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一声不吭,从崔疤瘌几人中间穿过去,问道:“干什么的?”
萧薇眯着眼抬头,笑着说:“他们说是收安保费的,哈哈哈。”
古来问号,这是值得开心的事么?
崔疤瘌道:“没错,爷是来收安保费的,赶紧交过来。”
古来道:“不交可以么?”
崔疤瘌有点傻眼。
这什么路子?
也不问收多少,张嘴就说不交了。
瞬间怀疑自己的震慑力。
崔疤瘌收安保费,靠面杀。
所谓面杀,就是他很丑,凶起来更丑,惨绝人寰的那种。
寻常人看到这样,早就吓死了。
交了保护费,赶紧让他走。
今天怎么了,姑娘不怕,书生不怕。
见过比自己更丑的?不可能啊,谁能比自己还丑。
崔疤瘌怒道:“你小子是不是欠揍,疤瘌爷收安保费,你也敢不交?”
古来走到他跟前,蹲下来,抱住头。
“古来,你干嘛呢,怎么蹲下了。”
萧薇问他,这举动好奇怪。
可做起来,流畅又丝滑,好像做过很多次似的。
崔疤瘌也觉的奇怪,没见过这样的,什么意思?
“哎,我说书生,怎么个意思?”
古来仰头:“打我一顿,安保费就不用交了吧?”
崔疤瘌和小弟哈哈笑成一团:“还有喜欢挨揍的!”
萧薇的五官皱在一起。
书生怎么了,要是皮痒,可以给他挠挠,挠哪都行。
干嘛要挨打呀。
古来问道:“不可以么?”
崔疤瘌道:“挨打当然可以,但安保费照交不误!”
古来叹气,走哪都有收保护费的。
“我有个办法,不用交保护费,几位想听听么?”
崔疤瘌道:“不会让这位姑娘伺候我们吧,你舍得?”
古来道:“当然不是,兄台的长相,只配让母蛤蟆伺候。”
“你说什么!”崔疤瘌怒道。
“你听到了。”
古来说:“还有一个办法,我把你们揍一顿,揍到不收保护费为止!”
耶!
萧薇暗暗庆贺,识趣的躲的更远。
“你找死!”
七八个拳头,骤然打了过来。
砰砰砰砰!
门被砸飞了,窗户砸出两个洞。
崔疤瘌四人没有走门,直接从院墙飞出去。
咚咚摔在地上。
从院子里,都能看到飞起的尘土。
“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
逃跑的脚步,又扬起一阵灰尘。
萧薇格格的笑了出来。
古来道:“今日挣的多,买了一壶酒,还有几个小菜。”
萧薇道:“我想喝点酒。”
“好!”
古来把小菜,都摆在桌上,又摆了两个杯子,给萧薇斟了一杯酒。
萧薇喝了,脸立刻红了。
更显的动人。
话也多了。
萧薇跟古来讲一路上的感受。
破庙里比宫殿舒服,林间的鸟叫,比御花园的好听。
古来应和着。
小女孩喜欢多愁善感,鸟不管飞到哪里,叫的不都一样么。
看萧薇享受的样子。
或许不同吧。
鸟飞到茅房顶上叫两声,还有通便的作用,此时飞过来,必然不会。
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心境,体会也不同,譬如茅房。
萧薇说,露宿荒野,听到的风像拉琴一样动听。
陌生人的肩膀,让他感受到温暖。
古来一怔。
没有自作多情的话,说的应该是他。
“古来,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萧薇说的有些动情。
古来道:“看出来了。”
萧薇有点忧郁:“大雍亡国,父王被吊死了,遗老遗少,逃到了饶县,号称饶都,建了个大雍小朝廷。”
“弟弟才十二岁,被硬推上了皇位,成了那些大臣的提线木偶。”
“他们从未想过复国,也没有想过社稷,整日的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朝堂乌烟瘴气。”
古来听的很认真。
就像深夜的时候,听某种鸟类啃树皮一样认真。
都听进去了,又好像风吹过皮肤。
吹过就吹过了,没往心里去。
这些个事,跟自己没关系,谁当皇帝,关他什么事。
萧薇若知道这心思,不知作何感想。
她脸红的厉害,还更感性了。
“后来,他们觉得我这个公主碍事了,总排挤我,甚至动了杀机。”
“我没心思争权夺利,我只是为了我弟弟,因为我是个姐姐。”
古来道:“嗯!”
萧薇说了这么多,该回应一下。
不然不礼貌。
萧薇激动道:“我就知道,你也这么认为的,对么?”
古来:“嗯?”
他这么说了么?“嗯,没错!”
古来又肯定一句。
话头都起了,就让萧薇说完吧。
省的整天跟他抢刷碗。
用开开心心,掩盖内心的痛苦。
“他们再争,也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离儿总归是安全的。”
“我厌倦了,就离开了饶都,天下之大,总能遇到我喜欢的地方吧。”
古来道:“时间能抹平伤痕,江湖水能冲走过往,你这样想?”
“对,我就这样想。”
萧薇喝了一口酒:“古来,楚州的事情了了,我想和你……”
咚咚咚,听到有人敲门。
古来道:“抱歉,我出去看看。”
萧薇有点懵,铺垫了很多,话已经说到最重要的地方。
谁这么没眼力劲。
酒意好像也没那么浓了,嘴撅起来。
醉酒不是很真,话却是真的。
古来应该能听出来,萧薇如是想。
拉开门,房东温良走了进来,哈哈两声假笑:“喝着呢?”
古来道:“来点?”
温良赶紧说:“不了,不了,跟先生说两句话就走。”
古来道:“请讲!”
温良很为难:“先生明日,恐怕得搬走了,您看这房钱?”
古来道:“日子还没到,为何要搬走呢,温大哥此话何意?”
温良叹气道:“崔疤瘌下午找过先生了吧?他是跟刀爷的,咱也惹不起。”
古来点头:“那我明白了。”
温良道:“那先生您看?”
古来道:“明日给您个答复,若要搬走,房钱就不用退了。”
温良道:“此话当真?”
古来道:“自然是真的,不过古某打听个事。”
温良道:“先生请说。”
古来道:“您刚说,崔疤瘌是跟刀爷的,对么?”
温良道:“没错,刀也是城郊这片的大佬,不好惹。”
古来道:“他住哪,您知道么?”
温良惊道:“先生想干嘛?刀爷可是管杀不管埋的主,先生不可鲁莽。”
古来道:“只是找刀爷商量商量,兴许能成呢。”
温良道:“先生,房钱我退你,可别连累了我,先生拍屁股能走,我可是这的坐地户,往哪走呢。”
古来道:“温大哥且放心,刀爷会给您个说法。”
温良道:“我听说,每日刀爷总会在福禄酒楼吃酒。”
古来道谢,温良走了出去。
萧薇很无辜的看着古来。
古来问道:“你喜欢这个小院么?”
萧薇点点头。
古来道:“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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