆了自己的校园官网，查到了自己的成绩。
    没有挂科，总体比较满意。
    只不过黄嘉文的这门课……
    堪堪过及格线。
    她当时对自己做的卷子还是很有信心的，除非是平时分拉下来了。
    不过她本就没有对着门课报着多大的希望，不挂科就很好了。
    林默苒在新学期选课的时候，果断的绕开了黄嘉文的课。
    她也开始跟着梁濯去武馆里学习防身术。
    梁濯看着林默苒同手同脚的时候，不由得抱着手臂啧啧唇，“我总算是见识到了你这不协调的肢体了。”
    “瞎说，我还是可以跳一支完整的舞的，”林默苒说，“上次酒吧里我不是上去跳了么。”
    “你就会跳那么一支舞吧。”
    “……”
    林默苒被梁濯黑的不轻，下决心今天必须要把这招式学会。
    跟梁濯对了几次，每次梁濯都毫不留情的把林默苒给摔在垫子上。
    林默苒躺在地上，“我起不来了。”
    梁濯伸出手来，“来。”
    林默苒的手搭上梁濯的手，下一秒忽然狠狠地向下一拉。
    梁濯没有想到林默苒会忽然出手，重心不稳，一下就被林默苒拉的朝着她趴了下来。
    梁濯的单手撑了一下林默苒身旁的垫子，朝着旁边一下翻转过去。
    “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没支撑着，你就要被压死了。”
    林默苒扬着嘴角，“那你来压死我呀。”
    梁濯：“……晚上再来收拾你。”
    “那个……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徐道的声音很是时机的插了进来。
    门口的门被推开，一阵烧烤的浓香气息就传了进来。
    徐道笑呵呵的进来，“来，筱筱姐，练了这么久了，吃点东西。”
    梁濯嗤了一声，“久？二十分钟不到休息了十分钟了。”
    林默苒从梁濯肩旁侧身而过，从盘子里面拿出了一串烤鹌鹑蛋，“真香。”
    “不怕胖？”梁濯问。
    林默苒吃了一个鹌鹑蛋，被烫的嘶了一下舌尖，“我这人就是怎么也吃不胖的体质。”
    徐道满眼都是羡慕：“我吃一次都要健身两小时。”
    林默苒竖起了大拇指，“懂得身材管理，不错。”
    徐道笑了笑，“为了吃，一切都是值得的。”
    林默苒开了一个易拉罐的啤酒，“为了吃，干杯。”
    徐道：“干杯。”
    梁濯：“……”
    怎么感觉林默苒跟徐道在一起说话，智商都被拉低了。
    林默苒还是知道自己的酒量的，啤酒也就是稍喝了一小口。
    徐道正大快朵颐，眨了眨眼，“诶，我好像听见什么声音了……是谁的手机响了？”
    林默苒看了一眼，是她的手机。
    她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是祝祁丰的来电。
    徐道也有点好奇的凑过来看了一眼，看见祝祁丰的名字的时候眼睛都瞪直了。
    “祝祁丰？”
    林默苒已经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了。
    “丰哥。”
    祝祁丰说：“通话详单查到了，我发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