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江湖

雾起

    
    李涣人随枪至,单脚负手稳稳落在了枪尾。
    那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渐沉,目光也暗了下来。吐出一口浊气,抿出舌来。“还不打算滚么?”李涣跳下枪来,将枪扯出。“走?”那人看了一眼李怡祥,将剑别回腰间,寒芒再现时,剑终是出鞘,“今天难得可以玩的尽兴!”
    李涣也不再多说什么,右手送出枪去,四下只听得红缨动风,枪尖破雾之声。那人支剑打开,李涣也立刻反应过来,另一手收住攻势,变刺为挥,横扫一枪。那人借机跳上枪去,稳住身形,两步踩上前去。李涣收回枪来,后弯腰躲过一剑,朝天蹬去。那人对准李涣,相互接上数脚,虽招招惊险,但许久未分出高下,二人拉开身来,许久没有动作。
    “哈哈,”又是那人笑道,“还没有拿出全力吧?”李涣脸色已是难看:“李家不知何时得罪了你?”
    “哼!”李怡祥缓过气来,“和他废话什么?只管先打去他那气焰!”
    “就不能好好说话么?”那人显得有些不满,“既然如此,只管一起上来便是。”
    “蒋元风。”门外又是一陌生男子的声音,“不知怎的还敢留在城中?”
    “诶?”蒋元风回过头去,“什么啊?就不能迟点再来么?”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毕竟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这座城中赫赫有名的月入楼楼主“欧阳清月”。
    “几日前大闹月入楼,让你活着离开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欧阳清月走进院中,“限你三日离开,今日可是第五日了。”
    “可是,”蒋元风把剑收回鞘中,“你有什么能让我离开的?”“不比往日了,”欧阳清月靠近蒋元风,低语了几句。欧阳清月走开身去,靠到了李涣身旁。
    “罢了罢了,”蒋元风摆摆手,“李兄,将来还会有机会的。那,再见了?”
    “等……”不待李涣多说些什么,蒋元风就几步跳出墙外,再不见身影。“行了行了,”李怡祥朝下压着手,“菜都该凉了,继续吧继续。”
    “欧阳兄,”李怡祥走到欧阳清月面前,“不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欧阳清月像是早有预料,从怀中拿出红色的请帖:“城中几大家,应当多少都有拿到吧?”
    “欧阳叔,”李涣插了进来,“后辈想同叔叔问些事情,能否借一步说话?”欧阳清月笑笑,把手搭到了李涣肩上:“三年不见贤侄,确是长高了不少啊。”李涣笑笑,拱手正准备回应,李怡祥一把打开了欧阳清月的手:“行了行了,客套话就不要说了,里屋请吧?”
    李怡祥没有跟欧阳清月和李涣进到内庄,只身忙着招呼客人去了。少了李怡祥,李涣到感到可以问的清净。
    “欧阳叔先坐吧。”李涣挽袖请欧阳清月坐下,给他倒起茶来。“欧阳叔,好像和蒋元风很是熟络啊?”李涣瞄了欧阳清月一眼,依旧是不变的笑意。“前几日打到月入楼的便是他了,”欧阳清月微叹,继续道,“只是他早应离开此处,今日却又……”
    “只是打入月入楼而已?”李涣坐到欧阳清月旁的椅上,“那叔叔的伤,可已痊愈?”欧阳清月抬头望了一眼李涣,拿过茶来:“只是坊间传闻罢了,倒是蒋元风他受到不少内伤。”
    “内伤?”李涣眯起眼,“那欧阳叔可知,这蒋元风的来路?”
    “自是不知,”欧阳清月抿着茶,“只是贤侄,我行了不远的路来赶这场宴席,现在却还是饿着肚子……”“啊,啊!”李涣拍着自己的头,“看我这……,还真是对不住欧阳叔了。”“无妨无妨,”欧阳清月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贤侄经这人一闹,应当也是没吃饱饭吧?”
    欧阳清月扯开话题,回到了宴上。宴本也是早就到了尾声。李涣叫过厨子,给欧阳清月令上了热菜,便准备回房歇息去了。
    “欧阳清月同你谈了什么?”李怡祥拉过李涣。“欧阳清月?”李涣低下头:“他与蒋元风必是有些道不明的干系。”
    “涣儿,”李怡祥示意李涣坐下,“你可知毒枫剑?”李涣摇了摇头。
    “毒枫剑,是早在二十年前的名剑了,”李怡祥凝视住李涣,“你们这些江湖后生也理应不知。”
    “当是时,西域邪教天行教直接与中原武林为敌,下属五阁,分别是司寒阁,御炎阁,冯风阁,令水阁,使岩阁。这毒枫剑,便是冯风阁阁主之物了。而今重现江湖,只怕又会是一场劫难。”
    “那父亲觉得这欧阳清月如何?”
    “自是有些古怪,”李怡祥望了眼欧阳清月,“和那蒋元风之间,总感觉有些纠缠不清。”
    ……
    月入楼。
    “蒋元风,”座上的女人抚着怀中的白猫,“段晓风那边的事,可已把风声漏出去了?”
    “天姑放心,”蒋元风脸上不见了应有的一丝笑容,“只是那枪流了出来。是该?”
    “李家庄那边?”天姑站起身来,放下那猫,“那边你先不必管了,使岩阁那边自有安排。接下来,你先跑一趟吴龙那边。”
    “吴龙?”蒋元风的脸上显出几分懊恼,“那种蛮横之人,我实在是不想与他打什么交到。”天姑看了他一眼,笑笑:“天行使昨日已经来过指示了,该怎么做,由不得你。”
    天姑靠近蒋元风,捏住他的脸,贴近蒋元风的耳朵:“岳华城那事,已是便宜你了,不管上面怎么任由你,你最好还是规矩点。”
    “哈哈哈,”蒋元风笑了起来,“天姑,你应当也不能如何管教我吧?”“管教?”天姑加强了手上的力气,蒋元风却依旧是笑着,“疯子!”天姑收回手来,离开了房间。
    蒋元风斜目看了眼房门,啐了一口唾沫。
    ……
    “李家庄?你们怎么想的?理由呢?理由!”
    “只管做便是。少不了你的好处,这一次,天主可就不仅仅是看中这武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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