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南魂

第十九 章:强龙遇到地头蛇

    
    “咋拉?阿郎西格(他妈的),乃个怂(谁)这么骚情子的(厉害),他家住海边啊,管的这么宽。就算他是条龙,也得给我盘着,就算他是只虎,也得给我卧着。还有人敢打我这块地的算盘?”
    乔正色一贯骄横跋扈,吃蒜的嘴巴口气大。听说有人要收回他的斗场,从老板椅上弹跳起来,肚子搁在桌子上,用力拍打桌子,指着县住建局的工作人员怒吼道。嚣张至极,不可一世。
    “乔哥,你也知道,这块地你本来就是非法利用,也从没交过什么费用。现在县城在搞巴扎搬迁,我们前面也没把这块地规划进去,可是后来阿不都热合曼建议要扩建,征用这块地作为车马停歇之地。阿不都热合曼可是我们县有名的民营企业家,是他在开发新巴扎的事。”两个年轻的工作人员知道乔正色不是好惹的主,说话裤腰带没勒紧似的软绵无力,脸上露出阎王都嫌弃的尴尬。
    巴扎意为‘集市’,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商场。也许三步一个娜扎、五步一个热巴、中间还有个阿丽娅牵绊了众人的脚步吧,新疆的姑娘不需要光胳膊露腿,一个眼神就能勾走人的魂魄,所以新疆各族群众最爱逛巴扎。
    在疆南县,除了县城的‘也克先拜(星期天)巴扎’外,几乎每个乡也有一个巴扎,周一至周日不等。巴扎早些时候又叫‘ha
    gka
    g巴扎’,因为里面卖的锅碗瓢盆、丝巾布衣、香水脂膏等物品大部分是从ha
    gka
    g过来的舶来品。
    大巴扎就像淘宝网一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洋货、国货、地方货,样样齐全:美观舒适的地毯、古朴素雅的土陶、品种繁多的花帽、玲珑别致的乐器、华丽艳耀的丝绸、精雕细琢的首饰、分门别类的美食、香飘四溢的瓜果······
    “阿塔西,来,来,来,不要钱的尝一哈,交个朋友嘛,欢迎下次再来。”当你来到干果摊前,不管你买不买,走时摊主会抓上一大把塞进你的口袋。
    巴扎上木炭“烤”出了五花八门:烤馕烤蛋烤羊腰烤羊肝烤全羊、烤鱼烤肉烤鸽子烤全驼、烤羊肠烤羊心烤羊筋烤全牛,烤茄子烤洋芋烤蘑菇烤包谷烤馒头······木炭烤出了新疆香和味,路过时闻到烤炉飘出来的炊烟,嘴唇便会关不住哈喇子,走到哪撸到哪。
    新疆“烤”是全国“烤”的鼻祖。1985年9月,新疆且末县扎滚鲁克墓出土了距今两千七百年的红柳枝烤羊排。上世纪八十年代,新疆“烤”走进内地,引发了各地模仿,但是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巴扎不仅是购物的天堂,也是交友、聊天的场所。没钱花了去巴扎、没衣穿了去巴扎、逢到喜事去巴扎、心情烦闷去巴扎、想见朋友去巴扎,巴扎成了一种寄托。
    人们逛累了,便在美食摊边长条凳上,或者大板床上盘腿坐下,要碗拉面、加上几串烤羊肉,再来点羊杂碎,还有香酸辣的凉粉,回家时再给没来赶巴扎的家人带上一包烤包子,其乐融融。
    闵浩然喜欢逛巴扎。穿梭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听有节奏不停顿的“徐娟羊肉登登炒面陶散米盘流肉板面鬼肉板面(手抓羊肉、丁丁炒面、套餐米饭、牛肉拌面、过油肉拌面)”的吆喝声,爱喝清凉透心的‘沙郎沰克’(百姓冬天到河里采来厚厚的冰块藏在地窖里,夏天铲成碎冰,与酸奶、蜂蜜搅拌而成),也不忘欣赏新疆姑娘那道‘靓丽的风景线’。
    在巴扎做生意的一般都是农村出身,时间长了会说些舌头卷着弯的国语,如果不是本地人,根本听不懂。如:浪袋子瞎燕五个航噶变公斤流肉一公斤西航市(两袋咸盐五根黄瓜半公斤牛肉一公斤西红柿),韵味十足。
    新疆就是这样。文化也好、风情也好、民俗也好,你要掏空所有情绪,让灵魂躺下来闲闲品、让时间慢下来细细品:一杯奶茶、一串烧烤、一碗酸奶、一碟干果,一切的烦恼、一切的不快、一切的怨恨、一切的焦虑便会悄然离你而去。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语言能描绘出它的钟灵毓秀和旷古风情,因为除了远就再也找不到什么缺点了。
    驴车是最多最普通的交通工具,老乡常常驾驶驴车全家人赶巴扎,车上总有几只肥硕的羊,那几只羊常常随车赶七八次巴扎。百姓当然不是拉羊兜风,而是找人估价,每去一次看到羊涨价百十来块,举家就高兴得不行。
    好驴识途。有一次一个老汉赶着驴车去逛巴扎,在车上听着悦耳的‘叮铃’声悠哉游哉的睡着了。驴不紧不慢的沿着路边朝着巴扎走去。不知道哪个缺德鬼看到老汉睡着了,恶作剧的把驴掉了个方向,驴把老汉给拉回了家,耽误了逛巴扎,气的老汉在家干瞪眼睛直跺脚,哼啊嘿的把个毛驴子教训了一下午,骂的毛驴子一下午没敢抬头。
    巴扎人多驴马也多,所以得专门划块地用以驴马歇脚。新开发的巴扎周边都是农田,无地可用,也只能征用乔正色的斗场。
    乔正色自从得知县城大巴扎搬迁到他的斗场旁边,心里像煮滚的油乐开了花。大巴扎可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一旦搬过来,对他的斗场来说那可是龙来得水,正自嗨祖上积德冒青烟,捡了块风水宝地。
    乔正色怎么会轻易将此地让出来。尽管是非法用地,可自肆背靠大山,谁能奈何,便耍起了横。就算非要征用,他也得敲上一榔头,漫天要价。
    “地我可以交。但是我在这建的房子,搭的围墙,平的路面,修的路你们得给我好好算算。这样,我不多要,给我赔偿一千万,少一个子也不行。”在乔正色眼里哪有什么王法,老子天下第一,根本不把工作人员当回事,说话粗声粗气,一脸泼猴相。
    “大巴扎建设项目是由企业融资建设的,关于补偿问题,得和阿不都热合曼坐下来谈。”工作人员明知乔正色非法用地,可这些蟹兵虾将嘴长手也长,平时没少吃少拿,也就睁一眼闭一眼,更惧于乔正色的‘两道’势力,有法不敢依。
    “行啦,再波尔染撒(再别废话),和你们废多了话也么求用,你让阿不都热合曼来找我。”乔正色没好脸色地手一扬把工作人员打发走了。
    能融资建设大巴扎项目的,在疆南县没几个人有这个实力。闵浩然想到阿不都热合曼在波孜拉甫乡建设的农贸市场经营的风生水起,在建设和管理方面有经验,可以借势经营,滚球做大,便推荐阿不都热合曼牵头成立公司,融资建设巴扎项目。
    阿不都热合曼自然不会去找乔正色,他把乔正色不愿让出地块的事情向闵浩然做了汇报。闵浩然把黄小丽叫到巴扎工地,实地查看情况,想让她出面解决。
    狗钻狗洞猫走猫道。像黄小丽这样货色的人,凭着大嘴巴子溜勾子,还有几分酒量,居然也混上了个住建局的副局长。
    “闵县长,乔正色那个斗场在县上已经经营了十几年了。说是斗鸡斗羊,其实就是个赌场,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个家庭。那块地也没有经过任何部门批准,是他擅自建设的,属于非法用地。”黄小丽当然了解乔正色,对乔正色在疆南县无恶不作也深恶痛绝,如实向闵浩然报告了情况。
    “疆南县还有这等嚣张人物,为什么不去治理呢,可依法强拆啊。”闵浩然哪知内情,愤然地说道。
    “乔正色是我们县有名的地痞流氓,背景又硬,谁敢招惹他。再说那块地以前是块荒地,也没有规划,大家都装聋作哑。”黄小丽露出无奈的表情。
    黄小丽知道闵浩然的个性,一定不会让这种霸强行为得逞,想借闵浩然之势,铲除这个地头蛇。黄小丽对这个赌场是入了骨的恨,她的爱人董贤刚好赌成性,没少往赌场扔钱,差点弄的劳燕分飞。
    董贤刚在疆南县曾经也是个有点脸面的人物,身边还有一众小弟,也算一霸,在县上经营一家电子游戏厅。
    刚开始经营电子游戏厅的人不多,疆南县就董贤刚一家,生意火爆,钱挣了不少,黄小丽嫁给他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电子游戏厅猫腻多,或明或暗的搞些老虎机什么的赌博游戏,自然与一些不务正业的人往来较多,慢慢地与乔正色搭上了勾。
    两人相识恨晚,称兄道弟,成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酒肉朋友。自此,董贤刚成天不是醉生梦死在风花雪月里,就是泡在‘快意情仇’的赌场里,过着‘天上人间’的生活。
    董贤刚赌博输赢皆有,不过输多赢少,不知不觉把个家产破败得差不多,电子游戏厅也转让给了别人,等黄小丽知道为时已晚,嗓门再大也无济于事,于是两人日子过得河东狮吼,分分合合,同枕共眠心相远。
    “现在大巴扎项目需要征用这块地,乔正色漫天要价,你看如何解决较妥?”闵浩然把问题抛给黄小丽。
    有些人茵茵草场上不行,职场上的足球技术无师自通,球踢的贼溜。闵浩然在政场呆了这么多年,明白有些单位领导善于踢皮球,遇到问题把球踢开后就躲。
    “闵县长,乔正色非法用地不追究法律责任也就算了,哪能给补偿,给了补偿,那我们不是违法了么。”黄小丽说完顿了顿,悄悄瞟了一眼闵浩然,看闵浩然表情淡定,继续道:“如果找乔正色的父亲乔杨林谈谈也许有效果,乔杨林在疆南县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懂些是非,要些脸面的。”
    他们还不知道,赌场的幕后金主就是乔杨林。
    万庆国的到来,也损害到了乔杨林万盛建筑公司的利益。万盛建筑公司是本地企业,几乎包揽了全县大的建筑活。
    万盛建筑公司的前身是万盛工程建筑队,上世纪九十年代改制成私企,公司董事长乔杨林在改革的大潮中挣的钵满瓢满,和县上领导关系都很好,尤其是和齐建中走的最近。
    乔杨林本是从东北逃荒逃到疆南来的。刚来时举目无亲,东家要西家凑地过着流浪的日子,后来一家好心人把他收下,并介绍到建筑队做临时工,总算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乔杨林没上过学,大字不识一个,一口老家话,除了“噶哈”几个字嘣的比较清楚,其他的话几乎没人能听懂,大家也只能连听带猜的明白个大概。
    俗话说拐子的路多聋子的事多结巴的话多,别人越是听不懂乔杨林越爱说,别人不听还不行,揪着别人衣服不放。实在找不到人说话就自掏腰包请别人喝二锅头,也有几个人为了喝那口酒极不情愿的听他胡诌。
    乔杨林不但话多,而且喜欢溜勾子拍马屁,人也算勤快,建筑队的头头们爱把活儿让他牵头干,不知不觉也成了个小头头。企业改制时大家都纷纷领了点下岗安置费另谋职业去了。光脚不怕穿鞋的,一无所有的乔杨林干脆把建筑队承包下来,竟然闯出了一条生财之道。
    乔杨林儿子乔正色自小在社会上‘打打杀杀’,是个出了名的混世小魔王,好事从不做,坏事不怕多,人送外号‘乔见死’。
    乔正色将县城东南角一片荒地围起来,搞了个斗鸡斗羊场,养了四条藏獒,在社会上网罗了一帮游手好闲之徒帮起看场子。说是斗鸡斗羊,实则博彩,类似于ha
    gka
    g的赌马,日进斗金,也害的不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有一年因为赌资矛盾,乔正色的手下打死一名赌徒,在乔杨林的斡旋下,此事竟然不了了之,更助长了乔正色的嚣张气焰。乔氏父子在当地坊间被视为能通天的人物,黑白两道通行,实至名归的‘地头蛇’,群众闻“乔”色变。
    “我看行,要不你先找乔杨林谈谈?”闵浩然当然知道黄小丽和乔杨林谈一点用也没有。他主要是看看黄小丽的态度,这样会让黄小丽觉得他挺信任她。同时也给她施施压,杀杀这些中层干部遇到棘手问题就踢皮球的邪气。
    “闵县长,我找他谈是可以,但作用不大,如果您能出面,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黄小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客气点乔杨林会让工作人员给她倒杯凉白开,不客气的话乔杨林办公室的门她都进不了,于是把皮球踢给了闵浩然。
    “那好吧,你约下他,我们一起和她谈。”闵浩然说完上车离去。
    这天,闵浩然带上黄小丽,以调研的名义来到乔杨林办公室。
    “哎呦喂,闵县长闵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稀客,稀客,快请坐快请坐。”闵浩然去哪一向不打招呼,习惯了轻车简从,突然造访自是惊到了乔杨林,将正在调侃的闲杂人等打发走,立忙起来伸手迎了过去。
    “乔董事长阔气啊,办公室‘镶金嵌玉’的,这等奢华在疆南县无出其右吧。”闵浩然打量着办公室惊叹不已。
    乔杨林虽然没文化,但偌大的办公室却整的文化气息扑鼻。橱窗里摆满了名著典籍,上方“拼搏”二字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庞大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尊尺高玉观音,地上两块几十公斤胖乎乎、白嫩嫩的和田玉不可方物,前方是一尊硕大的关公像立在‘城池’中,城池里巧搭名木花草,流水潺潺、鱼儿欢笑。
    “哪里哪里,这都是xx的关心支持,才有了我们平头百姓创业的机会。我说今天咋左眼皮子狠劲跳,原来是闵县长要亲驾光临,失迎,失迎,闵县长来了定有有好事。”乔杨林摇晃着癞蛤蟆脑袋奉承道。
    “你啊,不愧是商界精英,成天盼好事,不成功都难啊。你看你,把个办公室装饰的跟世外桃源似的,可以看出乔董事长是个讲究的人。正如你言,我今天来找你要说的事,对全县人民来说确实是好事一件,但这件好事需要你来做啊,所以我登上你的三宝殿,想盼得你的支持啊。”闵浩然丑话甜说。
    “闵县长客气啦,只要用的着乔某,我肝脑涂地,您只要开金言,我一切照办。”乔杨林义结金兰地信誓旦旦,听着让人舒坦。
    “我就佩服乔董事长的为人风格,爽快。事呢倒不是什么大事,这不,县上开发大巴扎,要收回那片斗场作为车马停歇之地,可你的公子不乐意,还狮子大开口,影响到了全县的‘三大战役’进度。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是他的父亲,想必只有你才能解决当下这个难题,所以,还望乔董事长出面,这事不为难吧?”闵浩然一边高捧乔杨林,一边把乔杨林拒绝的后路堵死,言语之中绵里藏针。
    “这个……”乔杨林抚摸着坑坑洼洼的下巴,眼珠子转了圈,略思片刻道:“闵县长您放心,我那犬子大老粗一个,噶哈不知道个深浅,您多包涵,那块地随时可以拿走。”
    乔杨林在场面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自然懂得规矩。就算再不情愿,但表面上必须装着顺从。再说,他想在疆南县好好混,还得闵浩然多多照顾,不能失了闵浩然的面子,更何况那本就是非法用地,较起真来未必占到便宜。
    “你看,我说乔董事长是个明法纪识大体的人,你还不信。”闵浩然望着黄小丽说完,转而又对乔杨林道:“还是乔总有气魄,对疆南县的建设这么支持,我代表疆南县的人民感谢你啊。”闵浩然和乔杨林寒暄了会儿,便叫上黄小丽起身作别。
    乔杨林也许被闵浩然的气势压住,像缺了氧一样对割走的那块肥肉没点疼觉。
    自从闵浩然抓城市经济以来,大力整顿规范招投标市场,打击围标串标行为,乔杨林靠关系的土办法行不通了。乔杨林尽管是当地的建筑老大,但在资质、资金和管理方面,远远比不上万庆国的建筑公司,正规的招投标自然竞争不过,只能干到点边远利薄的苦活,现在又要把斗场收走,这不是要赶尽杀绝么。可他又没办法,闵浩然依法办事,他还无话可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再这样下去,我迟早将被边缘化了,昔日的风光将一去不复返。他闵浩然可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啊。”乔杨林暗火心生,血压一下飙了上来,脑袋瓜子嗡嗡作响,赶忙从口袋摸出降压药塞进嘴里,用矿泉水冲了进去。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乔杨林惦记上了闵浩然不是好事。等闵浩然走后,乔杨林越想越不得劲,越琢磨越不是滋味,下午就奔到齐建中办公室。
    “齐书记,怎么说你也是坐二把交椅的,说一句话在县上也是有动静的。我看闵浩然没太把你当回事,这小子还年轻,没准哪天爬到您老头上去了。”乔杨林看了看齐建中的脸色,接着说道:“您在这个位置上已有七八年了,论资格你也应该‘转正’了。我看袁晶比较器重闵浩然,特么不尔视(重视)你,你要有所作为啊。”
    乔杨林看似在为齐建中鸣不平,其实是在挑拨齐建中与闵浩然的关系,想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齐建中在县委分管政法工作,与乔杨林可以说是“剁了头共用颈”的关系,乔杨林在工程建筑中遇到麻烦事,总是齐建中帮他解围。
    “老乔,话可别乱说,大家都在各自岗位做自己的事,别说些无原则的话。”齐建中当然明白乔杨林的言外之意。他虽与乔杨林关系好,但他知道乔杨林的为人,那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狠角,不得不防着他。
    “齐书记,我这不是为您着想嘛,您别小看了闵浩然,这小子精得很,脑子活,又年轻,您老人家没些动作,预后不好啊。如果您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给我安排。”乔杨林露出本来面目。乔杨林自肆与齐建中关系好,说话越来越没边际。
    “老乔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了,你的公司以前打一些擦边球,干的一些活怎么样你心里没个数吗?回去好好整顿你那个破公司,别没事跑我这来瞎咧咧,还有,你以后没事别跑我这来。”齐建中脑休地将乔杨林的话噎了回去。
    闵浩然的提拔,齐建中也感受到了厚重的压力。闵浩然年轻,在乡镇成绩斐然,工作上生龙活虎,照此进展,反超他只是时间问题,对他的前途来说是个棘手的‘刺头’。
    “明白,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齐书记,还是那句话,用的着我乔某的地方您尽管哼声,我先走了,有事call我。”乔杨林两边没讨到好,灰溜溜的夹上皮包走了。
    乔杨林虽然满口同意收走斗场,可不但没见实际动作,还暗中交代乔正色把那块地守死看牢。乔杨林心里明白,地肯定是保不住了,可他是片老姜,岂能善罢甘休。不过他不像他那个愣头儿子,张口就是钱,正在心怀鬼胎的打着如意算盘。
    乔正色把四条藏獒拴在大门口,放言谁敢强拆就放狗咬人。县委安排齐建中协调处理,齐建中佯装组织公安、城管一大批人声势浩大的去强拆,但又以担心会弄出人命为由迟迟没有推进。
    拆除斗场本就合理合法,对齐建中来说不过小菜一碟,但齐建中内心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乔杨林每年没少孝敬他,把斗场让出来,也就等于割去了他的一块肉。
    斗场自然会拆除,但齐建中善于把握火候、拿捏分寸。他要利用这次强拆有意造些声势,布些荆刺,就和路边补胎的奸商在路上撒图钉手法无二,以显示他在县委班子中的分量。
    齐建中拿出一个看似妥帖的办法,把大巴扎的土建项目交给乔杨林去做,条件是把斗场让出来。当然,这个方案是乔杨林和齐建中多次私下商量出来的。工程已经耽误了一个多月了,为了顺利推进工程,县委也就认同了这个折中方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