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侯府的亲卫军烤兔子肉实在太香了,惹得大半日未进食的念小娇口馋不已,垂涎的眼神忍不住往对面跑。
李铁手突然走到念小娇的面前,扬起一整只刚刚烤至焦黄的肥兔,冲着念小娇道:“想吃?”
念小娇吞了吞口水,残存的意志让其别过脸去,口是心非地说了声:“不想。”
她可不信敌人是怕她饿死,来送吃的,大概也只是来戏耍一下自己罢了。
李铁手笑了笑,将考好的兔肉递至念小娇面前:“呐!饿了就先吃点吧。”
“下毒了?”
念小娇难以置信,对方真的是一片好心,不知不觉,小声嘀咕出来。
“犯不着,你们都已经是手下败将了,插翅难飞。况且,还得押送回京,等候皇上发落。毕竟,你们当中有......宫中之人。”
李铁手解释着。
念小娇循着李铁手的目光看向淳染染,这个宫中之人被李铁手的手下误伤,眼下正有人给她医治着,血早就止了,只是还有些虚弱罢了。
李铁手大手一挥,叫来一个手下:“给他们都送点兔肉,侯爷只说押送回京,可没说不许吃东西。”
“是!我这就去。”
......
在念小娇吃着香喷喷的烤兔肉之时,常润亿和李铁手立于一处角落。
常润亿有些不解的问:“叔父一向不甚关心身外事,今日倒是反常的很。怎么关心起这班不识好歹之人了?”
“哼!我做什么,还用的着向你交代?管好你自己吧。”
“听说叔父加入侯府前在苍穹阁,莫不是......对苍穹阁尚有旧情?”
“何以这般问?莫非......他们当中有苍穹阁之人”李铁手一脸震惊地看向常润亿。
看着李铁手的反应,常润亿心中开始犯嘀咕了,难道......真的误会叔父了?他只是顺手为之?
在常润亿的注视之下,李铁手脸不红心不跳地喝了一大口酒,喉间咕咚滚动一声,便已下肚。
“好酒!痛快......哈哈哈!来一口?”
李铁手将手中酒壶递给常润亿,又补充道:“吃肉不喝酒,哪有乐趣?”
“我......”
“你不会?”
李铁手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讶异地看向常润亿,还似乎带着些鄙夷的味道。
大概是自小装疯卖傻被人排挤着长大,最是受不了旁人瞧不起的眼神了。就这一眼,激起了常润亿的斗志:“谁说我不会!不就喝个酒吗?我喝给你看。”
常润亿言罢,从李铁手手中接过酒壶,便凑向嘴边大口喝了起来。
一口,便呛得猛咳不止,惹得一旁的李铁手拍打着常润亿的肩,笑得豪爽。
“哈哈哈!好小子!够豪气!”
在李铁手的鼓励之下,从未沾酒的常润亿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最后,一壶酒,多半到了常润亿的肚腹。
最后常润亿走路都有些颠了:“好喝,就是有些上头。”
“上头就对了,这酒啊,就是这个味儿,难得糊涂!”
最后,常润亿醉倒了。
常侯府的所有家将,全部醉倒了。
这下可高兴坏了念小娇她们了,简直是天赐良机,此时不跑,都对不住面前的这般猪队友。
唯有商弘,晦暗不明地看向地上横七竖八的醉汉:“不应该啊,他们五十多人,仅仅只喝了不到三十壶酒,怎么就醉了呢?莫非,有诈?”
念小娇踢了踢身旁一个“躺尸”,对商弘道:“瞧见没有,翻个身又睡了。就这德性,还有诈?”
纵然眼下的情形蹊跷,却是难得的逃离的好时机,逃跑之前,小鹿拔剑指向常润亿,大有一刀将其宰了的势头,不过看那剑指的方向,可能是拦腰而斩,也有可能是一刀阉割。
小鹿的动作吓坏了淳染染,惊呼道:“师傅!你干什么?”
“这般败类,留着祸害,污染空气,早些送他见阎王的好。”
“不好!”淳染染忍者剑伤的剧痛一步步挪了过来。
看着淳染染那扯痛伤口的样子,小鹿心疼极了,收起利刃,跑至淳染染面前,扶住了她的肩。
“瞧你,伤成这样,就不要乱动了。”
“你,不要伤害他,他也是一个可怜的,罪不致死。”
小鹿不甘心地回望了常润亿一眼,有淳染染的维护在前,他也不好再动手了。淳染染的剑伤处包扎着绷带,此时已经渗出血来了,看得小鹿揪心,索性打横抱起美人,径直送至马车以内。
惹得淳染染挣扎不已:“我可以走的。”
“不!你不可以!”
小鹿的霸道在淳染染眼中魅力无限,她挣扎不下,干脆倚靠在他的肩头。
小鹿将淳染染在马车的座位上放好,并且嘱咐念小娇好生照料,方才出帐驱马车。
商弘临走前拉住马缰,回首一看,一地的残火残酒,其中有个人,有那么一瞬,眼睛似乎睁开了。
这夜,刚刚逃出生天,念小娇她们还来不及高兴,便又陷入了新的困顿。
当她们行至一片山路之时,一侧山顶的石头突然簌簌地往下掉。
“这什么情况!”念小娇感受到马车的颠簸,从马车中探出来脑袋问道。
“不好,山崩了!”商弘答。
“那怎么办呀?”
“我们正好在山的中间,插翅难飞,不过......”
“不过什么?”
“你瞧这架势,我们再逗留下去,怕是难逃一劫,左边有个山洞,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虽然山崩了,但是只发生在右边。敢不敢赌,是条活路?”商弘问道。
念小娇皱着眉头,看着右边止不住落下的巨石,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都逃不过被巨石砸到的下场,那么大的石头,从天而降,如果真的被砸中了,怕是连渣滓都不剩了。
“不赌也是死,进得这山洞,还有一线生机。如果选错了。长眠于此,也是造化弄人,怨不得谁。赌!”念小娇复又向驾着马车的小鹿道:“淳染染就交给你了。”
一行人边躲边退,尽数入了左边的山洞,因为洞口太小,马匹进不来,眼睁睁看着被乱石压住,一声声嘶吼低鸣,如泣如诉,在谷底响彻。
念小娇抽吸着鼻子:“马儿马儿,你们一定要安歇,是我对不住你们,带着你们走上了绝路。来生,我来当马儿,你们当人,来驱使我。”
看着念小娇一个人小声嘀咕着,商弘看得是又心塞又想笑。
“天灾人祸,不可避免,放下方得自在。”
念小娇揉了揉哭得有些肿胀的眼睛,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难过也是真的。”
商弘揉了揉念小娇的后脑勺:“走吧丫头,这里不太安全,万一塌方沿到这边,就糟了。”
念小娇将手护在嘴周,形成一个喇叭状:“马儿们,你们一定要安宁啊。好好去投胎转世,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马。如果有命回去,我会找个庙宇和尚,替你们诵经,来世投个好胎。”
......
沿着山洞往里走,蛛网密布,这里久未来人,已经完全颓败,属于蜘蛛的天堂。
念小娇忍不住嘀咕:“怎么会这么多蜘蛛?大家小心些,还不知道有毒没毒。”
往里走了没多久,突然原本有一丝光亮的入口,变得漆黑一片。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现在,念小娇感觉脚下的地面都震动不已,最后......塌陷了......
跟着塌陷的窟窿,念小娇一直往下掉,直至一头猛扎进一个地下湖泊当中......
该说人生处处是惊喜好?还是人生处处是惊吓贴切?
念小娇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唯有挣扎着,晚上游。
当她终于破开水面,爬至岸边,唯有一丝力气,张嘴大口大口呼吸着。好一会儿,方才缓过劲头来。朝着四处张望,后知后觉,发现这里是有光的,眼下,自己变成了井底之蛙,抬头一看,不过就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透着惨白些月光,好歹能勉强视物。
只见周遭的植被极为繁茂,这里简直是一处遗漏的圣地,保存着最原始的植被,无人踏足,纯净。
青的树,绿的水。
“这简直是,世间遗漏的天堂。”
念小娇手轻轻抚过一株植被,看着其被自己弄得左右摇摆,生机勃勃的样子,不觉笑了起来,比自己从小呆过的幽冥大森林,还要漂亮。
“不知道这里,有无生灵?”
因为习有控兽之术,念小娇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子对动物的喜爱,有时候甚至觉得与动物相处比人类更自在。
闭着眼睛,感受的风的吹拂,水的流动,感受着一花一草的摇曳,果然,远处,有生灵的存在。
“喂!我是念小娇!这里是哪里啊!你为什么会生活在这里?”
念小娇冲着远处呼唤道。
“吼!”
回应念小娇的是一声嘶吼,今天动地的,石破天惊的。是凶禽猛兽的嘶吼。
换作旁人,早被这样的猛兽叫声吓得腿软,拔腿便跑了,可念小娇不一样,她喜欢大自然的一切,喜欢所有的动物,不管是娇小可爱的,还是野蛮霸道的,在她的眼中,都有一种别样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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