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慢慢的起来后,端正严肃地看着顾恙,仿佛说起一段尘封的往事。
“若小僧没有猜错的话,小姐便是当年在京都,惨遭灭门的顾家小姐顾姜。”
顾恙一听这话,惊得险些翻倒在地上,她稳住自己,然后瞪大了双眼,甚至不顾礼貌,用手指着和尚。
“你说什么?你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吗?”
“小僧所以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但是根据小僧所掌握的情况,可以说是十有八九了。”
顾恙此时虽然没有发病,可是却仿佛被人扼住喉咙,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顾恙真的不知道京都的那些陈年旧事,可是她也知道什么是灭门。
“什么是顾家?什么?他们为什么被灭门?和京都……和……和当今陛下,有什么关系?”
顾恙几乎是语无伦次了。
“顾家,当初乃是名门望族,他们的家主,就是当年镇守边关,威风凛凛的将军,顾兆冲,可是因为他们受到陛下的猜忌,所以顾兆冲将军在回京的路上,就被人绞杀,留在京城中的妻女,也被秘密处死,长子被人陷害,幼女逃出京城,据说就被淹死了。”
顾恙一开始脑子全是空白,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是她想了想自己的名字,恙和姜。
顾恙曾经纠结过,为什么自己虽然是捡来的,却偏偏姓顾,而不是跟他们姓岑呢,为何又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爹爹是不是保留了自己的姓氏,还给自己换了名字,而这两个字,是多么的相似啊!
怪不得爹爹不让自己去京都,也不让自己知道任何关于京都的事情,是害怕自己知道了那些陈年旧事,会去复仇吗?
原来自己一直要探寻的真相,竟然是这样血淋淋的真相,而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敌人,竟然是这天下的主人。
可是为什么即使自己听了这和尚说出来的这些事情,自己的脑中还是没有任何的印象,半分也回忆不起来了呢?
顾恙拼命拼命的去回想,可是直到太阳穴发痛,也还是没有任何的记忆。
顾恙猛地吸了几口气,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她慢慢的转过头去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和尚,他然蒙的过去,掐住他的手腕。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你凭什么认定我就是顾家小姐?你快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图谋?你是不是想要利用我?”
和尚被顾恙吓了一跳,但还是迅速稳定下心神。
“小僧曾经是顾家的佣人,因为在小姐幼年的时候见过小姐,看见小姐面熟,又见到小姐脖子间的玉锁,所以认得。”
顾恙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玉锁,她几乎想要把那把玉锁扯下来,现在就下山去问问爹爹,爹爹不是说这玉锁,在她来的时候,就带在自己脖子上的吗?可是竟然是顾家将军的东西,爹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他就是刻意瞒着自己了。
其实和尚也不知道,这玉锁是在顾兆冲临死,之前才交给顾恙的,根本不可能有人,在顾家见过这东西。
他只是已经察觉到了顾恙的身份,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你是我从前家里的佣人,那你一定见过我母亲,见过我父亲了,他们是怎样的人呢?你说我父亲是顾兆冲将军,我不知道这个人,那他既然是将军,那样威风凛凛,他驻守边关,又为什么会被猜忌呢?是怎样严重的一件事,要将我们全家人都杀死呢?”
“古往今来,坐在那最高宝座上的当权者,也害怕有人掌握更高的权利,顾兆冲将军年年征战,获得了莫大的荣耀和战功,陛下……自然是害怕顾将军居功自傲,获得百姓们的拥戴,可以取而代之。”
顾恙嘴唇颤抖着又说道。
“那我父亲母亲,他们有这样的意思吗?还有顾家长子,那就是我哥哥,我哥哥他?”
和尚听了这一句问话,脸色突然变了,似乎也有一些激动,但他还是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说道。
“顾家长子被污蔑,与宫中的妃子宜妃私通,已被杖毙,宜妃…………………也被处死,其幼子………流放,永不得回京。”
“你的意思是,顾家的长子和宜妃私通,生的那个皇子,也不是陛下的亲生骨血吗?”
和尚听了更加激动,几乎是咬牙切齿,但又注意着自己的情绪。
“小僧已经说过了,是污蔑,即是污蔑,那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可是,既然全部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为什么要将这么一大家子人都杀死?陛下就这么狠心,难道他们皇家的人都这样狠心吗?”
和尚拨弄着手闲的佛珠,缓缓说道。
“这天下最是无情之人,便是皇家之人,他们所觉得危险的,皆要一一除掉,他们所想拥有的,皆要收入囊中,这天下都是他们的了,那这天下之人,又有谁不是任他们摆布呢?”
“这是凭什么?”
顾恙虽然回忆不起那些事情来,可是一想到这些桩桩件件,想到自己惨死的家人,她就心痛的不能自已。
这样的血海深仇,怪不得爹爹不让自己知道,要是爹爹早就知道。
若是她早知道自己的身世,又怎么会不每时每刻想着,又怎么会不想着复仇呢?
可是现在自己这副残败的身躯,就是知道了,也不能马上行动。
而且那个人,他也是陛下的儿子,果然啊,皇家之人都是冷漠无情之人。
他的陛下父亲,将自己的家害得这么惨,现在他的儿子又来害自己,果然这宿命之仇,是永远也解不开了,亏自己居然还曾经……
顾恙一想到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就皱起了眉头,她决定从今以后要彻彻底底的打消这个念头。
“那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是想干什么?是想重症顾家,还是想让我现在就去报仇呢?”
经过此次下山,顾恙已然变得沉稳许多了,即使这和尚说的每一件事情,都和自己曾经的设想有过吻合,也和自己的玉锁和自己的名字,有些解释合理之处,但是她还是要谨慎。
“小僧曾经是顾家的家丁。受过将军和夫人的恩惠,当时好不容易逃出来,只能和嬷嬷一起躲到这山上,避世过日子,也不敢在人前招摇,我们只是惋惜小姐当初逃出府去,后来又传出消息,说是淹死在郊外的河边,今日突然得了小姐的消息,自然是激动万分。”
顾恙冷冷的盯着和尚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里面,找出不怀好意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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