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念小娇聊得正欢之时,外间侍卫来报,仁亲王有急事求见,现在已经在大堂候着了。
在座的众人皆面面相觑,仁亲王?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亲自跑上一趟?个人危险都不顾了,万器堂虽然不是龙潭虎穴,但各有立场,指不定因为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将送上门的仁亲王噬骨拆肉,也是有可能的。
念小娇向小鹿言道:“我们俩去会会他,有什么事也好谈条件。”
小鹿跟着念小娇出得地宫,一路朝着大堂而去,远远便见仁亲王焦虑的背影,在那止不住地踱步。
念小娇皮笑肉不笑的一声呼喝:“哟!什么风把您这尊大佛请来了?有什么事情您差人说一声便行,别说我现在没什么大事情要忙,就算是十万火急,只要是仁亲王您需要,破除万难我也得先见了你不是,哪能劳驾你跑上这么一趟?”
仁亲王原本在那转着圈,听到念小娇的声音连忙定住脚步望了过来,原本灰暗的眼神中有一抹光亮升起,亦步亦趋向着念小娇迎来:“出大事情了!殿主!仓央国兵临城下了!”
兵临城下?
仁亲王的这声惊呼,令念小娇心中咯噔一下,有些慌了神:“仁亲王咱们坐下说。”
来访者仁亲王被念小娇引导着,在桌旁坐下,可即便已经坐在椅子上,那不安之感仍旧是深深笼罩在仁亲王的周围,令念小娇都有些坐不住了,仿佛他们坐的不是凳子,而是滚烫的石头,二人都有些坐立不安。
念小娇看了旁边一脸凝重的小鹿一眼,继续同仁亲王说道:“仁亲王,你刚刚说仓央国兵临城下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仁亲王哪怕在如此焦急的情况下,也以极简短的言语,将事情交代了一个清楚明白。原来驻守南天门的侍卫来报,辽步的城主辽欧,带了重甲精兵,人已经到了城下了。
听了仁亲王所言,念小娇极为震惊,眼下她正筹谋着与淳于业相对抗,可是具体的细节一直没想好,毕竟一旦大范围的开战,受苦的,还是无法选择出生与生活的黎明百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不愿一个个城池攻过去,这是杀敌一万自损八百的事情。
她和小鹿交换了一个眼神,淳于业这是撕破了最后一层遮羞布,直接刚上了。既然事实已然如此,再多想也无益。虽然没有仁亲王白知行的登门拜访,念小娇也会妥善安置城中百姓,可既然老天爷给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仁亲王主动示弱求好,当然得好好把握把握,争取同盟。
小鹿领会了念小娇的意思,主动接过仁亲王的话头:“不知仁亲王到访,可是为了谋求合作抗敌。”
仁亲王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只是辽步城中,辽欧的常备军,我还有信心打他个屁滚尿流。怕就怕,仓央只是将其当做一支先遣军,后头有更厉害的等着咱们呀!”
“是等着你!”小鹿纠正道。
“是是是!原本这事与你们无关,是仓央国和白岩国之间多年的纠葛。可我豁出这张老脸,也得和殿主商量商量,能否在城中势力扛不住的时候,帮衬一二?”
“仁亲王,我这一派江湖势力,又如何能与一国之师抗衡?森罗殿作为一个江湖门派,能有今日之成就地位,与其一贯低调的行为大相径庭,出手便是过去激进了,对于森罗殿而言暴露在阳光之下都难,你怕是太高看于我了。就怕心有余而力不足,没得拖累了王爷的大计。”
仁亲王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像猪肝色了:“我也知殿主的难处,只是,我实在是没得办法了,咱白岩国与仓央国实力悬殊,一旦开战,输是必然,只是时间问题,没有了对抗之力,苦的还是这满国的百姓呀......”
看着神情悲戚的仁亲王白知行,念小娇的心中也是不甚舒服的,曾经那么高傲的一个人,遇着事情了,在她一个晚辈面前低头,求的也只是一个喘息之机,一个未知的救援。
古人言,病急乱投医,这话果真是不假,今日还真让念小娇遇到了。
“仁亲王,我只能借你三分之一的人,毕竟像我们这样的帮派,能有如今成就,都是数百年的乃至上万年的积累。一旦损失惨重,那么很容易遭到其他门派的诟病,一个处理不好,我便是派中的千古罪人了。”
听了念小娇所言,仁亲王心中一惊,没想到念小娇松口这么容易。
“殿主大义,城中百姓都会感激于你的,如果白岩有翻盘的机会,能够击退仓央大军,我一定要在南门口建立一座雕像,让路过的每一个人,都敬仰膜拜你。”仁亲王面带微笑,说得诚挚。
念小娇摸摸浑身起来的鸡皮疙瘩:“我不要!那也太过渗人,我怕拜着拜着把我拜死了,我福源本就浅薄,怕是被一场场跪拜全部消散殆尽。”
仁亲王摸摸鼻头:“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过殿主明白其中厉害关系,还愿意出手相救,实在是令人感动。”
念小娇摆摆手:“高帽便不用给我带了,其他细节,你同小鹿商量吧。有结果了、或者重要战事发生,知会我一声即可。”
念小娇言罢便提前走了,只留下小鹿和仁亲王继续讨论其他细节。
辽欧带领着他的亲卫军,也只是守在城下形成威压之感,能明显感受得到,他也不敢冒进,行军打仗,怕的便是将领冲动易变,这样容易将整个军队置身于危险当中,眼下,看辽欧的那老神在在的监军模样,果真是老将军作派:
观而后定!
一切的变化是在这日晚上,白囿城中突然发声意外,尖叫声连连。
原来,城外的军队虽然没有寸进,可城中......
上百尸人游荡,无数人遭遇不幸,被尸人禁锢住一下便咬开颈部动脉,命丧当场。
一时间一股子阴郁气息笼罩在白囿城。
也惊动了已然安歇的念小娇,看着那熟悉的尸人,念小娇不得不相信这就是失踪的白囿尸人。
她手中的软鞭甩得呼呼直响,被打倒的尸人在地上连连滚了几圈,最终还是翻了个跟斗直立起来,这成了打不死的小强,比上次离开之时更加力大。
念小娇看了看被打倒在地打滚尸人,心沉入了谷底。眼前的人是十多天前不小心从雪岭逃窜而走的尸人,却又不是,因为抗击打能力变为更强,一刀砍下去,只见流出灰黑色的液体,满地浑浊不堪的污秽。
正常之人,沾染到些许污秽,皮肤会溃烂成疮,发现这一问题的念小娇,止住了同尸人厮杀的众人。
“将它们赶出城,我们人多,以点燃的火把一步步逼迫着他们出城即可,切切不要正面抗衡。经过这些天,它们已然被人驯服,较之先前更加厉害了。”
念小娇的话有仁亲王白知行的首肯,众人都照做了。
忙活了大半宿,总算是将所有尸人都赶出了白囿,趋向辽欧的军队。只是尸人进了辽欧阵营,验证了念小娇的猜测,果真没有引起半丝恐慌。看来,控尸之人,就在对方的军营当中。
其他人看向念小娇的目光充满了担忧,他们都知道眼前的这一切代表什么,代表着仙无玑同淳于业暗中勾结已深。能够丧尽天良以尸体为武器的,除了天阴派,再无第二个门派有心肝有实力能够做到。
劳累了大半宿,看着已经恢复安静的白囿,仁亲王遣散了众人回去休息,只留下了几队巡逻之人马。此次大战是个持久战,不能第一天便把所有战斗力耗损疲乏了。万一这正是敌方所期待的,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囿城会越来越危险,这不是白知行希望看到的。
只是,第二日,仁亲王收到了一个惊喜。
一个残破不堪的白囿城。
因为作夜被沾染黑色污秽之人,全部尸变了,将作夜巡逻的队伍尽数击溃,加入了尸变大军。
练就尸毒解药的药材难寻,上次在雪岭已经全部用完,所以此刻,叶老也毫无办法,他说,唯有火化,方能一劳永逸。
念小娇有些不忍心地问道:“打不死,砍不死,直接火化,他们得多疼呀!”
叶老抚过下巴的白须:“你说的我又何尝没想过,只能说,它们已经不是人类的思维,大抵,不知道疼痛为何物了吧。”
“怎么会?”
念小娇的脸色煞白,她都能从那些人的眼中看到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绝望之感,怎么可能不知道疼?聊以自。慰的说法罢了。
念小娇摆了摆手:“我不赞同,还是欠缺了些人伦。他们曾经生活在这座城市,是别人的夫君,儿子,父亲,我做不到,漠视这些。”
漠视活生生的生命,是念小娇心中的坎,她觉得自己如果这样做,总有一天报应不爽,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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