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个月份,天亮的早,等清出来大约有一盘子的时候,天已经彻底亮了,魏徴也穿戴整齐从房间出来了。
他此时还以为元暇去了正院母亲那里,便准备去一趟茅房,然后直接去前院处理公事。
结果走着走着,却在经过小厨房时下意识的停下了。
小厨房的门口处,元暇正在背对着他坐着,弯着腰低着头的看样子似乎是在忙碌什么。
他心中有几分好奇,便特意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想看一看她一大早的在做什么。
等走近后看了看水里的东西,又看着元暇手边清理好好的东西,他微微吃了一惊:“裴元暇,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他心里对出现在厨房门口的这两盆蝉,还有她的这个行为,都感到十分的不解。所以他下意识的喊了元暇的全名,也是从成亲到现在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的喊元暇。
元暇正在专心掐知了猴的屁股呢,被他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得咯噔一下。
扭过头来白了他一眼,她颇有些无语道:“干什么呢你大早上的,人吓人要吓死人的你不知道啊?你看不出来吗,我在清理知了猴,怎么,要来给我帮忙?”
魏徴皱着眉摇头,之后蹲下身子摸了摸盆子里的水。
见里面的水是凉的,他面上一恼,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再动弹。
在四周看了看,他拿过干净的帕子来给她仔细擦手上的水道:“真是胡闹,谁让你来碰这些冷水的?身子不适还不好好给我歇着?”
被他这么一提,元暇才忽然想起自己还在装经期呢。
她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过了会儿组织着语言辩解道:“你别那么严肃嘛,我只是醒来后没事做,来这里剥这些东西打发时间而已。其实这天都热了,不怎么凉,而且我也没怎么碰到水。”
“那也不行,你忘了你年前那次来月事时,你的小腹疼成什么样子了?乖乖听话,想要做什么,剩下让顾妈妈和巧儿来接着做。”魏徴脸色更难看了,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训斥。
他的话音刚落,顾妈妈和巧儿两个同时打开了门,又同时心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顾妈妈还好,到这儿后一看元暇清干净的那一部分,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可巧儿不行,她别说剥了,此时她的牙齿止不住的颤抖,怎么也忍不住心底的恐惧和恶心感。
元暇见魏徴的眉头越皱越紧,巧儿的身子也越来越抖,只好走出来干笑着打圆场道:“够了够了顾妈妈,剩下了的这些你洗多洗几遍洗干净就是了,没必要全剥的。
你帮我把我剥了的这部分先炒了,稍后等吃了早饭,再把剩余的炒了,炒的时候多放些油,油多才好吃。”
等顾妈妈应下,拿着剥干净的知了猴进去厨房后,元暇又走到巧儿面前出言安慰她:“巧儿,别怕了,不过是些小虫子而已。
你去大厨房取早饭去吧,大人稍后吃了饭,还要去前院忙正事呢。”说着,她给巧儿使了个眼色。
巧儿回过神来后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后,提着裙子不一会儿便跑出了院子。
元暇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身后见魏徴还在背着手放冷气,便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谁知魏徴也有些恼了,伸手戳了戳元暇的脑袋,语气略有些斥责的道:“你呀,就这么惯着她吧,这样下去,我看她迟早要被你惯坏。”
说完后,他又背着手小声嘀咕:“真不知道到底是谁伺候谁,谁是主子,谁才是奴才!”
“什么主子奴才的,你别总这么说,巧儿她还只是个孩子呢。何况,她那次不顾危险救了我嫂子,在我心里可不是奴才。”元暇心里有些不舒服,忍不住的出声反驳。
魏徴闻言正要瞪她,忽然想起她身子还不舒服呢,只好又软下脸来柔声道:“好,那是你的人,你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我们不说她了,说说这个吧,你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说着,他疑惑的指了指装知了猴的两个大盆。
他此时不再板着脸,元暇的心情也缓了缓,牵着嘴角笑着跟他说:“昨晚弄的啊,昨晚海華过来就是给我送这个的,我让她特地出钱帮我收的。你别看这东西看着恶心,吃起来可香脆了。”
说着,她跟他形容了下吃起来的感觉,还忍不住舔了舔唇。
魏徴笑而不语,没有跟她说他其实吃过这个东西,毕竟很多事都过去很久很久了。
这东西吃着的确是不错,和那些蝗虫一样,炸了后香香脆脆的。
两人在厨房的窗户处看着里面,元暇见顾妈妈已经生好了火,便走近了些给她指导。
顾妈妈还是第一次做这个东西,心情稍微有些紧张。
油热了以后,听元暇说可以把知了猴下锅了,她便呼啦一下把剥好的知了猴倒了进去。
倒进去后跟炒菜一样翻炒,元暇又说差不多了,可以倒盐巴后,她赶紧撒上了些盐巴继续翻。
待炒成了金黄色,她赶紧用盘子把铲出来,怕再炒下去糊了就白费一阵功夫了。
元暇闻着盘子里香喷喷的知了猴,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等不烫了,用筷子夹了一个先放在魏徴嘴巴里,然后又给自己夹了一个吃。
魏徴愣了一下,笑着把嘴巴里的吃下去,又看着元暇张开了嘴巴。
倒不是他觉得这有多好吃,而是忽然觉着,同用一双筷子没有多脏。
元暇没有多想,见他没有嫌弃吃这东西,心里特别高兴。笑着把嘴里的这个吃完了后,又咧着嘴笑着给他夹了一个。
久违的口感,香香脆脆的,咸度合适。两人一人一个,不一会便吃了一小盘。
等巧儿端着早饭回来后,魏徴只吃了一个花卷,喝了一碗甜豆花儿,之后便称已经饱了,擦了嘴去了前院。
元暇倒是好胃口,不止和他吃了同样的东西,等他离开后。又吃了几样别的。
等实在吃不下了,打了饱隔,她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了筷子。
她刚擦了嘴,郑海華便过来了,她看起来神采奕奕,看样子,昨夜在婆婆那里睡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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