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佟羽霓今日甚乏累的,皇孙不知吃了什么,泻.了肚,太医瞧了说无事开了几副药,虽泻的次数少些,可还是不见好。人也虚着,奶嬷嬷守着,一会儿得了空还要回去看看。
昨夜一夜没睡,早起脸庞都是肿的,盖了两层粉勉强可以遮住,这宴会本就不想来,无奈太子那边不好交代。
与太子成婚以来,两人初还有些激情,可是渐渐的一些习惯与矛盾显现出来。
佟羽霓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从没有讨好迎合过某人,总觉得就算不做这个太子妃也还可以回蓬莱国。所以对太子就没什么热情。
今日受太子嘱托,来见见平阳侯府的四小姐,太子有意收入后宫,她也愿做顺水人情。
“各位夫人,太子妃在水榭备下了席面,劳烦随奴婢前去。”
太子妃的丫头领着众人绕过花园子,来到一处水榭,从九曲神桥步入了湖心,这里有处大大的亭子,早已备好了吃食。
如梦跟在大伯母身后,尽量不动声色,怎奈总有人想兴妖作怪。
不知谁在如梦身后踩了一脚她的纱裙,静谧的环境里响出刺耳的声音。
还好平儿反应及时,脱下自己的褙子披在了如梦身上。
待到回头看时,近处哪还有那作怪的人影。
“哎呀,这位姑娘的烟纱坏了呢,一会可怎么起舞。”
旁边几位小姐听罢,咯咯的笑了起来。如梦怎么会听不懂,对方在说她像舞姬。
而说此话的小姐乃是一身水粉色的锦缎裙,头梳双髻,个子矮小模样俏皮,但眼神恶毒。说完此话还狠狠的瞪了如梦一眼。
大伯母见如梦坏了衣衫,顿时慌了手脚,此次宴会甚是重要,这可如何是好?
平儿刚要上前开口训斥,奈何小姐拉回了她。
此次能来宴会的都不是寻常人家的,一个丫头是没有资格发言的。
“罢了,与个孩童计较什么。”
那水粉衣衫的小姐,听如梦叫她孩童,立马阴着一张脸。自己从十一岁起就不再发育,身高与身形皆停留在十一岁。如今马上及笄了,最避讳别人说自己矮小。
“你……得意什么,一个庶女。”
言外之意就是你这庶女就该低头走路,轻声说话,哪里可以反驳。
“我虽是庶女,可也是太子妃邀过来的,小姐慎言。”
“你……你……”
太子妃这个主人不是谁都可以置喙的,这个粉衣小姐也不敢胡乱言语。
这时她的小伙伴未免她尴尬,拉她退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扯着坏衣衫吃酒去啊。”
大伯母在外人诋毁如梦的时候一言不发,此时却凑上前询问。
平儿气结,哪有如此长辈,把人带出来又不护着。斜眼瞟了一眼朱氏。
“发生何事了?”
太子妃见后面跟着的人都没了动静,返回头瞧见几家小姐围在那里。
“回太子妃,无事,我家四丫头不小心扯坏了衣裳。”
大伯母这个软糯的性子展现的淋漓,她谁都不想得罪,单单舍出了自己孩子。
如梦此时不好说话,免得落下忤逆长辈的名声,唯有低头装乖顺。
“哦?平阳侯夫人,我都瞧见了,就莫说旁的了。”
朱氏听完太子妃的话,心里欣欣然,自己如此大度,息事宁人,不知会不会受到太子妃赏识。
可事实是太子妃颇为瞧不上她。
“这样吧,我找个丫头带你家小姐去换衫,想必就错过了吃酒,一会就在我宫里吃些吧。”
说完唤来个婢女,在耳旁轻语了几句。一旁的豪门贵女可炸开了锅,没成想让她丢了丑,却也成全了她。能一朝入得太子妃的后宫,谁人不知是何殊荣。
“好了,各位夫人都就坐吧。今日特意叫厨子备了醉仙鸭。夏日食用最是去火了。”
如梦走了后席间又恢复了热络,人人忙着称赞太子妃,早把侯门庶女的事忘了。
“小姐,这还没穿热乎的玲珑纱,就这么生生的扯了一个大口子。奴婢可瞧见了,就是那个矮挫矮挫的小姐踩的。”
“大伯父在朝堂想必也不受众人待见,我们受牵连了。”
“这大夫人也真是,没个长辈的样子。”
“算了,换完衣衫我们就避一避,也不去凑热闹了,叫大伯母自个儿熬着。”
“正是,也叫大夫人受尽白眼。”
“小姐,这是新的衣衫,您就在这间客房换吧。”
跟来的丫头将主仆俩带到一处房门前说。
如梦刚要关上房门,远处传来一声哀嚎,刚刚的婢女跑过去。
“奶嬷嬷您抱着皇孙跑来这里做什么?”
“老奴刚刚慌乱,听见姑娘的声音以为太子妃也在,快瞧瞧皇孙,有些不妥。”
“这太子妃还在宴客呢,我是来送客更衣的。”
“清菊姑娘,快救救老奴,皇孙若出了事老奴可活不成了。”
这个奶嬷嬷边哭边跪在地上,俩人拉扯间也不顾着怀里的皇孙。
如梦实在瞧不下去了,几步走上前抱起孩子,查看起来。
奶嬷嬷被人夺了皇孙,起初有些愣神,望向清菊寻求帮助。
“小姐,这是皇孙,出了差池奴婢不好交代,您交给我,我去寻太子妃。”
“已经出了差池了,皇孙今日都吃了何物?”
如梦的问询不容置疑,清菊赶紧看向奶嬷嬷。
“皇孙泻肚两日了,太子妃特嘱咐老奴不要喂旁的食物,只吃些人乳即可。老奴没敢再给旁的食物。”
“人都脱了水了,想是今日连人乳都没吃下吧。”
奶嬷嬷心虚,暗自低下了头。只顾哀嚎。
清菊懂了,这老奴主意甚大,这么大的事也敢私自瞒下。随即一脚踹去。
“你这老奴活腻了不成,妄太子妃如此信任。”
说完对着身后跟来的婢女吩咐马上去寻太子妃前来。
“好了,先救命,去给我拿盐巴和清水来。”
清菊也不知这个平阳侯的小姐要作甚,但她能看出皇孙脱了水,想必是有办法的吧,赶紧吩咐人去拿。
没一会东西拿来了,平儿接过皇孙,看着如梦调配盐水。
皇孙年纪尚小,盐巴过量恐对身体不适,之所以没叫人直接拿盐水,就是怕下人掌握不好量。
调好了盐水,拿着木汤匙一点点喂给皇孙,喝了几口又呛了出来。
“皇孙给我,平儿你来喂。”
如梦接过皇孙,立着拍了拍,与平儿又重新给他灌上盐水。
这一次颇为顺利,一碗盐水都进了肚子。不一会儿皇孙的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
清菊在旁看的心惊胆战,这碗盐水就能救命?去寻太子妃的丫头怎地还不回来。
“这里发生了何事?”
一身淡黄锦袍,腰系玉带,一头黑丝冠起,容貌俊朗略带威严。
能在太子府穿黄袍的恐就是太子无疑了。
“参见太子。”
“你不好好哄皇孙,在这里哭闹作甚?”
太子一眼瞧见了地上的奶嬷嬷,斥责道。
奶嬷嬷只顾着打颤,不敢回话。
“回太子,奴婢是送平阳侯小姐来客房更衣,奶嬷嬷抱着晕倒的皇孙跑来。”
太子此时才注意这个穿着奇怪的女子,里面是套重装,外面裹着个婢女的褙子。
这面容…堪称绝世,鸭蛋脸,只是略施粉黛就呈现出五官的轮廓。神态又淡然从容,叫人忍不住想与她攀谈。
“这位姑娘是?”
“回太子,小女乃平阳侯府行四的姑娘。”
“哦,你就是平阳侯府的四小姐?果然不俗。”
“太子,如今皇孙虽清醒了,可还是虚着”
如梦出声提醒太子,你的儿子还病着。
“来人,去寻太医来,带四小姐去皇孙寝殿。”
太子看来并不想放走自己,如今皇孙还在怀里,也不便推辞,只好随着宫人前去。
哪知太子今日怎地也闲着,跟着众人一起来到了皇孙这儿。
大家因着太子都颇拘束,规矩的立在一旁,太子却坐在了皇孙榻边,瞧着如梦给太子按着穴位。
不一会儿第一个打破僵局的人来了,太子妃几步走到皇孙的床榻边,看也没看太子,轻轻抚摸着皇孙的头。
“怎地还晕了?可有吃御医的药?”
清菊上前将刚刚发生的事说给了太子妃。
“狗奴才,皇孙一日未进汤水,你还敢欺瞒到现在。给我拖出去。”
“太子妃老奴冤啊,今日老奴胸痛难忍,怕皇孙断了粮,特特存了乳水给他,奈何皇孙不喜,您又忙于宴客,老奴不敢扰您啊…”
太子妃不听那奶嬷嬷解释,太子更是无动于衷,看着太子妃处理家政。
“四小姐今儿真是多亏了你,琛儿才能脱险。”
“太子妃客气了,小女名唤如梦,您叫我如梦就好。如今皇孙虽醒,可是并没脱险。”
佟羽霓听闻琛儿还有危险,扭头看着太子。
“爱妃莫急,太医马上就到。”
话落间,太医擦着汗背着药箱一路小跑进来。
“庸医,你那药汤怎地不见效果,这次再治不好皇孙,就给你送到皇上大殿前跪着。”
“太子妃恼怒这个太医,来了两次还没有人家侯府小姐的一碗盐水管用。
御医摸着皇孙的小手腕,静静地把摸了一阵儿,完事后开口问道:
“不知是哪位医者救的皇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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