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温柔如水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是中午了，我胡乱摸索着手机查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我赶紧做起来揉了揉僵硬的脸蛋，然后洗了把脸使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喝了口水稍微缓了一会儿，时间滴答滴答而过，我看了一下手表，就掐灭了手里的烟头就要去叫醒妍月，敲了两声见没有反应，***脆推开房门看了了一眼，她还在安然的睡着。
    轻轻来到她跟前，我越发觉得此时的妍月就好似睡梦美人一般，是一个真正的公主，她的外貌与气质吸引着充满了个性和初中，吸引力简直不分男女，包括我在内。不过我并不敢有多的非分之想，虽然这是我家我的床，到这并不妨碍妍月一嗓子就给我挂上「流氓」的称号，而且还是在这个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
    我走过来轻轻拍了拍被子：「妍月，醒醒，醒了。」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迷糊的眼睛：「现在几点了？」
    「快下午了，这样，咱们先去医院，晚上我再带你在出去转转。」
    她好像并没有睡醒，茫然的附和着我点了点头，随后将沉重的脑袋左右来回转动。
    「行，你先收拾，一会儿先去医院。」我没有多说什么，简单的说了两句就离开了房间。没过一会儿妍月就从房间走了过来。
    「洗手间在哪？」
    「哦，那个就是，我给你取个毛巾吧，里面估计没有东西。」我连忙从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熟练的找出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出来。
    「谢谢。」妍月并没有推辞的走到厕所里洗漱了起来。此时我也没有事干，干脆就背靠在门口墙面上等着妍月。眼睛无焦虑的放到了她来回活动的手指头上。
    她看到了我的入神，却出乎意料的没有说出什么嘲讽我的话来，可也一边洗手一边说道：「怎么了？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我立马反应过来她是在和我说话：「……并没有，一直这样。」说着我就不由自主的手***裤兜里取出来一根烟来抽了一口。妍月透过镜子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我也看到了她的目光，但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现在想来我好像从来没有在妍月面前有过绅士的样子，或者是收敛过自己，从始至终都展现出自己最原始的一面。
    我不是对所有的人或者事情都这样，起码我面对苏琴和可可的时候还是会在意她们的看法，我也说不清这样做算是什么，在这个混乱的时候，我看不清楚眼前的迷雾。
    「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昨天晚上到今天你你还没有闭眼过，要不我们等会儿再走吧。」妍月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担心。我则略显尴尬的转过头不去看她，妍月直勾勾的样子险些让我有些失神，还没有一个女人这么看过我。
    「咳，没事，我刚才也补了一觉……收拾好了吗，咱们走吧，医院这会儿刚上班没多久，一会儿人多了。」
    片刻后，我开着车走过熟悉的路线，大概有半个小时后到了医院门口，将车停到位置后，我习惯性的双手重合放在鼻尖前摩擦着，然后头转过去看着前方这栋四四方方的大楼，脸上的神色一时不知道该表现什么样的表情算好。我的噩梦就是从这里开始的，现在又回到这个地方，我承认自己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逃离回避，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个噩梦是否会有结束的一天。
    但或许今天过后，我真的不需要再过来这个冰冷的地方。透过车窗，我看见了许多行为举动怪异的人，可对我来说却无比的熟悉，这些人和我当年一样，也开始了礼拜起那些我以前从不愿相信的事物，我甚至看到了有人对着郑州市最出名的寺庙做揖。
    时间是一个循环，我看到了熟悉又卑微的自己，三年前我也有过病急乱投医的冲动，可现实却狠狠的
    给了我一记耳光，痛苦的闭上眼睛，种种的过去都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这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你不想进去吗？」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来。
    我苦笑一声摇头：「你不懂。」
    一边说着，我一边掏出手机给柳烟发消息询问房间号，要是期间换病房了我也好找到。
    「有什么不懂的。」妍月并不在意我的看法，她也将目光看向了外面，她的脸上面无表情：「你所感受的我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周围无依无靠，对家的害怕和担心种种矛盾，我知道，你渴望见到父母，可却又害怕见到家里人，因为你已经在这样的黑暗中呆的太久，完全不知道此时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适应这份光明……可是你要因为这样就选择逃避吗？」
    「当然不会，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认真盯着妍月，此时我才想到她经历的痛苦并不比我少，她有比我更加悲惨的人生，可妍月还是表现的轻描淡写。我不敢想象，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女人如此的坚强，坚强的让人心疼。
    「那就行了，如果连你都忍住不想去看他们，恐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其他人愿意这样做了。」
    我沉默不语，却认真思考着妍月的话，就像她说的，当务之急就是解决掉正事儿。我随即点头，这时候柳烟的消息也发了过来，于是我转头对妍月道：「你说的对，我先上去了，你在这儿等等我。」
    妍月原本微笑的脸立即拉了下来，写满了不高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这话还把我给问懵了。
    「我都到医院门口了，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虽然我看不出她的情绪变化，但妍月说话间的埋怨却是怎么也藏不住。我一身冷汗，这幸亏是在外面，要是放到酒吧遇到一个人这么跟我说话，我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指不定要被她肚子里叫不出姓的娃给讹上呢。
    耐心的向妍月解释：「你就不用跟过去了……主要是我怕引起误会。你看，我都有两三年没有回来了，这突然回来就算了，还带回来一个你这样肤白貌美，美貌如花，花，花姑娘的姑娘，指不定要被他们当成男女朋友呢。」
    妍月被我夸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眼睛不自觉的往一边闪躲，大概她也是第一次听人用这么奇葩的词来形容自己吧。不过她还是担忧了起来，不上套的反驳我：「我不信，你肯定是在骗我，就是不想让我跟你一起进去，骗子。」
    「嘿，你可别不信，前段时间他们两人就打电话过来商量哥们的终身大事，那语气比我都急。我告诉你，你要是跟我进去了，我妈拉着你的手能说上一天，就差咱两立马结婚了。」
    妍月脸色一白，抓起车上的公仔就扔了过来：「沐明，你无耻，占我便宜！」
    我嘿嘿一笑，她显然是第一次见识到市井小民的生活气息，不了解无聊的老太太是多么的好奇心。我坦荡的摊手：「哪能啊，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实际情况呢，说实话，像你学不会我们我家那套拒绝的话语，你铁定逃不过一顿盘问？怎么样，就问你怕不怕，是不是都有心理阴影了？」
    妍月想到了某个画面，脸色瞬间一白，罕见的向我摇头：「这么恐怖？」
    「嗯，求你阴影部分面积多大？」
    「……无聊去。那算了吧，我就不上去了，你进去吧。」
    「这才对，我先走了，你在车上等我一会儿。」
    虽然我明了都能看出她的失落，但这却没有改变我的注意，见到她难得吃瘪了样子，我心里不由得觉得好笑，就像发现了秘密的小孩子，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幼稚，相反正是因为一路的欢声笑语，调侃，我和妍月之间的关系才会变得亲近，变得像朋友一样。
    顺着柳烟发来的房间号码，我对照着走到了住院部的十二楼，终于找到了房间，对着门上的玻璃我仔细寻找着，终于看到了心里想找的那个床位。
    我看见了老爸，他正从床头的小柜子上打开一个紧封的保温饭盒，看到这个绿色的盒子，我不由得胸口有着堵，三年前老妈卧病在床，有一天非要喊着吃老爸做的饭，可他当时正在上班，我只好从下面的商店随手买了一个饭盒，把外卖装了进去，没想到老妈吃下去也没有发现。
    眼看他把一串车钥匙放进兜里，多年来木楞的脸上此时多了些「狡猾」，这应该就是他之前打电话时说的兼.职跑车拉人了吧，可这些并不该他这个年纪承受。
    装了一碗粥，他把碗递给了坐在床上的老妈，借着错位我仔细看去，她并没有电话里对我描述的那么轻松，她告诉我每天都吃的安心，可一碗白粥的重量却让她不得已把碗放在了腿上，无力的咀嚼着每一颗米粒，要不然她咽不下。
    老妈身上穿着医院里统一的衣服，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样刺眼。可是苍白的脸色却夺走了分给衣服的目光，曾经被她珍爱如宝，每天梳理几遍的头发也没有了。那是一种刺眼的白，比阳光刺眼，比下午墙上散开的红日更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