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湛对于她的哀求毫无所动,毕竟要是真把她留下,外面的风言风语,便再无法平息了。
不仅如此他以后想要摆脱这个女人就更难了。
他原本就不是心善之人,她是被别人买下的,至于她的命运,理应由她自己想办法改变,别人不可能一直帮着她的。
“以后你就留在尚书府伺候姜大人,若有违背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男子完全不理会姜湛的拒绝,存心要将她塞给姜湛。
他的主子耗费了那么多的银子,把这个女人弄来,为的就是能讨好姜湛。
毕竟他在科举考试中有着绝对的权利,而且皇上能把重任交给他,足以看出他在朝中的地位了。
如果能有他在科举中保驾护航的话,他的主子定会得偿所愿。
姜湛以为他们听懂了自己的拒绝,没想到他话说的那么清楚了,这人却完全视若无睹。
“来人,请他们出去。”姜湛烦了,索性就让府中的下人,把他们赶出去。
这里是他的府中,他愿意留下谁,乃是他的权利。
对方硬塞的做法,惹怒了姜湛。
妻子只要一个便此生足矣了,至于其他的那些莺莺燕燕,姜湛是没兴趣的。
他心都给了薛瑶,不会再有别人了,而此女的做法,也令他恶心。
先前他在船上时,已经跟她说的够明白了, 此生他的府中,绝不会有除薛瑶和下人以外的女子。
姜湛以为她是个聪明人,听懂了自己的暗示,可惜她今日之举,却让他满心烦躁。
女子被嫌弃之后,顿时心如死灰,她都不顾自己的颜面了,还是没能换回一个微不足道的名分,她恨不得当即死在姜湛的面前。
不过,她的命是别人的,现在连死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这种身不由己的日子,她是真过不了了,才会不顾自尊的哀求姜湛。
那日他手带着妻子过去时,她就知道姜湛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若能得他庇护,以后她定此生无忧。
可惜姜湛的庇护,全都给了自己的妻子,完全没有其他女子的位置。
他们被赶走后,姜湛心情还是不舒服。
今日之事,让他知道了科举考试黑暗的一面。
那女人成了别人的问路石,而她自己全都知道,却依然甘心被人利用。
姜湛对此很是厌烦,不过他的举动,同时也震慑住了,那些想要借由送礼,达成自己目的的人。
此事的动静不小,薛瑶很快就听说了,对此她觉得异常的可笑。
那些人竟然想出买个女人,送给姜湛的馊主意,真不知道他们脑袋里是不是全都变成了豆腐渣。
姜湛前脚才刚刚澄清,他们就把人送来,这不是想要让他自己打脸吗。
何况姜湛从来都说一不二的,他决定不要的人,就算是不穿衣服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看一眼的。
这一点薛瑶是完全没有顾虑的。
所以当府中的丫鬟告诉她,有人想给姜湛送女人时,薛瑶只是置之一笑,完全没有要冲过去阻止的意思。
其实她根本无需出手,姜湛就能自己处理了。
不过一个女人罢了,他要是真愿意接受,只怕后院早就妾室成群了。
朝中一些大臣,最是喜欢给自己想要讨好的官员送女人。
这事皇上也是知道的,因为那些大臣不仅用姻亲关系,来巩固两家关系,还很热衷于给皇上送女人。
他们觉得后宫里,要是能有他们自己的人,以后在朝中也能有所帮衬。
毕竟,有些时候无论他们说得再多,也不及几句枕边风有效果。
所以朝中不少大臣,都喜欢把自家女儿或是妹妹,塞进皇上的后宫。
薛瑶对此见怪不怪了,而且以前也不是没有人,送过女人给姜湛。
他对这段感情不会有二心的。
薛瑶的淡定,让府中很多下人很是佩服。
毕竟府中要是多个女人,她的地位虽不会受到威胁,但夫君就不再独属于她一人了。
“夫人怎么一点都没有受影响,难道她真的不怕,少爷接受那个女人?”
“你傻了吧,少爷要真会背叛夫人的话,夫人还能如此淡定?”
“听说这次送来的女很貌美,我怕少爷把持不住。”
“收起你的担心吧,我们夫人的容貌,即便是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一个被人当做礼物送来的歌姬,怎么能给夫人相比。”
“他们不会分开的,你们赶紧给我去做事,要是被夫人听见,你们还想不想留在尚书府了?”
……
薛瑶对于丫鬟的议论和猜测,一概听而不闻。
果然没过多久,前院就传来姜湛命人把他们赶走的消息。
丫鬟们顿时就不再提起此事了。
几天后,经过姜湛手下的明察暗访,他们终于确定了那艘船真正的主人。
原来他们见到的管事,只不过是个挡箭牌,真正的负责人乃是一个寡妇。
虽然京城之中,除了姜湛之外,暂时没有人查到她的身份。
不过姜湛相信没过多久,她的身份就会被人知道的。
即便她把自己的来历和身份都抹除的很干净,不过真要遇到有心想查的人,她同样无所遁形。
姜湛的人查到她居住的地方后,他便决定亲自过去,见对方一面。
他想要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她策划的,还是她毫不知情。
那个寡妇见到他时,神色很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来一样。
“姜大人比我想象中的,要来的早一些。”寡妇打开门,直接让姜湛进去了。
“既然你知道,自己会被查出来,为何还要做出这些事,难道你不知被人发现的下场?”姜湛挑了挑眉道。
“哼,我只是想要让他们无法参加科考罢了,而且那些东西,并不是我逼着他们吃的。”寡妇冷哼一声道。
“你的意思是,你针对的只是此次前来京城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姜湛眼神一凛。
他以为这女人是故意想要陷害所有去过船上的客人,如今看来是他猜错了。
“没错,我的目标只有他们。”寡妇冷笑道,“像他们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根本就没有资格做官。”
“你跟他们有何仇怨,要坏人前程?”对于寒窗苦读十年的学子而来,毁了他们的仕途,就跟杀了他们没什么区别。
她的做法虽不致命,却也让他们失去了最想要得到的一切。
“那你有没有想过,等他们做上官之后,会有多少人被他们辜负?”此人的情绪有些激动。
“你是不是跟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有过仇怨?”姜湛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她对学子的厌恶以及憎恨。
“当年我跟同乡的一个书生订下了婚约,我为了供他念书,一直在做绣活,只是那一次他落榜了,他回去之后我们便成婚了!”寡妇突然跟姜湛提起了自己的过去。
“他考中了举人,我本以为自己苦尽甘来了,结果他在中举之后,就攀上了知府的女儿,不顾我的苦苦哀求直接抛弃了我……”
她为了那负心汉,苦苦熬了三年,不知道绣了多少的荷包以及手帕,才凑够银子供他念书。
谁知他在出头之后,转身就不要她了。
她成婚后,一心相夫教子,不曾有过丝毫的过错,结果却被那个臭男人毁了一生。
原本对方若是愿意跟她和离,给她一些银两,让她可以自己度日,她心里也不会那么痛苦。
可惜对方非但没有这么做,还为了自己的前程,以及知府女儿的名声,故意诬陷她红杏出墙,给了她一纸休书不说,还暗地里怂恿族长让她浸猪笼。
她被沉入水底那一刻,就发过誓,若是不死必定找他们报仇。
老天有眼她被沉入湖里后,绑着她双手的绳子突然松动了。
她解开自己脚上的绳子之后,想尽办法逃过了一劫,她的家乡以捕鱼为生,从小会会水性。
不过这件事情根本没人知道,那些人把她丢下湖就走了,反而给了她一次重获新生的机会。
活下来之后,她离开了家乡,重新改名换姓,靠着做绣娘继续活下去。
机缘巧合之下,她被一个员外老爷看中,做了对方的妾室。
对方虽然有妻有子,但却在去世之前留了一笔银子给她,还给了她放妾书。
可惜她一直没能为对方生下一男半女。
她半生凄苦,皆是因那负心汉而起,所以在员外死后,她就生了报复之心。
结果还没等她出手,那人就带着妻儿去外地赴任了。
满心怒火无处可泄的她,就盯上了此次来京城的学子。
她觉得那些学子都跟自己之前的夫君一样,不是好东西,所以她想毁了那些人的机会……
姜湛听了她的叙述之后,心里没有半点的波动,毕竟天下悲惨之人太多了。
不过那些学子无辜受她迫害,她自是要给出一个交代的。
于是姜湛直接命人把她给抓起来,送去了刑部。
她的遭遇是令人同情,但也不能为她脱罪,她注定是要接受刑部的审问。
等一切结束后,皇上自然会给她惩罚。
姜湛查出真相后,直接命人查封了那条船。
虽然毒药是她放的,但其他人未必就一点都不知情,不过此人已经把所有的罪名都扛下了。
即便真还有人参与其中,这次也能全身而退了,毕竟皇上要的就是一个真相,好让众多学子,知道其中的秘密,好及时应对。
同时姜湛还直接遣散了船上所有的人,还了她们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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