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墨松也匆匆带着郎中赶了进来,几人向着上坐的人行了一礼,赶快朝着沈南枝所在的方向而去。
陆云祁听着屋外一声又一声的请求,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朝着正堂的方向走去。墨竹毫不客气的将秋小娘从地上拉起来,紧跟在陆云祁的身后而去。
屋外的平哥儿看见自己的父亲满脸沉容,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不敢有半分微词,立刻站起来,低着头跟了上去。
几人一走,屋子里瞬间恢复了安静,只有站在床边的一众人,担忧的看向躺在床上的沈南枝:“郎家,我们姑奶奶有没有事?她附中的孩子有没有事情?”终是卷碧没有忍住,先开了口。
郎中一言不发,皱着眉头诊断。
卷碧还想要说些什么,被一旁的珠云拉住,摇了摇头,示意安心的等待。
半晌,郎中从凳子上站起来,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重:“夫人今日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恐怕对腹中的孩儿也造成了影响,老夫一会儿开几副安胎药,先稳住胎儿的胎心。你们一定要监督夫人按时服药。切记,在夫人临产之前,都不宜再受惊吓。否则,胎儿不保。”
“多谢郎中,多谢郎中,我们一定谨记,劳您费心了,您这边请。”姑奶奶和孩子都安然无恙,卷碧就放心了。
“姑娘不用谢,治病救人是老夫的职责所在,切切忠告。”郎中收拾好东西,指了指卷碧既然脸上的伤,“几位的伤口虽无致命的危险,但还是需要上些药,一会儿老夫给你们开一些,记得按时上药。”
“是是是,多谢郎中了。”卷碧引着郎中走了出去。
沈南枝再一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早上。
卷碧时时刻刻呆在屋里,已经盯着自家姑奶奶好些时辰了,一看到沈南枝睁开眼睛,便立刻凑了上去:“姑奶奶,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吃点什么东西?”
“你,嘴上的伤还疼不疼。”沈南枝没有回复她问的任何一个问题,反而更关心她们的身体。
卷碧没想到姑奶奶醒来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关心她们,她们前世是修了什么福气,今生可以服侍姑奶奶,卷碧摸了摸自己嘴上的疤痕,摇了摇头:“姑奶奶放心,二爷特意嘱咐郎中,给我们几个开的都是上好的伤药,敷了药,过了一晚上,如今都已经结痂了,不疼不疼。”
沈南枝点了点头,伤在身上,怎么可能不疼?既然她们不想让她担心,她也就不再过问了:“你们二爷呢?”
“二爷今日早早便就进宫求见太后娘娘去了。”卷碧扶着沈南枝走下来,如今姑奶奶的月份越来越大,她们必须时时刻刻的小心照顾着,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求见太后?所谓何事?”太后照拂他们,但是一般没有什么事情,陆云祁都不会特意去找,毕竟宫里人多眼杂,凡事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二爷没说,只是吩咐我们好生照顾姑奶奶,对了,姑奶奶,秋娘和绊橙两人被二爷发落了。”卷碧从锦盒中的首饰中挑出来一个白玉簪束住沈南枝的秀发,就再也没有做任何点缀。自从姑奶奶怀孕之后,二爷也特意提过,既然怀了孕,这些珠宝首饰,脂粉妆容能省则省,免得姑奶奶受累。
“发落?”沈南枝有些惊讶,虽然此事她们二人是第一帮凶,可到底没有伤了她的性命,陆云祁如此果断的将二人发落,会不会引起皇上和董氏的不满?
卷碧肯定的点点头,继续补充:“听其他人说,这还是平哥儿求来的呢。”
“平哥儿是个至情至孝的孩子,再不待见秋娘,她也是他的生身母亲,如今秋娘落了难,他作为儿子,自然不会无动于衷。”平哥儿会出面求情,在沈南枝的预料之中,只是她很想知道,陆云祁原本是打算如何处理,平哥儿求完情之后,还是发落了。
“秋娘谋害当家主母,虽谋害未成,其狼子野心依旧当诛。二爷原本打算将她交给官府发落,一旦查证,便是活罪可免,死罪难逃,平哥儿以放弃继承陆家家产为代价请求二爷放秋小娘一命。”放弃了最好,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也少了一份争执,表面工作谁不会做,自古以来亲兄弟因为家产反目成仇的数不胜数,这平哥儿这份气魄倒是令人敬佩。
“去看看早膳好了没。”事情沈南枝七七八八也有了个底,自然没有深讨下去的必要了,秋小娘和绊橙两人本来和她就没有什么交情,因为这件事情处理了,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愿,虽然面子上说不计较,可谁又愿意把丈夫与其他人分享。
“姑奶奶饿了,我马上去看。”卷碧心思比较直,沈南枝又是她的第一考虑,所以自然不会在意突然的话题转变。
沈南枝把玩着手中的簪子,心中思绪百千,平哥儿她是不介意抚养的,本身她也比较喜欢这个孩子,如今没了秋娘这个生母,于她于平哥儿也不失为一个好事。
吃完早膳,沈南枝回沈府看望了一下史氏和爹爹,在傍晚的时候赶了回来。
沈南枝没想到的是,陆云祁千里迢迢为她求了一道圣旨。
“你们家姑奶奶呢?”陆云祁做事情喜欢一劳永逸,既然已经暴露出来,那边不惜任何血本都要解决,更何况这个问题涉及到他的小女人以及腹中的孩子。
“姑奶奶在里屋读书呢,二爷快进去。”珠云将手中的刚换好的泥土拿出来,打算扔了去。
“行。”
沈南枝读了半天书也有些困意,这男人怎么昨等右等都等不回来,正打算合书睡觉,男人就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满脸笑意,似乎心情还不错。
“今日遇到什么好事了?这般高兴?”
陆云祁将手中明晃晃的圣旨放到桌子上,示意她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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