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娘期期艾艾的望着孟善。
其实,她看见了那骑马的少年撞坏她的菜摊子,又飞快的离开了。
只是,那人都跑远了,她肯定是找不着的。
可是,她这些坏掉的菜,可是她辛辛苦苦种的,如今被人糟蹋了,她不得点好处,心里难受的很。
这才赖上了旁边的孟五。
本以为没人发现,没想到还是被孟善给看出来了。
“小公子,你看这……”
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没办法呀。
孟善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银票你只管收着就是。
只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以后,还请大娘莫要在冤枉了好人。”
今日冤枉了孟五,巧了他碰见了,若是冤枉他人,还不知道是什么境地。
“不敢了,不敢了。”
见孟善不追究她的责任,那妇人连忙千恩万谢。
“今天真是对不住,我保证日后决不会冤枉好人了。”
说完,她又对一旁的孟五弯腰道歉。
“实在是对不起啦,我不该冤枉了你。”
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现在倒开始对它低三下气了,孟五看着心里别扭的慌,因此,连忙摆了摆手。
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人群散开以后,孟善才有机会跟孟五说上话。
他们分开以后,他也给了孟五不少银两,按理说孟五不至于为了一点钱财与人起了争执啊!
但是,这个孟善却是不好问的,只能问起旁的。
“孟五,你是跟着小桃来的京都?”
韩青青就是京都人士,韩青青去世之后,庄婆婆肯定要带着小桃和小茶回丞相府的向韩伯父秉明的,孟五跟着她们一起来京都,也不奇怪。
见孟善问起,孟五自然的点了点头。
庄婆婆带着小桃和小茶,她们三个女子上路他实在是不放心,便跟着她们一起进京。
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那韩伯伯……”
孟善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韩青青的死,是孟善最难以接受的。
可以说,孟善是导致韩青青一生不幸的罪魁祸首。
来了京都,他不是没想过去丞相府请罪,可是,他不敢,也没有勇气面对痛失爱女的韩房之夫妇。
“公子,韩小姐的事情也也别放在心上了。”
孟五的安慰显得苍白无力,可是,他还是不忍心孟善一直迈不过心底的那道坎。
“韩丞相他们虽然很伤心,可是好歹韩大公子一直侍奉在他们二老左右。
他们心底的伤痛,总会被时间抹平的。”
孟善伤心的摇了摇头,“即便韩大哥一直陪在韩伯伯和韩伯母身边,可是却取代不了青青的位置。
毕竟,青青是韩伯父他们唯一的女儿。”
当初韩青青私自离京,远嫁和陵城,本就伤透了他们二老的心。
可是,在伤心,他们还是会是不是关心他们唯一的女儿的。
孟善无意间见过韩房之与孟子晖的通信,言辞之间,都是对韩青青的关爱之情。
或许是人老了,也放不下面子,他们从来不给韩青青写信,反而是让孟子晖这个女婿传达。
孟善之前还不知道为什么孟子晖不将这些信让韩青青看见,现在才知道,他是为了切断韩青青与京都的联系。
这些年来,韩房子未必没有给韩青青写过信件,兴许都被孟子晖暗中给拦了下来。
他应该也怕,怕韩青青一气之下离开和陵城吧。
孟善摇了摇头,不愿多想,等他克服了心底的难关,或许就能坦然面对韩房之夫妇,向他们道歉认罪了。
“那你现在是跟小桃她们一起,留在丞相府了吗?”
“这……”孟五尴尬的挠了挠头。
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孟善解释。
“怎么了,有什么话你还不能跟我说吗?”孟善拧眉说道。
刚才他就觉得奇怪,他留给孟五的银两不少,还有他们在丞相府当差,银两肯定不会缺着的,孟五怎么会因为区区几两银子就跟那妇人吵起来了呢。
突然,孟善皱起了眉头,猜测道:“难道,你没有跟小桃她们一起留在丞相府?”
若孟五只是护送她们回京,自己则没有随他们进丞相府,这些日子独自留在京都,生活难免会拮据。
孟五尴尬的笑了笑。
事情,远比孟善想得复杂。
孟五一路护送庄婆婆三人来到京都,他们自然是当天就去丞相府请了罪。
韩房之夫妇得知女儿突然去世的消息,也是大受打击,韩房之被气的当场吐血,之后更是一病不起。
韩青青的兄长韩董志赶来的时候看见当时兵荒马乱的局面,弄清原委之后也并未为难他们,而是着急忙慌替韩房之寻太医治病。
丞相府都乱成一锅粥了,下人们看他们四个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留在丞相府除了添乱,什么忙也帮不上,他们哪里还有脸面留在丞相府啊。
庄婆婆当时就带着他们几个离开了丞相府,离京多年,他们在京都并无任何亲人可以依靠。
一路上盘缠也都花的差不多了,最后还是孟善当初给孟五留得银两让他们在靠近城边的地方租了一个小院子,他们也才没有露宿街头。
还有刚才,孟五之所以不愿意赔钱,就因为他现在手头上的银两可是要维持他们四个人的生计的。
“竟是如此。”孟善喃喃道。
突然,孟善看着孟五手上提着的几副药,疑惑的问道:“你拿的药是做什么用的?”
难道,他们其中有人生病了?
孟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道:“是庄婆婆,老人家年纪大了,难免有个头疼脑热的。
幸好在咱们府上我也算是学过几天医术,倒是省了请大夫的钱,我看着情况去药店给庄婆婆拿了几副药,先凑合着用用。”
现在他们每天都是数着手指头过日子,能勒紧裤腰带就忍着不吃不喝。
更何况,现在庄婆婆病了,哪哪都需要钱。
这种救命钱,可不能让那妇人给赖了去。
听了孟五的解释,孟善心里越发自责不已。
“庄婆婆身体一向好得很,怎么说病了就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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