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微风吹过

    
    他没来前莫寒埋身在文件里根本不知道是何时，也不知到底饿不饿，他只知道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他来了之后他也不知道饿，可刚刚餐盒被打开的一瞬间他觉得是应该吃口饭了。
    “嗯？”
    韩宇一手把电话放到耳边，另一只手也没停下来继续加菜。
    “你跟莫寒在一起？把电话给他。”
    “找你的。”
    莫寒咽下口中的食物，顺手抽了一张纸把嘴擦干净，才不紧不慢的拿起了他的手机。
    “你好，我是莫寒。”
    “栾滦，唐晓怎么样了？”
    “在ICU，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
    “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就算为了唐晓也不能咽下这口气。”
    女人说着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外面的报道已经满天飞了，她佟毓婉算个什么东西？
    以双城现在的局面想要让她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还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替舍妹先谢过你，那天等她出来我们大家聚一下吧。”
    “行，那你先忙。”
    “这女人还算有点良心，一点都不像我给她打离婚官司的时候。”
    韩宇接过手机放在旁边，嚼着饭口齿不清的继续说着。
    “你不知道，她对这个人好像学过川剧变脸一样。跟她那些前夫分割起财产来一点都不逊色，可以称得上是女中豪杰，无所不用其极。”
    “你看她跟我们在一起还有点人的样子，这要是碰到生意场上的人那可就是一张扑克脸了，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得得得，先吃饭一会饭凉了。”
    莫寒在他还没结束演讲之前便按耐不住把他的话打断了。
    倒不是担心他吃了凉饭，而是怕他把嘴里的饭喷出来玷污了他要处理的文件。
    “你先别走，佟毓婉的事情还需要你处理一下。”
    “嗯？”
    “我不希望她被除了我以外的人控制。”
    “需要点时间，不过问题不大。”
    男人提着垃圾意气风发的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顾总，警方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嗯，我知道了。”
    “尹董，查了好几个医院都说没有唐晓这个人，是不是消息出错了？”
    “不会。”
    莫寒的任命函都已经下来了，查不到只能说明他们是有意在保护唐晓的安全，再加上已经飞满天的报道却没人出来澄清，这也只能说明对方此刻已经手忙脚乱了。
    “比马的钱划到公司的账上了吗？”
    “上午签完字之后就已经到了。”
    “拿去先弥补一下海外投资那部分的亏空，记住你知我知。”
    男人此刻还是很庆幸唐晓在这个时候出事，给了他可乘之机。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肇事者竟然是他那个破败的表妹，也没有想到会因为她而引火烧身。
    “嗯？”
    男人接起电话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这并不妨碍那边的人打趣他。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办公室？”
    “没事我挂了。”
    “说正事，我调查了一下。警方那边压根就没有关押佟毓婉，出事之后顾风的贴身保镖就已经把现场处理了。之后律师拿了病情诊断书，所以那个女人应该在顾风那。”
    “病情诊断书？”
    “对，特老套，最近这梗都被用烂了也就骗骗傻子吧！”
    韩宇说着把腿放到了茶几上另一只腿搭了上去，手机调成免提扔到了沙发上。
    “精神病？”
    “嗯，还挺全乎。说是什么狂躁症加迫害妄想症。”
    “你是说出了事之后都是顾风插手的？”
    “没错，你要是想让人在你的控制范围内可能会有点难，要再走一遍司法程序。而且最终很有可能也不是在你手里，可能会被弄进监狱。”
    韩宇看着外面的天空乌云密布，空气也潮乎乎的就好像现在这总棘手的状况，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
    “好，这件事不要插手了，我会想办法。”
    男人说完没在听他多说一句话，挂了电话直接打到了顾风的手机上。
    “爷爷，你儿子电话响了。”
    爷孙二人此时整坐在沙发上看着变形金刚，在小白眼里那可是他最喜欢的动画片，至少在他看来那跟动画片差不多，都是用来打发时间的。
    “给顾风拿去。”
    他知道小白心里有隔阂不喜欢这个父亲，正好他也不喜欢这个儿子某些地方，不然两个人也不能建立这么长久的友情。
    管家拿起手机拐进了厨房，站在正在洗水果的男人身后。
    “少爷，电话。”
    他把泡在水里的果子捞到旁边的果盘里，又把手擦干净接过了手机走到阳台上转身看着管家。
    “这个拿过去吧。”
    看到他离开后男人又转过身看着庭院里父亲养的那些花花草草，生长的倒是极其的艳丽。
    “是我。”
    听到对方声音后莫寒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街道上在雨中慌乱行人。
    “顾总没有忘记和唐晓的约定吧？”
    这些事情他多多少少在唐晓那边是听到点的，所以他们在做什么他也是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从未忘记。”
    莫寒转过身看着办工桌上的文件，双眼微微眯成一条缝勾起了嘴角。
    “那就好，我不希望听到或者看到些风言风语。不然对于其顿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顾风将电话揣进兜里，突然有些失笑。真不知道唐晓突然多出来的这个哥哥对他来说是好还是坏。
    “晚上不用等我吃了。”
    男人说着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利落的穿到了身上走出门去。
    沙发上的两个人连目光都未曾移动过，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乔森？那女人在哪？”
    “老爷子曾经捐赠过的一家精神病院，已经派人看着她了。”
    “很好，告诉他们要‘多多’关照一下我们的这位老朋友。”
    听着他特意加重的那几个字乔森明白了他的意思。
    “您的老朋友，当然要让他们多多关照。”
    莫寒合上做后一本文件将头枕在椅背上，看着发光的灯脑海里不断闪过停车场的灯光，不断闪烁着他沾满鲜血的手。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拿着了一般，命运还真是弄人。莫寒回想起与唐晓初次相遇的情景，想起他拿到DNA检测时那份心情，也想起他们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男人把手伸进兜里掏出里面的钻戒放在眼前仔细观看着，过了一会他又拿起面前的手机。
    “妈，我找到妹妹了。”
    莫寒红着眼眶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出来，同时压低了说话的声音。
    “夏夏在哪？”
    电话另一头的女人也顾不上身边的宾客，激动的脱口而出。
    莫夏一直是她这么多年来的心结，如今能找到女儿在她看来是上天给她的恩赐。
    电话那边的人没在说话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挂掉了电话，他相信以母亲的能力足以查到他身处何地，如果她想来那么自然会来不必多说。
    女人挂了电话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伸出手擦干了眼泪，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宴会大厅，向着洗手间的位置走去。
    她颤抖着双手反复了几次才拿出包中的烟，吸了两口后女人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笑了。
    她决定放下这边的一切去与女儿团聚，不管这个女儿认不认她。
    “有事？”
    “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和我去看一看肇事司机？”
    顾风现在连佟毓婉这三个字都不愿意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要怪也只能怪当初应该做的更绝一点，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心爱的人躺在医院而他也只能一点一点的去弥补，甚至连最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
    “现在？”
    这人该不会是疯了吧？大半夜的不怕他亲手了结了那个女人？
    “唐晓那边有人照顾吗？”
    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请求有些偏颇，男人开口换了个话题。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顾风现在这个样子给莫寒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更想是一种没事找事聊的样子。
    “你手里的我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
    他还真是来这没事找事的，不跟眼前这位搞好关系以后好怎么见唐晓？
    “嗯，不是。”
    莫寒现在更加认定他就是来闲聊的，回答的也心不在焉些。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弄个真的。”
    珠宝这东西只要有钱想要弄什么样的不有的是？
    “这是舍妹的，而且我不喜欢这东西。”
    这东西谁还没有啊？用得着他在这献殷勤？
    顾风的出现使得他完全不像继续处理文件，莫寒打心眼里笃定等他走之后就去看唐晓。
    唐晓的？难不成是那个什么齐北辰送的？他可不记得以前有送过唐晓什么东西，又或者是她家祖传下来的？
    “传家宝？”男人心里想着便脱口而出。
    “算是吧？伯母的骨灰。”
    其实他也不想说这些的，毕竟在他看来有点不正常。可眼前这个男人太过于聒噪，他想快速的结束两人之间的对话。
    “不稀奇。”
    顾风消化了好久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到还真有点像是唐晓的行事风格，怪不得他从来没见过那女人去给死去的二老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