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在顾家大药房后院来回踱步心里暗想,大少为何要来虞东,老爷来信说今晚就到,自己私扣钱款的事情千万不能被大少爷发现!正想着便看到后院的门被一个人身材魁梧的壮汉推开,手上还拿着两箱行李。王掌柜正想大声喝问时便看到顾南君从门外走来。
王掌柜快步上前作揖说道:“大少爷,三年不见玉树临风更甚当年,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我已备好房间,大少爷现在是否过去休息?”
顾南君看了看王掌柜,关于王掌柜的记忆从心底泛起开口道:“王掌柜,南君这次来是来麻烦你的事情还很多,望王掌柜日后多多担待。”
王掌柜心中一喜,这少爷外出三年性格倒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彬彬有礼,就是不知是否还害怕耗子? 想着三年多前去见顾家大老爷时暂住的那一晚至今记忆犹新,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利用一下这个弱点,让他知难而退,早些回去,也好保全自己的晚节。
心里虽在想着但嘴上的活可不慢:“六子,带大少爷去厢房休息,其余人便带到六子你们住的地方一起挤一挤吧!”。
站在顾南君身后的的韩冷这时喝问到:“王掌柜您老年事已高?我可是新来的中医女先生,也是你们家大少爷的同学,你居然让我跟下人住在一起。”说完便抱紧顾南君的手臂摇晃起来喃喃细语道:“南君,你看看你们家的掌柜,这么不懂事,你说说他,我不要住下人住的地方“。
看着身旁的韩冷顾南君心里五味杂陈,虽然自己发现了她要暗害二娘的事,但却不能跟二娘直说,里子面子都要过去,况且暗害二娘的事就这么放她走太不合适,让她在药房里行医救人就当赎罪吧。刚才听到王掌柜安排韩冷住下人房间的欣喜就被韩冷这么一闹已然全无。
顾南君眉头紧锁:“王掌柜,不知韩小姐这个要求能否满足?”
王掌柜可是历世的人精,哪能看不出来韩冷的穿衣打扮,刚才这一句无非就是想知道韩冷跟顾南君之间的关系。
王掌柜急忙走到韩冷身前,拱手作揖并满怀歉意的说到:“对不起韩小姐,恕老朽眼拙,这就给您安排厢房,请韩小姐稍候片刻。六子,先带大少爷他们过去吧”
顾南君见状到:“等等过去吧,先进屋喝盏茶”。
“老朽终究是老了!这点小事情都没想到,大少爷对不起。快屋里请。六子,快去备茶。”说完便带路步入内堂。
顾南君跟韩冷落座后,王掌柜站在顾南君身旁便询问到:“大少爷,老爷来的信中说您是学的西医,在如今这个世道老百姓知道的可不是很多,需要我做什么吗?”
“王掌柜,西医开诊可不像咱们老祖宗的中医,门道颇大,有很多地方需要稍作改造,况且,我来这并非全部都是西医问诊,中医方面我也略通一二,毕竟我们顾家开药房这么多年了。而且我身旁的韩小姐跟我是一个大学的同学,她擅长的可是中医,日后顾家大药房便是中西结合。双剑合并,中西结合。定能让我们顾家大药房更上一层楼。”顾南君答道。
王掌柜连忙称是。在旁边的韩冷听闻这话心中一喜,南君这是把自己留下来了?便开口说道:“王掌柜,刚才的事有些唐突了,毕竟天色已晚又跟下人住在一个房间,身有不安,请多担待。”
王掌柜连忙摆手:”不敢不敢,韩小姐言重了,是老朽眼拙,是老朽糊涂,您能来我们顾家大药房坐诊是我们顾家的荣幸,日后还要多仰仗您“。
话音刚落,门外的六子便已来到门前。王掌柜接过六子捧着的茶壶,边倒满茶边说道:“不知大少爷要在虞东待多久?药房改造之事何日动工?” 顾南君略作沉思:“虞东短期内我不会离开,药房改造之事待会儿再跟王掌柜细谈,最好是明日动工。安排韩冷这事便也交与你了,韩冷你没意见吧?”
韩冷现在心里像吃了蜜一样,只要能在南君身边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赶忙回答:“没意见,没意见,听从南君安排”。
王掌柜心中暗急:这大少爷待得越久自己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要尽快让他自己回虞西去。方可能保障自己不被发现。心中的想法也逐渐成形。
随着六子的二次到来,韩冷去了厢房休息了,大厅里只留下了顾南君跟王掌柜在内房里交接药房改造之事,直至寅时二刻才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无话。
窗外的阳光透过门窗洒进屋里,顾南君伸了伸懒腰,此时早已日上三竿。一路的疲惫随着这一夜的过去也随之逝去。外面熙熙攘攘的叫卖声隐隐约约传入了耳中。顾南君慵懒的穿上了早已备在床边的衣服,早已在门外候着的六子听到屋里传出的动静,问道:“大少爷,您起来了吗?小的早已准备好了洗漱用具,需要现在把他们拿过来吗?”
话音刚落顾南君已然将门打开,对六子说到:“六子,以后不用在此等候,就当我没来一样吧,毕竟我是来当医生的,不是来当少爷的。” “大少爷,这是小的应该做的,没有您和顾家可能我早已饿死街头。”六子低着的头未曾抬起。
“我是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去前堂帮忙吧,认真对待每一个抓药的就是对顾家,对我最大的回报”。说完顾南君径自离去。
随着林家大门的扣声响起,顾南君已经站到了林家门前。漆黑的木门略有旧时衙门的风范。随着吱的一声,开门的门童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顾南君。顾南君随着门童的指引找到了在荷花池的林挽阳。
“挽阳,挽歌今日没有在家吗?为何只有你一人在此赏荷?”顾南君的话深深刺痛了林挽阳的神经。冲着顾南君大喊道:“顾南君,你给我滚,你我兄弟就此割袍断义,我妹等你数月有余,你却像人间蒸发一般,给你发了这么多信件都未曾回过一封。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欺骗我妹妹的感情。”话音刚落林挽阳的拳头狠狠的打在了顾南君的脸上。
顾南君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一拳,脚步有些踉跄,一个没站稳便已跌坐在地上。脑海中全是林挽阳说未曾来过书信的话。“林兄,手下留情,我有给挽歌写过书信,半月一封,为何你说我没曾写过书信?此中肯定有些许误会,如果我未曾写信,我又何故出现在你们林家?”。
林挽阳深思一下,这一拳已经打出去了,想收也是收不回来了。也当是替林挽歌出了一口恶气。“那你的意思是不止来过一封?可曾有证明?说不出来今日你我兄弟到此为止。”
顾南君深吸一口气,韩冷之前的所作所为浮现在脑海,是否是她从中作梗?这件事要回去好好问问,自己也未曾收到挽歌的书信,虽有怀疑但现在先稳住林挽阳是重中之重。
两人的动静引来了不远处的下人们,眼看着下人们正在匆匆赶来,林挽阳高声说到:“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不用过来。顾南君你想了这么久还没有任何头绪吗?看来这一拳打的还是不够。”看着满脸怒气的林挽阳看着自己顾南君何曾见到过林挽阳这个样子,再也忍不住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挽阳且慢,我怀疑是韩冷从中作梗,拦截了我跟挽歌的往来信件。你也知道韩冷的性格,如那狗皮膏药一般,那日我从林家回去后就一直跟着我。我写的信都通过家里的信差邮寄出去,她可能已经买通了我家信差,毕竟这个事她有钱,也做得出来。这事回去之后我要调查清除,我肯定会给林兄一个肯定的答案,给挽歌给自己一个交代。”
林挽阳怒意并未消散,冷冷地对顾南君说到:“顾南君,刚才的那一拳是我代表自己打你的。你好自为之吧,如若有下次,就不是拳头这么简单了,你走吧,我妹妹并未在家。”
“挽阳,是我的错,还恳请令妹出来一见,我愿当面解释清楚,给我一个机会。挽歌,挽歌你出来吧,是我错了,挽歌,是我错了………”顾南君的喊声再一次刺激了林挽阳的神经。林挽阳抓住顾南君胸口狠狠的说到:“顾南君,你给我滚啊,现在,立刻马上。不要再出现在我林家。来人,送客”说完松开了抓住顾南君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这时从远处赶来的下人连忙将顾南君扶起,“顾少爷,请吧,我家大少爷的话我也不敢不听”。看着唯唯诺诺的下人,顾南君长叹了一口气。“不过大小姐确实不在府上,今儿一大早大小姐就带着流苏出门了,好像去曹娥庙祈福去了。”下人说的话让顾南君重拾了信心,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原来不是林挽歌不出来见他。说时迟那是快,赶忙起身冲着林府大门外奔去,留下了下人站在原地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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