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铜

    
    露娜瞪大了双眼，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毛星猿。因为在她的感应中，这只白毛星猿和人类的意识没有两样。但看这体貌，完全就是只白毛星猿啊。
    “你好啊？”露娜向白毛星猿打招呼。
    牧北辰一脸懵地看向她：“你和一只猴子说话？”
    露娜直勾勾地盯着那只白毛星猿说道：“谁说他是猴子？首先从生物上说，他是白毛星猿。而从思想上说，他是人类。”
    “这是人类？！”牧北辰惊讶。
    白毛星猿竟然对着两人点了点头，然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牧北辰和露娜两人费解的目光中，白毛星猿又转过身，继续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时牧北辰才注意到，白毛星猿的脑袋上有一道醒目的缝补痕迹。
    牧北辰内心有一些不好的想法，他看了看露娜，发现露娜也怀着惊恐的目光看向他。
    他们心中同时想到了一个念头，被禁止的生命科技实验再次被开发。这只白毛星猿被移植上了人类的大脑。
    白毛星猿转过身来，抓耳挠腮手舞足蹈，好像在说着什么。但牧北辰和露娜根本不能理解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露娜迟疑的说道：“或许我可以试试。”
    牧北辰怪异地忘了她一眼，“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其实还有一项特殊的能力，就是可以查看一个人的记忆。不过我没有什么经验，而且在使用的过程中，我需要完全沉浸在记忆之中，我自己此时是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
    牧北辰关上房间的门，他看了看露娜，嘱咐道:“记得搞清楚他的情况，还有之前在总控大楼发生的事情。”
    露娜郑重的点点头，白毛星猿配合地坐了下来。露娜闭上眼睛，整个心神浸入白毛星猿的记忆之中。
    牧北辰将桌子抵在门后，握着匕首藏在门的一侧。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敌人。他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敌人到底是白毛星猿，还是人类。
    在白毛星猿的记忆中，露娜醒了过来。她低头看到，一位女子靠在自己的胸前。露娜只觉她的面貌无比的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只听那女子对她说：“洛尘。你这次一定要成功，只要这次能够坚持下来。你就可以获得重生，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你的病也就不治而愈。”
    露娜发现自己的视角缓缓抬升，可以看到灰色的天空和一两朵乌云。
    只听自己口中说道：“或许吧！我就不应该参与这什么实验？尽管我的身体可能坚持不了几年，但我还是希望作为一个人类来终结生命。”
    那女子看着他，哀求道：“洛尘，你不能这样想，你难道忍心离我而去吗？如果这项技术能够实现，那么将你的大脑再次移植到人体中，也是指日可待。”
    “其实这种技术早就可以成熟了，只是因为当初严厉的禁令，使得很多技术失传。”
    “等我们对这些远古遗迹进行开发以后，一定可以还原出上一个文明的生命科技，从而获得永恒的生命。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开心吗？洛尘？”
    露娜感觉自己的视角微微上下晃动，像是在点头，自己口中发出声音：“露丝，我是真的爱你，我也希望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我或许可以等人体间大脑移植实验成功，再进行手术。”
    “不，洛尘。你的病已经不能在等下去了，必须要保证大脑处于良好的状态。”
    露丝缩在洛尘的怀里，她双眼圆睁，看着落尘的面容。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你的真实容貌了。或许我也会有这么一天，到时候你还会喜欢我吗？”
    “会的，露丝。我喜欢的是你的灵魂。就算你换了面容，换了身体，但你的灵魂始终不变。我们的爱也始终不变。”
    露丝开心地点了点头，从衣兜里掏出一块铭牌，挂在洛城的脖子上。“这是你的实验体编号。一定要带着它，否则到时候我认不出你来。”
    “知道了，露丝。我一定会成功的，到时候我们就是第一批可以永生的人类。我们一定可以复兴失传的生命科技，将人类的进化推到巅峰。”抚摸着露丝的长发，露娜自己的口中发出声音。
    “你说的对，洛尘。接下来就要靠你的意志了。我希望，自由意志祝福你。”露娜郑重地说。
    “自由意志祝福每一个人，但是我还是希望他给你的更多。”洛尘说道。“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露丝掩住嘴巴，她的眼角流出两行热泪。
    “去吧，洛尘。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是最成功的实验体。在三年之后开发出成熟的人脑移植技术后，你就可以再次恢复成健康的人类。那就是我们再次相见的时候！”
    “亲爱的露丝，我爱你。我会一直等到那一天的。”
    在刺眼的阳光中醒来，露娜坐了起来。用手摸自己的脑袋，却觉着自己的双手无比的沉重。她低头看，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是一只白毛星猿。
    白毛星猿是一种类人动物，拥有和人接近的身体构造，是人体实验的重要替代品之一。
    自从人体生命科技被禁止后，白毛星猿已经成为最受欢迎的一种。很多地下实验室都会买入白毛星猿进行生命科技试验，之所以不会使用人体，是因为三盟联合下发了最严禁令。
    一旦发现可以，监察人员当场击毙相关人员，没收所有实验器材和资料。
    而当视线缓缓移向周围，露娜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再也不能维持这种状态，从记忆中跌落出来，满脸惊恐的表情，大口喘着气。
    “你怎么了？露娜。”牧北辰问。
    露娜不可置信地喃喃。
    “我在他的记忆中看到，这个禁忌实验中的房间里有自由意志的标志。这残忍的实验竟然有我们自由基石组织的参与！”
    “这不可能。我们最崇敬自然，所有对生物的改造，都被视为最大的亵渎。这种禁忌实验怎么可能有我们参与？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白毛星猿看着露娜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竟然有同情悲痛后悔无助等等复杂的情绪。
    而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