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又在祸国殃民

5、蜗牛与啄木鸟

    
    蜗牛是一个甘于堕落,卑微于尘土的蜗牛,曾一度想过怎么消磨时光结束生命。
    啄木鸟是个人尽皆知的大家闺秀,却沉迷于生活在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这是一个狗血的相遇故事,也是命里注定的一见钟情。
    天羽1267年,漠狐王朝皇宫,自入宫后便一直备受宠爱却始终不愿意诞下子嗣的花贵妃娘娘,终于迫于家族压力,怀孕了……次年诞下了娘不疼,爹无视兄弟姐妹里最为透明的六皇子,令狐梁。
    因为母妃是被母家的长辈们逼着进宫并生下了他,所以一直得不到母亲的宠爱,甚至是厌恶,但是花贵妃对别的嫔妃孩子却是另一种态度,甚至还不惜动用自家库房里的名贵药材,替当时还只是个小小贵人之子的四皇子调养身子,这一切,年幼的令狐梁都看在眼里。
    从小他就知道,母妃不喜欢自己,最一开始他还有心思闹一闹,希望能得到母妃的重视,谁知那个能对着所有人笑脸相待的,明明应该是最疼他的女人,对于他的哭闹只有冷漠的无视,甚至是驱逐出宫门。
    而他的父亲,也就是当时的漠狐皇帝,对他母妃是百般宠爱,但是对于他这个会让花贵妃不笑甚至露出厌恶表情的儿子,也是另一番态度,虽不至于厌弃,但是更伤人心的是赤裸裸的无视。
    虽说是个小皇子,但是不受宠就代表没有尊严可言,渐渐的,就连宫里最卑微的小太监都敢当着他的面说他坏话,唾骂他是个灾星,但是也因为这样,他平安无事的活到了十九岁封王离宫去住。
    十六七岁的孩子正是叛逆期,而令狐梁的叛逆期,却是一直从少年叛逆到了十九岁将近及冠,皇帝希望他做的事他一样也不干,学堂教书的夫子天天为这种令人头疼的学生气的吐血,甚至认为他逃学不来学堂都是一种救赎,可惜令狐梁不喜欢逃学,因为这样夫子就不会气到去找他父皇告状了。
    就在夫子为了这位不可雕的六皇子成为御书房三天两头的常客时,朝中大臣们也在为立储之事吵得水深火热,因科举之时受到皇后母家林家的照拂而分外感激的新任丞相夏全极力保荐大皇子为最合适的太子人选,既是嫡长子,且品性俱佳,是众多皇子中最为优秀出色的一位。
    哪怕皇帝顾忌林家逐渐膨胀的势力不想立大皇子,但是对于自己这些孩子来说,确实也只有大皇子一个的品性学问看得过去……
    尤其是老六,简直让人头疼至极。
    前朝立太子的人选刚刚定下来,后宫便炸了锅,皇后林氏随着便将儿子诏进宫里暗搓搓准备为他选一位身家地位都相当,能成为他最大助力的妃子。
    令狐梁并不在意这些,他不管是谁能被封为那个至高无上的太子之位,反正不可能会是他,他只需要逍遥自在便可。
    只是,刚刚离宫独自在王府生活的六王殿下,终于还是在自己的吊儿郎当中翻了车。
    适时,皇后亲自指了叶家嫡小姐叶镜潇为太子妃,皇上默许,朝堂之上一片剑拔弩张,叶家根本不肯答应此门婚事,叶琦甚至不惜日日上奏请求皇帝撤回旨意。
    朝中精明的大臣都能看出来,林家虽说这些年靠着皇后地位稳固而发展迅猛,但是任何家族都免不了树大招风这一定律,论家大业大但是向来低调,除了四大家族也就只有叶家有此底蕴,林家想攀上叶家这一高枝儿,恐怕会错失一盘棋。
    更何况,叶家大小姐叶镜潇,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佳人才女,文能成文,武能作武,是多少贵家公子做梦都想要迎娶的梦中情人。
    一如往常一样混迹在街楼巷坊,对于身边的小厮无比八卦的和他说着这门婚事嗤之以鼻,大家闺秀,不就是老老实实伏在家族的羽翼下无忧无虑生长的女人吗,备受宠爱,末了还能攀上一门好的婚事,真是掌上明珠,哪儿像他,就算是个皇子也不过是碌碌无为平庸到了尘土里的皇子,是个人都可以欺辱到他头上来。
    就连花家,都不再愿意与他沾染上关系,生怕哪天他惹出了事端连累了家族。
    “呵,放心好了,那老头是不可能真的让叶家小姐当上太子妃的。”他冷哼一声,甩了甩手中的荷包,丢下还在窃窃私语的两个小厮径自走进了京城里最大的锦华赌坊。
    “哎,殿下可不能这样说圣上啊!”虽说已经这么无礼的喊过好几次了。
    赌坊里终日的热闹喧嚣,光着膀子的踩着凳子的端着酒碗的露出精壮肌肉晃着骰子的,在微微昏暗的大厅里目光所及处处皆是,投进去的熹微阳光下还能看到破口大骂之人飞溅出来的唾沫星子,衣着华丽之人一身朴素之人甚至是衣不蔽体之人都想要来这里走一段狗屎运。
    令狐梁知道,这锦华赌坊,表面上是赌坊,暗地里却也做着恶心人的勾当,只不过在京城这种天子脚下,还不敢过度猖狂。
    他刚走进大门,庄家便一眼认出了他,蜷起宽大的衣袖便扶着弱不禁风的身子妖娆的走了过来:“哟,这不是六王爷吗?前些日子没来,可是让人家想死了!”那小白脸说着便往他身上贴,他十分不给面子的后退了两步,皱着眉头嫌弃道:“离本王远点,庸俗脂粉味实在是刺鼻。”
    那白脸公子一拍折扇掩住半张脸轻笑:“六王爷都不嫌弃我这小破庙汗臭味,竟是不喜小人身上的脂粉香……”令狐梁不想理他,转身去了最里面的一桌,“王爷,怎么今天好生冷漠,小人实在是不知哪里讨了王爷厌烦……”“你能闭嘴吗?”他坐了下来刚想要伸手去拿骰子,便被这么一声妖娆勾人的声音引得肢体发颤。
    “啊王爷……”白面小公子挑唇,甚至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勾住他的脖子:“您都这么多天没来了,小人实在是想……”他还没说完,令狐梁一把扔掉了手里的竹筒,抓住他的衣领便轻车熟路的往店铺深处走去,只见里面越走越是明亮,后厨之后竟然别有洞天。庄家公子一脸得逞诱人的笑攀附在他身上,直到走进了令狐梁常来的包间。
    只不过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娇小身影。
    “俾顷,你自找的。”
    就在令狐梁陷入了水深火热眼看着步入正题之时,包间门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他头脑瞬间冰冻住,惊讶的看向门口,只听房梁上幽幽传出一个女孩的声音:“哟,这不是六王爷殿下吗?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哈。”
    就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烧身的浴火。
    令狐梁冷冷的盯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实在不知来者何人,直到身下的俾顷讪笑着拿被褥遮盖了身子,才开口:“这不是赌王叶大小姐吗?今儿个得空来我们赌坊了,不知小姐今日收成可还好啊?”
    赌王?叶大小姐?
    令狐梁的脑袋就像是死机之后又被迫重新开机一样,实在是不敢想象这赌坊庄家口中的叶大小姐,会是自己知道的那位大家闺秀是同一个人。
    “嘿嘿,六王爷还不知道呢吧,叶小姐可是咱们锦华赌坊的常客呢,而且赌术可谓一绝,还没人能赌的过叶小姐……”俾顷似乎也没想到这位姑奶奶会出现在这里,有些慌乱的转移话题。
    “叶小姐逛赌坊便罢了?难不成也喜欢逛这销魂窟?”令狐梁冷笑嘲讽道,这锦华赌坊后面的买卖,可不就是专养青倌的销魂窟,就连庄家俾顷,也是这销魂窟的头牌。
    房梁上的女孩听出他的冷嘲热讽,轻盈的从房梁上跳下来,丝毫不顾忌床上两个大男人的衣不蔽体。
    “不不不,本小姐只逛赌坊。”她翘着腿一勾坐在八仙桌旁边,房门外突然喧闹起来,就像是这庄楼中闯进了不少人,眼看着俾顷逐渐惨白的脸,叶镜潇微微一笑:“今儿个是替京府跑个腿儿,进这销魂窟转上一圈。”
    果不其然,外面官兵的声音越来越近,俾顷慌乱的从床上爬起来就像跳窗逃跑,被她一把拎住扭了胳膊压伏在地,令狐梁还没反应过来,门口便被一脚踹开,有两个官兵走了进来:“叶小姐,所有人都已经缉拿!”
    “嗯,这位就是头牌小倌,也是锦华赌坊的庄家,带走看好了。”她将俾顷交了出去,见两个官兵注意到了床上的令狐梁:“这位公子可否是嫖客?”
    “啊,不不不,这位是本小姐请来的帮手。”就在令狐梁以为自己也得去京府走一趟了,没想到叶镜潇居然会给他台阶下,惊诧不已。
    “行了,京府齐大人的事完活了,六王爷要不要和小女子去赌坊玩两盅?”明明已经及笄的十六七岁的女子,却不失小女孩的姿态,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便想要自来熟的拉着令狐梁去赌坊玩。
    神使鬼差的,令狐梁居然答应了。
    后面销魂窟发生的事,前面热闹的听不见人说话的赌坊是一概不知,只是在叶镜潇出现在门口之时,整个大厅似乎都静止了一番,纷纷远离她所想要去的赌桌,看的身后的令狐梁是瞠目结舌。
    “哎,六王爷,商量个事呗?”“嗯,你说。”
    “能不能别跟别人说,叶家小姐经常来这里啊?”“京府齐大人不也已经知道了吗?”
    令狐梁颇为好奇的掷出了骰子,不出所料,又是叶镜潇赌赢了。
    “那边本小姐已经封口了,你要是不说就没人知道了。”对面的小女人微微一笑,透着十足的狡黠。
    “本王……若是替你隐瞒了,可是会有什么好处?”
    “哎呀,要是你不说……”叶镜潇绞尽脑汁的想了想自己能给他的,终于泄了气:“你要是不说,本小姐……本小姐可以带你赢遍赌坊无敌手!如何?”
    令狐梁定定的盯着她有些纠结的表情,投出了又输掉的骰子。
    “好。”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