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司空摘星拿走钥匙有什么用?谁在幕后主使他?”夏洛蒂的声音依旧沉稳冷静。
夏盖沮丧地摇头:“不知道,但我们都很清楚,最近几股黑道势力都有动作,包括亡灵守护者那群人。唉,我渐渐糊涂了,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他们又知道些什么?简直莫名其妙。幸好,咱们的大计划并没有人了解——”
夏洛蒂突然斩钉截铁地挥手:“错,夏盖,你大错特错了!”她霍的转身,冷冷地向我指了指,“最起码,我怀疑陈鹰已经窥到了些什么,才一直对月光大酒店发生的重重怪事抓住不放。当务之急,你抓紧进行那项研究,尽快把成品生产出来,然后批量加工,以满足大计划的需要。”
她缓慢地踱到那些天文望远镜前面,伸手抚摸着其中一架的镜筒,忧心忡忡地自问:“陈鹰,他究竟知道了什么?”
夏盖挠了挠头:“不如索性下手干掉他,那就一了百了了!”
他对我的成见极深,早在金字塔大长廊的时候就已经形成。
“夏盖,你怎么如此不懂事?我早说过,我们对大计划的具体步骤和结果并不十分了解,只是一步步依照祖先遗命来做,那封血书上的词义又很晦涩——假如有聪明人能对同一件事拿出自己的见解来,实际对我们是有好处的。只要控制住陈鹰,对大计划必定有益无害,做你的事去吧!”夏洛蒂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悦。
夏盖一声冷笑:“控制控制,你该不是对这家伙动心了吧?血书上说,凡我夏家子弟,所有身心都是献给天神的,尽其一生,都是天神的奴仆,男不可对外女动心,女不可对外男用情。否则,将沦落无底深渊,永无救赎之日。我提醒你,我们都是见过无底深渊的人,假如自己也变成那些怪物中的一员,而且不得不无休止地活下去,连自杀都自杀不了……”
他耸了耸肩,脸色惨白,仿佛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又一次堆积到眼前来。
夏洛蒂冷冷地呵斥着:“不必你提醒,我自有分寸,下去吧。”
她的目光撇向左侧墙上交叉挂着的两柄金鞘阿拉伯弯刀,再转过脸狠狠地瞪了夏盖一眼,再次重复,“夏盖,你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地思考一下大计划。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夏盖翻了翻眼睛,鼻子里冷哼一声,扫兴地转身出去。
夏洛蒂俯身凑到望远镜上,小心地旋转着调焦滚轮,专心致志地观测着。房间里慢慢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鸟鸣声偶尔随风传进来,为这段难得的宁静添加了美妙的背景音。
很明显,夏洛蒂姐弟有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被他们称为“大计划”。夏盖、祭司大概就是这计划的具体执行者,而前者正在做一个相当重要的研究,对计划的成功与否非常关键。刚刚夏盖提到过,是司空摘星凭空出现,拿走了钥匙。当我慢慢回想起司空摘星与蔡小佛出现在开罗的始末,忽然觉得他们两个心里也有秘密,到开罗来不仅仅是躲避追杀,而是有自己的具体目标。
“是‘黄金之海’吗?”我在心里默默自问。
黄金是地球人梦寐以求的东西,除掉它的货币流通价值外,很多心理学研究结论表明,黄金对地球人的心理影响至为重要。在中国人的古代医术典籍中反复提及,适度地服用金箔可以美容、驻颜、治病、延寿,可见对于黄金的全方位研究,自古以来就是科学家们共同看重的命题。
我不希望他们两个有事,因为在处理“黄金之海”问题上,任何人都可能成为显山露水的出头鸟,首先被觊觎者解决掉。
“那个时刻就要到了吗?海盗王的后代终归要为祖先的错误而献出一切,但我不想要那种结果,我还想快快乐乐地活下去,一直到生命的尽头。可惜,我阻止不了,时间的齿轮决定一切,绝不会以人类的意志力为转移。”
她捂住脸,肩头颤抖着,无声地抽咽起来。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夏洛蒂的情绪越来越糟糕,再度俯身于望远镜的目镜上时,右手烦躁地在三脚架上连续拍打着。
蓦的,玻璃窗上出现了一个乳白色的影子,手脚并用,紧贴在玻璃上。那影子是从屋顶翻身下来的,两只眼睛也呈现为乳白色,一定是戴了某种防护镜所致。影子在玻璃上停留了越四秒钟,身子下面的那块玻璃便被划出了一个人影,随即向房间里跌下来。他的轻功也的确了得,贴地翻滚两次,玻璃毫发无损,人却已经逼近夏洛蒂背后。
影子的两只袖子里倏的闪出两柄如意钩,钩刃向夏洛蒂的颈后交叉切下去,手法简洁实用,出手毫不留情。
我是被夏洛蒂的催眠术控制住的人,一刹那间,就算想救她,也叫不出声来。
如意钩的薄刃上闪着蓝汪汪的寒光,绝对是淬上了某种厉害的毒药。
夏洛蒂的身子陡然横向飘了出去,像一溜淡淡的轻烟,当她在半空中洒脱地旋身时,双手一引,两柄阿拉伯弯刀出鞘,叮叮当当地格挡了影子的十几轮追袭,同时磕飞了影子利用脚尖和膝盖发射出的三十几枚零碎暗器。
“是唐美?”我小小地吃了一惊,因为唐美在此时此地出现,证明蜀中唐门与夏洛蒂具有某种直接的冲突关系,这也能间接说明,夏洛蒂家族与“黄金之海”也是有联系的。
蜀中唐门的暗器一直都是中国江湖武器历史上的瑰宝,姑且不论唐门人物行事的善或者恶,唯有心智发挥到极致的天才,才会制造出那样形式多变、发射手法各异的暗器,把这种以“偷袭、暗杀”为主要用途的兵器制造得如同国庆日夜空的焰火,璀璨夺目,令人目不暇接。
与之相比,夏洛蒂的刀术则是孤冷而沉潜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狠辣而扼要,仿佛已臻化境的高明厨师,绝无花哨动作,但刀刀致命,意在刀先。
激战中,唐美猝然一声大喝:“住手吧!”
漫空暗器随着这一声消失,而她的如意钩也各搭住了一架天文望远镜,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傲慢微笑。
夏洛蒂皱着眉,上下打量唐美,却没有主动开口。
“别乱动,我的钩子一挥,两架望远镜就会毁掉,无法补救。据说,这些东西非常珍贵,是地球上仅存的四架。你,把海盗王的血书给我,大家做个等量交换,然后我就放弃望远镜,带陈鹰离开,如何?”唐美双臂一振,望远镜的三脚架立刻摇晃起来。
之前进入这座别墅时,我察觉到外面的庭院里布满了暗哨,所以唐美能不费吹灰之力平安进入这个房间,只能说明是岗哨们有意放水。当她以为大局尽在掌握时,恰恰已经落入了夏洛蒂的圈套。
“望远镜对你没用,更没有威胁,但假如你想好好谈谈的话,就离它们远一些。”夏洛蒂在书桌后面冷静地坐下来,随手丢下双刀。她的身手令我吃惊,刚刚用过的刀法都出自欧洲几大格斗术名门,只是未尽全力而已。
唐美缓缓地向我这边移动,但夏洛蒂立刻出声制止:“唐小姐,别碰他!否则,只需要零点零一秒时间,你就死定了!”
突然之间,四个红外线瞄具上发射出的红点恐怖地锁定了唐美的眉心和前胸,全部都是由另一扇窗户里透进来的。我的猜测没错,唐美的潜入早就进入了对方的监控之下。
唐美忽然骄傲地抬起了头,微笑着盯着夏洛蒂:“你不会杀我的,因为只有我,才能帮你解开‘普罗米修斯之火’的秘密。那是一个异变与死亡的秘密,沾惹上它的人,只有死路一条或者是生不如死。其实,我倒很想看看,像夏洛蒂小姐那样高贵美丽的女孩子,一旦变身为——”
夏洛蒂陡然举起手,捂住耳朵大叫:“不不,别说了,我不想听!”
书房里出现了突然的冷场,只有那四颗杀人的红点微微闪烁着,映亮了唐美的眉心。
良久,夏洛蒂才从失态中冷静下来,按了桌角上的电铃,涩声吩咐:“送两杯咖啡进来,另外,我有要紧事处理,禁止任何人骚扰。”
唐美收起如意钩,整理了一下衣服,在我旁边的沙发上飘然落座。她握着一些对大局举足轻重的筹码,所以非常有资格与夏洛蒂谈条件。那四颗红点晃了晃,重新落在她身上,但随着夏洛蒂挥手作势,红点马上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一个穿着灰色阿拉伯长袍的女人送进来两杯咖啡,然后又目不斜视地退了出去。
“说吧唐小姐,你想做什么?在开罗、埃及乃至非洲大陆上,只要我想,就什么都做得到,包括进入法老王的秘密墓穴里去。而你,最好能认清形势,老老实实地蛰伏起来或者干脆为我工作。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喝茶,不必剑拔弩张地激斗了,岂不更好?”
夏洛蒂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毫无夸大的成分。以她今日的势力,要留住唐美、剿灭进入非洲的唐门余党,仅仅是举手之劳。
“血书、带走陈鹰,就这么简单。”唐美笑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扼住了唐美的咽喉。
“哈哈哈哈——”夏洛蒂也笑了,但突然皱着眉收声,“你知道那血书代表了什么?那是海盗王的遗物,是我们家族安身立命的最高信仰。你提这样的要求,无异于要基督徒们放弃上帝的十字架一样,是绝对办不到的。”
“那么,只有等到最后,再看结果了?”唐美似乎对这样的结局早有准备。
“好,等你们蜀中唐门过来的人全死光了,你大概也就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了。”夏洛蒂针锋相对,几句话之间,两个人把对方的退路全部堵死,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以夏洛蒂在非洲黑白两道上的能力,围歼千里迢迢赶来开罗的唐门人马,不会是太难的事,但因此带来的无穷后患却是每个人都能想到的。在华裔江湖的历史上,蜀中唐门有十几次被强敌围剿得人丁凋零、奄奄一息,但只要给他们喘过一口气来,马上像荒原上的野草,即使只剩几条草根、几颗草籽,也能苟延残喘下去,一夜之间,绿遍山野。
所以,“永远不要看轻蜀中唐门”这样的古训,是每个江湖人物都会熟记的。
唐美蓦的长叹了一声,右手一举,书桌上的一杯咖啡凌空跃起,落入她的手里。
“你就不怕我在咖啡里下毒?”夏洛蒂冷笑着端起另一杯咖啡。
“下毒?你或许忘记了我的身份吧?蜀中唐门制毒、下毒的本领天下无敌,哪里是你们非洲小国的人能够明了的?”一谈及这个话题,唐美的傲气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在以毒杀人的领域里,唐门的人的确有这种傲视群雄的资格。
“非洲人?不,我的祖先当年驾驶着骷髅幡海盗船纵横七海的时候,没有人敢在他们面前说这样的大话。做为西班牙海盗王的后裔,我们在江湖上的地位不会比蜀中唐门低多少。唐小姐,现在是天下大同的时代了,固步自封的人只会无端惹人耻笑,不是吗?”夏洛蒂捏着小巧的银匙,轻轻搅动咖啡,头虽然低垂着,但声音里也透出凛然不可侵犯的豪气。
蓦的,极遥远处传来一阵轰轰隆隆的闷雷声,玻璃窗跟着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颤慄声,刚刚被唐美割破的那块玻璃抖了几下,猛的落地,碎裂成数百片。
“是地震?”我的反应很快,整幢别墅都在震颤着。稍近处的街道上,十几辆高级轿车的报警器一起响起来,形成了一阵怪异的噪声大合唱。楼外的院落里,有几个非洲女仆慌乱地大叫奔跑,但随即被另外的人弹压下来,不敢发出第二次叫嚷。
“最近开罗的地质学家联名发出地震警报,许多市民不以为意。现在好了,有这种微震提醒,那些高枕无忧的官僚和市侩们可以正视科学家们的研究了——”夏洛蒂和唐美都没有表露出吃惊的样子,但后者似乎一直都在沉思,连夏洛蒂的话都没回应。
第一次震感过去后,我感觉窗前的望远镜有些异样,但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可疑之处。
唐美霍的站起来,脚下滑步,再次逼近望远镜。这一次,夏洛蒂快她半步到达,弯刀横架在前胸,挡住了唐美的去路。
就在夏洛蒂身后三步之外,有一架望远镜的镜身上突然闪出一道白关,利箭一样上穿屋顶。我的心猛的被触动了,因为这种强烈到无以复加地步的白光几乎是地球上不存在的,与我那晚在金字塔附近看到的强光有得一比。
望远镜不过是金属和玻璃镜片的组合体,自身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只是忠实地向使用它的人提供帮助。所以当我看到那白光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冲上去把望远镜抓在手里,看看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洛蒂啊的一声大叫,半转身向左,眼角余光应该能瞥见那束白光。她当时的表情给了我无比深刻的印象,半张着嘴,眼睛瞪得滚圆,手里横架着的双刀也失去了力道。如果此刻唐美借机进攻的话,肯定会轻松得手,但她是正对着望远镜的,正在急速前进的脚步骤停,惊诧地咦了一声,振臂一跃,从夏洛蒂头顶飞过,落在望远镜旁边。
“不要碰那东西!”书房的暗门被轰然撞开,夏盖与祭司双双冲了进来,同时举起双手,企图制止唐美。
一股淡淡的紫檀香气正在书房里悄无声息地弥漫着,但这四个人都处在高度紧张之中,谁都无暇顾及这一点,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望远镜上。白光过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镜身上也再没有什么异样之处,这一点从唐美的失望表情上就能够看得出。
“别碰望远镜,否则就永远别想活着走出别墅。”夏盖气急败坏地扫了一眼窗前的玻璃碎片,恶狠狠地警告唐美。祭司永远是站在他身后的,沉着脸不说话,但双眼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唐美摁在望远镜上的双手。
唐美冷冷地耸了耸肩,放弃了对望远镜的进一步探索:“好吧,我不碰它,你们两个,最好现在就退出去,我跟夏洛蒂小姐还有事要谈。”
夏洛蒂的胸口不住地起伏着,刚刚的激动还没有平复下来,微微喘息着问:“谈什么?想要血书绝不可能。我已经说过,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你带自己的人马离开此地,不要打任何歪主意。”
唐美摊开双手,做了个“无所谓”的动作,淡淡一笑:“其实,我们可以做个等价交换的,譬如,我用‘普罗米修斯之火’来换血书——总之,江湖上大事小事,都脱不开‘事在人为’四个字。只要大家有诚意,什么死结都能解开,不是吗?”
她的话令夏盖“哈”的一声冷笑起来:“什么?‘普罗米修斯之火’在你手里?别开玩笑了,别开玩笑了,哈哈哈哈……”
我试图从唐美脸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希望能分辨出她是不是在撒谎。关于“普罗米修斯之火”的传说已经在江湖上流传了近百年,没有人说清它的用途,但却都把它当成了无敌勇士的试金石。
“真的?”一直保持沉默的祭司突然插言。
唐美目光一转,轻蔑地从祭司身上掠过,鼻子里冷哼一声,对这个问题不予作答。
“真的?”夏洛蒂沉思了一会儿,重复着这个问题。一瞬间,她、夏盖、祭司三个连续交换着神秘的眼神,我注意到夏盖的眼底充满了压抑不住的狂喜。三人之中,只有他的江湖阅历最浅,也最沉不住气,所以无形之中会泄露许多夏洛蒂的秘密。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能提供的是‘普罗米修斯之火’的确切下落。我的人已经跟踪到那件宝物的持有者正从藏边雪山向这边赶,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当他进入唐门的包围圈时,活擒夺宝不是难事。我坚信,‘普罗米修斯之火’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落在唐门手里,那样就可以向阁下交换血书了。”唐美说这些话时非常冷静,我看不出任何撒谎的迹象。
“不可能,不可能,她在撒谎——”夏盖提高了声音,正要向前迈步,脚下突然一软,摇晃着倒了下去。夏洛蒂伸手去扶他,却一个踉跄,与夏盖同时倒地,双手无奈地在半空挥舞着。
唐美猛的一吸鼻子,觉察到空气中的异样香气,本来想举手捂住口鼻,但手腕刚刚抬起,便第三个倒地,无法挣扎起身。
“抓……住她……抓……”夏盖鼓足力气,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含糊不清的半句话。现场只有祭司还坚强地挺立着,冷眼旁观着面前接二连三的变化。
唐美连续贴地翻滚,躲进墙角里,然后低下头,咬住左侧袖口上的一枚扣子。几秒钟后,她的精神立刻有了明显的恢复,用力一挣,把那枚扣子咬掉,嚼了几下,用力咽进肚子里。我能够猜到那是一种解毒的良药,只不过是伪装成扣子的样子随身携带,正是为了应付现在这种意外中毒的危急情况。
“谁下的毒?是……什么毒?”她的脸微微泛红,毕竟被人偷偷毒倒以后还辨别不出那是什么毒药,实在是件给唐门丢面子的糗事。
祭司蓦的迈步向前,不理会倒地的三人,坚定地走向刚刚发出白光的望远镜。他的双腿一直在打颤,但仍旧一直向前,凑近镜头,全神贯注地观察。
“是……天神降临的……时刻了……吗?”夏洛蒂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祭司无暇回答,双手各抓住一个调焦转轮,摒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做着最后的微调。那种古怪的香气忽远忽近,忽浓忽淡,难以琢磨。以我的经验判断,令三个人软瘫在地的毒药里掺杂着尼泊尔出产的多种草药,只有强烈的麻醉作用,却不会致命。
“我什么都看不到。”祭司凝神观察了五分钟之久,终于放弃望远镜,万分沮丧地转过身,面对夏洛蒂和夏盖,“天空、云图、宇宙尘都在急速变化,但我看不到天神的影子,什么都没有。也许我们该重新计算天神降临的时间,然后对比血书上的遗言,看看‘黄金之海’会不会在这个一百年内重启?”
他长吸了一口气,向夏盖跨出一步,再吸一口气,又跨出一步。同样是中毒,他的内力深厚,自然能够支撑得长久一些。
夏盖和祭司闯入后,并没有随手关闭书房的门。一阵冷风吹过,一个戴着灰色墨镜的女人突然出现在门口。她只停了几秒钟,迅速地看清了房间里的一切,马上大步走向望远镜。
“拦住……她……”夏洛蒂吃力地下了命令。
距离望远镜最近的是祭司,而他也相当明智地返身后退,准备格挡那位不速之客,但对方轻挥左手,一道玄妙的紫色光影倏的飞了起来,在祭司胸口一晃,砰的一声,祭司的身体倒飞八米,大力撞在墙上,然后脸朝下落地,嘴里狂喷出一大口鲜血。
没有人能阻止那女人接触望远镜,而且她也像祭司一样,俯身观察,通过望远镜凝望着广袤的太空。
“终于还是来了。”这句话她是用尼泊尔语自言自语的,我曾在喜马拉雅山区多次独力执行任务,对当地的少数民族语言稍有涉猎,能够听懂比较简单的短句。
“谁是——海盗王的后代?”她霍的转身,大声地用英语问,同时目光落在了夏洛蒂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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