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园中,卫凌濯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家的金鱼池边,一边靠在貂皮铺着的木摇椅上,一边不经意地往鱼池子里面投着鱼食。
虽然池子里面的锦鲤游来游去,争相抢食,十分赏心悦目,不过,卫凌濯的注意却不在这上头。
最近因为荣渠公主失势,所以也少在外面生事了,常常进宫去看望荣妃,而荣妃十分小心翼翼,根本也不出来,更不让别的外戚进去看她。
这月份越来越大,本是更稳妥的时候,不过格外小心,估计是想又拼一个皇子。
估计是看着自己的宠妃,又怀上一个,而荣渠公主那边,似乎也在偷偷求人,想要一个能生孩子的方子,所以陛下看着卫凌濯孤单单一个人,仿佛也越来越看不顺眼。
所以嘛,那一日卫凌濯好好的坐在慎园之中,便有宫里的工人前来传信,说是陛下下了命令,一定要卫凌濯在夏至之前,起码得迎一个侧妃进府。
卫凌濯内心有些玩味,他这个陛下父亲,平日里自己喜欢招蜂引蝶也就算了,怎么自己洁身自好,反倒还看不惯了呢,难道妻妾成群?他就能满意了吗?
不过让他随便娶个什么侧妃,他是万万不愿意的。
若是从前,他还能随便找个女人来敷衍一下,就当养在外院,不跟外人提起就是了,找个没家世没背景的,养在外院,谅她也不敢走漏什么风声。
可是,现在他却是连敷衍也不想敷衍了,他在青成郡碰见的那个女孩子,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心房,他不能再得到她之前,就娶别的女人。
可是他知道,要想娶到那个女孩子,好像也是不可能的了,除非,顾恙忘掉在青城郡的一切。
可是陛下的圣旨又迫在眉睫,自己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抗旨不遵,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一次小小的疏忽,又能让他们钻了空子。
卫凌濯思来想去,心里有个想法渐渐的活动。从前他说要去清樽阁拜见阁主。
在黑河所伤她一次之后,卫凌濯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现在,这个念头又重新燃烧起来了。
即使知道这一次去清樽阁拜访,也许会受到冷待,也许会让顾恙更恨他,不过只要有一点机会,他都想去尝试一次。
毕竟如果他不主动去,也许之后自己为了大局,不得不娶另一个女人做侧妃,随后,再因为京都的局势诡谲多变,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他的心情也变得很美妙起来,连身旁何时站了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都没有注意。
正当卫凌濯准备从摇椅上起身,去做做行程规划时,一个满身媚香的女人扑进了他的怀里。
卫凌濯下意识的动作,就是往外一推,他从来便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从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当闻到那种令人头昏眼花的相识,他就下意识的动作。
哪想用力过猛,那女人竟直直跌进了自己的锦鲤池里,这下,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样浑身劣质香味的女人,可是会脏了自己的鱼池子的,看来,是得把自己的宝贝锦鲤都打捞出来,换个池子了。
可是既然她跌进了池子里,总不能不救吧,要是她死在自己的池子里,那更加晦气。
而且这个时候,不知那引荐他来的人又到哪里去了,四周更是一个家丁也没有。
这明显是在给他留空间和机会。
这让卫凌濯十分的恼火,这些仆人平日里的猪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实在是太没有眼力见了,难道他们觉得,这样的女人,会让自己动心吗?
看着那女人穿了一袭薄薄的青衣,还在水里面扑腾,他不得不忍下自己的反胃,下去把她捞了上来。
等把人拉上来之后,他拽着那女人的胳膊,把她往草地上一推。
“要还想活命,就赶紧滚。”
那女人受了惊吓,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看着卫凌濯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迅速的走远,她咬着牙,特别的不甘心。
就在卫凌濯的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那女子突然喊出一句。
“王爷!我认识顾恙顾小姐!”
卫凌濯当即就钉在了原地。
这一个名字,卫凌濯深深地放在心里,这一段时间已经很少有人向他提起这个名字,也从来没有听见过。
“是谁让你来的?”
“没有谁让奴家来,是奴家自愿的。”
卫凌濯冷哼一声。
“我是说,谁带你进来的,若是没有,就是擅闯宁朔王府,我可以当场就把你扔回去,溺毙在这里,或是乱棍打死,也没人会追究本王。”
那女子眼神骨溜溜四下转了几圈,面色是止不住的慌乱,不过他也算是胆子大,定了定心神,磕一个头便低着头说道。
“王爷,是有人引荐我来的,不过您不必担心,没有人会说什么的,您可以名正言顺。”
这下子卫凌濯可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了,迅速到那女子面前,用骨节分明的手,死死的掐住她的下巴。
“我在问最后一次,是谁?”
卫凌濯本就最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最担心的。就是京都里的这些人知道顾恙的身份,然后会危害到她的性命,或是以此来要挟他。
这个女人看到自己要走了,竟是喊出顾恙的名字来留住他,不知是不是有人在暗示自己,他与顾恙在青成郡的事情已经被知道了。
“我说,我说,是,是宋家小姐让我来的。”
“宋晋瑶?”
“是?”
“她为什么让你来?你是谁?”
“我,我是,我宋小姐府上,金哥姐姐找的,说是让我进京来,还给我一白两子,说是让我来找您。”
卫凌濯这下子可百思不得其解了,宋晋瑶为什么派一个女人来京都找自己?她知不知道顾恙的事情呢?
等等,既然宋晋瑶让这个女人来京都找自己,而这个女人又轻而易举的寻到了王府,说明宋晋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顾恙的事情,她大概也已经知道了?
可是她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卫凌濯连看也不想看,地上这个女人一眼,只是丢下一句。
“从今以后,你就去外院当一个奴仆,记得不要惹事生非,否则你连死,都是你的解脱。”
那女人早已经吓破了,在地上颤抖着,六神无主,也不知道上哪去。
不过卫凌濯没有管这些,他先是找到怀虚,让他把今日放这个女人进来的管家,好好责罚一顿,然后就开始想着去清樽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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