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烂木上的众人纷纷转身,探向背后。
望着浑身金光闪闪的来人,皆都用力的揉搓着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忽然,汉子中间有人发出惊呼,悲观沮丧中突地喜从天降,激动得手舞足蹈。
“土财主?”
“这小金人,不就是老天赐给我们的财宝吗!”
“兄弟们,上啊!宰了这个土财主!”
“夺了这肥佬身上的金银财宝!什么窑子馆子咱们兄弟都吃得饱,睡得够!”
横倒在官道上的巨木枯树,众人欢呼着连连跃下,有的提着手中的家伙,也有的赤手空拳,皆都朝着那名穿着金光闪闪的土财主就冲了过去。
这群汉子兴奋的大喊大叫,也有人激动的泪流满面。更有甚者因为多日来粒米未食,浑身无力,双腿发软跟着跳下站立不稳。一下子就翻倒在地,后面的同伴避之不及皆都踩踏着这人身躯。
倒地的可怜虫满心的不甘,奋力地朝前爬动。誓要扒到金衣人跟前将其扑倒,分了这土财主身上的金银细软,好好的劫上一票!
刚刚踏至官道,站定身形的林雨生欲要大声问询。听闻前方众多黑衣汉子朝着自己狼哭鬼嚎的扑来,也是吓了一跳。
“我靠!什么鬼!”
低头瞧见路面上还躺着一个大胖子,正捧着方才自己丢出的那锭金子。肥硕的大圆脸上,表情痴迷地盯着手中的金子,如获至宝般地迷恋陶醉。
疑惑不已的林雨生,心中惊诧:“难不成这群人脑子都坏了?怎么一个个的都像是个疯子?”
瞧着前方,那群神经有问题的糙汉子正朝着自己扑来,站在原地不动的林雨生,双臂环肩托着下巴思索着。
砰砰砰!一阵阵的闷响。
奔涌而来的众人犹如冲撞到了无形的巨墙,纷纷撞得鼻歪眼斜,仰面而飞,皆都跌到十几丈外的空地上痛苦哀嚎。
甚是觉得莫名其妙的林雨生动了,毫不理会身旁这群疯癫之人,朝着远处倒木枯树上的瘦猴子走去。
“土财主…….别走!”
“让大爷…….劫上....你.....一票!”
官道路面上还在不停的爬动,已经被同伴踩踏伤势不轻的黑脸汉子,执着的奋力朝着金衣人爬来,口中还在不停的呼喊。
林雨生路过此人的时候,心生厌恶:“顿感这人有点像末日的丧尸。难道是一群脑子坏掉的怪物?把自己当成血食?”
见其口吐人言又觉得不像,也打住了斩妖除魔的心思。
地上爬动的黑脸汉子将要抓到自己的脚踝,随即跃步闪身让了过去,不受影响地继续朝着倒木上的瘦猴子走去。
站在枯木上的瘦猴子,见金衣人朝着自己行来,还在手中紧握钢刀,突然脱手掉落地面。
“当啷!”钢刀落地的声响。
如梦初醒的瘦猴子,见势不妙,立即转身撒腿就跑。柔韧极佳的小板儿跃起丈许高,猛的冲入了官道旁的树林里。
缓缓走来的林雨生,见到这个精神还算正常的瘦猴子,突然的钢刀脱手,也不知道被什么吓得急速逃跑。
瞧着这官道上的种种怪异,林雨生大嘴一咧,不怀好意地大笑起来。
“你们一个个都像得了失心疯似的,嘴里喊着打劫!这又跑什么跑!”
说罢。林雨生单手一招,那个瘦猴子已经消失的身形突然急速地倒飞而来,还在空中倒飞的瘦猴子发出如同杀猪般的嘶吼。
“大爷!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打劫了!再也不敢啦!”
“啪嗒!”
空中倒飞而回的瘦猴子,略小的身躯突然跌落在林雨生身前三步处的地面。像似身负重伤的瘦猴子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哀嚎,疼得满地打滚,翻滚着身躯,脏兮兮的衣襟粘着官道上的尘土。
“装!接着装!怎么的还想碰瓷本大爷是不是!”
“瞧着你也是个炼体境的武者,怎么佯装起泼皮无赖。”
“瘦猴子你听好了,本大爷数三声!要是还不起来,我就一脚踩死你!”
金光闪闪的袍袖环于胸前,林雨生笑眯眯的瞧着地上,这泼皮无赖。觉得甚是有趣,但也有些厌恶此人,转念一想计上心头。
“一!……...三!”
话音刚落,林雨生便抬起右脚照着地上的瘦猴子腰腹就跺了下去。
佯装重伤痛苦哀嚎的瘦猴子,听到金衣人数完‘一’,还在想着:“如果此人数到二的时候,自己就起身求饶。但是,进入到耳中的却是个‘三’!一向鬼点子贼多的他,心中也是暗骂,这金衣人好生个不要脸面,竟然耍诈坑自己!”
眼见金衣人的大脚,将要踏在自己腰身之时。
瘦猴子立即施展缩骨功,来了一个缩腰躬身,紧接着蜷身抱团,一招犰狳滚地十八翻。滑溜无比的身形,险之又险的避过了金衣人势大力沉的踏击。
侥幸逃命的瘦猴子,深知,不是眼前这金衣煞星的对手。立刻双膝跪倒,朝着金衣人拜服。
瑟瑟发抖的身躯,头如捣蒜般的连连磕碰地面,口中还在发出凄厉的求饶。
“大爷!请您高抬贵手!只要饶了小人和十几个弟兄的性命!您让我们干什么都成,给您当牛做马端屎倒尿也行!”
“给爷滚粗!”
“本大爷才不需要你们几个端屎倒尿!”
“我他妈,又不是瘫痪在床不能动弹!”
刚想吓唬这个瘦猴子,欲要继续抬脚踩踏此人的时候。忽然,看见地面上瘦瘦的汉子并没有继续选择逃走,而是跪下来磕头求饶。
能在生死危机面前,不再孤身窜逃,还能想着为自己的兄弟们求情。林雨生觉得此人心性应该也不坏,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也就不准备将其踩死。
但是,此人求饶的话语中,要给自己当牛做马,竟然还为自己端屎倒尿。本来就没什么火气的林雨生,反被这精瘦汉子求饶的话语,气得笑出声。
听力极好的瘦猴子,闻听这金衣煞星突然笑了,知晓自己和弟兄们的小命应该是保住了。
还在保持埋头跪地姿势,但是心里却想着如果继续讨好此人,说不准这个煞星如若良心发现,还能给自己施舍几个小钱。
正在俯身跪地的汉子心里打着小算盘的时候,金衣人忽然开口说道:“行了,还趴地上干什么,你给本大爷站起身来说话!”
闻听,金衣人让自己起身说话,果然这个煞星并没有继续踩下单足,要了自己的小命。既然一切都是如自己预料般无二,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瘦猴子心中也是后怕的惊呼:“好险好险!”
立即起身的瘦猴子却不敢站直腰杆,如同一条讨主人欢心的哈巴狗似的,点头哈腰。
虽然不敢直视眼前的金衣人,但机灵的小眼睛翻转之间,目力余光中还是瞧见这煞星的衣着华贵器宇不凡。
心思活络的瘦猴子不等林雨生问话,立刻热情且主动地附和:“老爷!您以后就是我亲主子!嘿嘿!您让小人往东,小人绝不往西!您要…....”
“得得得!你这个马屁精!给我打住!”
见到这个有些罗里吧嗦,但并不惹人厌的瘦猴子,竟然要滔滔不绝地拍起自己的马屁。林雨生连忙喝止此人的话语,一本正经的问道。
“瘦猴子,你叫什么?这里又是何地?”
“回禀老爷!小人姓杨,排行老二,大家都称呼我杨老二。”
“此处地名,名为铁牛矶丁字口。距离东面的隐昭城有一百三十余里。”
瘦猴子干脆利落的回答着金衣人的问话,心里却在思忖着:“怎么又一个打听问路之人。前有身披银袍玉面公子,这又来了个穿着金衣的煞星老爷。”
“嗯,还有一百多里路。”听闻着杨老二的回答,穿着金衣的林雨生轻声嘀咕着。
听见这身穿金衣锦袍,且浑身贵气无比的大老爷口中念叨的话语。
甚有心机的杨老二赶忙搭话:“老爷!此地距离繁华的隐昭城仅有一百多里了!小人从小生长在这吴越之地,对附近几座雄城都甚是了解,尤其这隐昭城!闭着眼睛都知道城中有几条街道和隐秘小巷,谁家的好看的小寡妇住在城中何处,我都门清!对隐昭城好吃的好玩的地方更是如数家珍!”
正当,杨老二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自己对隐昭城极为熟悉的时候。
“咚咚!”两声清脆的脑壳儿弹击之声。
“哎呦!”杨老二吃痛惨叫,不断的摩挫着头皮。
“杨老二,你不是说话诓骗本大爷?”林雨生手指弹崩了两下杨老二的脑壳儿,喝止打断其滔滔不绝,白话个没完。
“老爷,小人说的句句属实!”满脸委屈的杨老二可怜巴巴的望着金衣人。
就是这个时候。
“财主……别跑…….让我劫上一票!”
忽见,地上爬动之人,锲而不舍的朝着自己和瘦猴子爬来,神经质般的口中念叨个不停。
“你这群兄弟是不是疯了?怎么一个个都喊着财主!”林雨生紧盯着杨老二严肃地询问。
“这…….小人不敢隐瞒老爷!我们弟兄几人皆是干着刀头舔血的营生,是这隐昭城外小有名气的劫匪路霸。”知晓隐瞒不了什么,杨老二老实交代着自己的身份。
“就你们几个这个熊样,还是杀人如麻的劫匪?一个个瘦得跟麻杆子似的还刀口舔血?”
“又想着忽悠本大爷是不是!”
转身环视了一周,林雨生指着路边还在痛苦哀嚎的乌合之众,随即捧腹大笑。
听到金衣大老爷用怀疑的眼神,讥笑着自己和兄弟们活命的营生。
委屈愤然的杨老二心中不服,鼠胆气概油然而生。不知何时来的勇气,据理力争的反驳道:“大老爷!咱真的是这拦路劫道的土匪!瞧见那把钢刀没,俺用其宰了不少富庶豪绅!”
双眼含泪的杨老二,像似遭受了天大的委屈,口中结结巴巴蹦出几个字:“俺是干劫道的,土匪也有尊严!”
见这杨老二忽然大声喊叫反驳,讲着自己就是土匪路霸的时候,林雨生顿觉得好笑有趣。
“看来瞧不起一个弱者可以,但决不能不尊重他的职业营生,好一个劫道的土匪也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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