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创万道

141 咫尺风云动 (下)

    
    其他人,瞬间神态万千,惊愕,担心,迷茫,困惑,甚至是恐惧,在他们脸上都暴露无遗。
    一向高贵,深受敬佩的神面长老,天中执法阁阁主,如今却甘愿单膝下跪,低头抱拳行礼,他们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一切的真实性,在他们心中,那不一直端坐在莲花台上的男子,永远是那般高高在上,令人惊讶万分,他们每个人都愿意为这位男子,肝脑涂地,提鞋脱靴,可惜能够想起殊荣的,也只是寥寥数人。
    面对心目中真正的神人,此刻却跪在一位文弱漂亮的姑娘面前,心中的反差可想而知,尽管他们以前听闻宗主一直闭关不出,原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传说,结果此刻变成了真实,一时之间,大殿又重新炸开了锅。
    苏屠屠低头默默俯视神面,见到对方规规矩矩的遵守礼法,可面目之上,并无半失敬意,也看不出喜怒,只给人一种静的可怕的感觉。
    苏屠屠心中冷笑,直到现在,她才开始移动目光,极其缓慢的扫视四周,目光所到之处,他们都仓皇低头,不敢直视。
    片刻后,苏屠屠冷淡道,“神面长老,这些年早死辛苦了,您到这偌大的天宗,东征西讨,想必费了不少心思,不过,本职工作似乎做得并不怎么样,如今天宗,还有见本宗不跪之理吗?”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心中一惊,他们心目中的大神都跪下了,他们岂有不跪之理?一个个强镇心神,急忙匍匐跪地,原本充斥四周的议论声也戛然而止。
    苏屠屠哼哼一声,神色威仪,目光冷淡,一道震动心扉的声响仿佛在他们心中乍响,“大家可能都不认识我,我叫苏屠屠,乃天宗第二宗主,已经闭关多年,如今出关,也是该来分担一下天宗事务了,希望大家齐心协力,誓死为天宗效力。”
    其他人都拱手低头,闭口不达。神面率先冷淡道,“谨遵宗主之命,为天宗效死。”
    紧接着,其他人都齐口的重复着神面的这句话,一时之间,声浪震天。
    苏屠屠冷笑一声,阴沉道,“果然,天宗现在神面长老的话,比本宗主有用的多,神面长老果真是为了宗门鞠躬尽瘁,殚精竭虑啊!”
    刹那间,四周气氛变得无比的凝重,神面依然面不改色,平静道,“这天宗是宗主的天宗,这执法阁只不过是宗主的一把利剑,宗主想拿它怎样?便能怎样?属下只是这些年尽心竭力了些,是这把利剑,变的更加锋利了而已。”
    苏屠屠一双进如深渊般的墨色眼眸,冷漠的盯着无思敬意却口表忠心耿耿的冷淡神面,淡淡道,“神面长老说的对,本宗正是练剑之人,深知剑有双刃,对外可杀敌,可护己,对内则也能害己,利剑更是如此啊!我即是宗主,有权知晓一切宗门事务,为何对各族开战,我却毫无所闻呢?”
    神面雕塑般平静的脸色终于变了变,而周围的其他人,内心再已绷紧,这名不见经传突如其来的宗主,一看叫不怀好意,若是乖乖做一个标志性的花瓶,这宗主的虚名给她也就给了,可她显然是要那阁主开刀的样子,这可他们那能忍。
    敢如此对待在他们心目中生身父母般的神面他们心中早就气愤不已,低垂着眼帘都暗藏着一双凶狠的目光,他们此时心中都生出一种冲出去教训之这个狂傲之辈,可他们又不敢敢为人先,首当其冲。一个个都在迫切的等待着一位真正的勇士。
    在这几十位久经岁月磨难,看尽人世沧桑,才好不容易得到现在身份地位的天宗大佬们心中早已学会了处事圆滑,可也不乏有那么几位保持天性的冲动之人,一位身材魁梧的粗壮大汉,缓缓的站起,肆无忌惮的抬头打量着挺立在半空中的漂亮女子,忽然冷喝一声,极其嚣张大吼道,“喂喂,那个那个自称宗主的臭丫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嚣张放肆,也不看看这是哪。我们不知道天宗何时有过宗主,即使有?你也不该如此肆意妄为。阁主宽厚仁爱,故而给你几乎薄面,你不要太得寸进尺,我宁奎可是个粗人,不懂得礼让三分,更不知怜香惜玉。”
    宁奎龇牙咧嘴,不时还用手指捣鼓牙缝中的残羹剩菜,脸夹上的两块硕大的横肉有时微微抖动,加之他那魁拔的身材,显得极其恐怖。
    别看宁奎这帮粗野的模样,其实他是一位正正中中的文人,平日里也都是起草文书和传达一些执法阁颁布下来的政令,可宁奎并不是那种只能提笔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他可是能文能武的双秀之才,尽管不敢说文能安天下,武能定乾坤。但据说,他和申屠汹齐的第一护卫曾经大打出手,却丝毫不落下风。
    一只饿狼率先出手,其余潜伏于暗中周牙舞爪的狼也开始了纷纷咆哮,一个个点头,小声的议论,都在支持着宁奎。
    身材魁梧穿着青黑色的长袍连连嚣张的仰头大笑,刚想再度开口说话,可忽然,他面目一僵,笑声骤停,个高仰着的头颅,缓缓低下,大笑的脸颊渐渐露出痛苦狰狞的神色。
    看似文弱穿着白衣的绝美姑娘,在悄无声息中气息渐渐变化,微微扭头,冷冷的俯视着那名极尽嚣张的男子,平淡道出二字,“聒噪。”
    苏屠屠墨黑色的瞳孔稍纵即逝闪现一道白芒,霎那间,那位极度魁梧的男子,轰然倒塌,在那高高的,极度狭小的略似摆放神龛的位置上轰然坠下,轰的一声,砸在地上,他的半边脸颊陷入地面,血水缓慢的在地上流淌,此时此刻,在他依稀可见的半边脸颊上蕴含着浓烈的困惑和恐惧,竭尽全力的想挪动身体,最后却是双腿一吨,完成了他最后一次呼吸。
    其他人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一个个哑然失色,瞬间又重新变回了一头头乖顺的绵羊,死死的跪下低头,甚至有些紧闭双眼身体忍不住的发抖。
    神面人事面不敢说,并没有扭头去看那位对他忠心耿耿的属下死的如此的凄凉,相对之下,他反而更加淡然道,“时光流转,沧海桑田,公主闭关的这些年来,整片大陆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龙族崛起,魔族魔性难驯,狐族阴险狡诈,是有勾结众族之势,进攻人族,我等都知天宗与人族荣辱与共,生死共存。若是众族入侵,人族危矣,那我等又如何自处?因此替众族妄下决断,讨伐众族,其中有何不妥之处?还望宗主训下。”
    苏屠屠哼哼冷笑,再次扫视因为恐惧而一个个俯首称臣的天宗大儒,不免觉得得人心者得天下,而看眼下情况,他们一个个显然都是对神面死心塌地的忠节死臣。此刻争论已无意义,但她还是前任所有人明白,这个天宗,有她在一日,那便是她的,而属于她的东西,谁都不能夺去。”
    苏屠屠质问道,“是吗?若是真如你所言,单凭我们天宗一己之力,又怎能和众族抗衡呢?剧本中所知,龙族本就人丁稀少,除了四大斗神之一的龙翼天苦苦支撑,自保都难,何来崛起之说?至于魔族一个个也并非好斗之辈,再之魔君闭关,何来讨伐之意,狐族吗?一个个天性散漫,好逸恶劳,更无独霸大陆之后,可见神面长老做此决定,实在荒谬。自开战以来,我等天阁死伤何其惨烈,听说龙族圣地三战三败,死伤天兵百万,血流成河,这都是因你一己之念所造成的,你身为阁主,又该如何处置?”
    神面忽然缓缓站起,慢慢抬头,静静的于苏屠屠冰冷的目光对视,缓缓道,“身为天兵,以执行命令为天职,这难道不是叶凡所致的空口大道吗?再者论来,龙族圣地三战,那一次不是申屠汹齐抗命不出,导致我方久攻不下,死伤惨重,最后龙族残部出逃,恐怕也和她脱不了关系,至于我给宗主的信,想必我也不用多说了,而宗族好好想想,这申屠汹齐到底是谁的人?到底听谁的命令?”
    一时间,整座大殿气氛变得格外凝重,苏屠屠和神面身上以此散发着无形而又强大的气息,压的其他人几乎快反不过气来,可其他人的心情,除了紧张便是异常兴奋,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阁主的咆哮,阁主的反击,他们心目中的神明,终于站起来了。
    对于这座天阁来说,这九重天上,执法神殿只是方寸之地,可这里所掀起来的风雨,仿佛能蔓延万里,震动四方。
    苏屠屠平淡的看着神面许久,忽然微微一笑道,“算了,这件事不想追究了,总之,天宗从今日起,所有的大小事务,都要向我报备,听明白了吗?神面长老。”
    神面拱手行礼,道出二字,“明白。”
    呼吸之间,苏屠屠飘舞着白色的身影,缓缓的走出执法神殿,两扇沉重的大门,在他背后慌慌关闭。
    直到这时,其他人财产是在将头抬起。
    据说当时,这些天宗大儒一个个回到各自的所在之处,身上所穿的衣物全部被汗水侵染。
    一时之间,天宗一重天到九重天瞬间炸开了锅,一个个忙忙碌碌,原本冷清万年的悬楼重现昔日的繁华,一个个神色紧张来去匆匆的人,络绎不绝地向悬楼里闯送着各种情报,要务。
    据说当时,有人战战兢兢的尝试着看一眼传说中神秘的宗主,却不料眼中映射着一位绝美的白衣姑娘,静静的看着床头墙壁上那副人物画像,平静的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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