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晗似乎对眼前的女人,莫名的想要亲近。
可是脑海中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是摄政王妃,是当政路上的最大的敌人。
最开始她的确是为了自己,可自从除掉了各路的敌人后,摄政王妃的野心渐渐显露。
明面上她还和以前一样,都在尽心了尽力的帮助自己。
可如今所有的敌人,只剩下垂死挣扎的姜远成,她却还要严阵以待。
根据已知的消息,姜远成本早就该死,可是这次温清竹带着钟神医出城,特意见了一面姜远成,还说姜远成即将整军来袭。
“王妃,比起朕,姜远成可更想要杀了你,这次竟然还能安然回来,带回来这么一个消息,有点让朕怀疑呢?”姜远晗微微眯眼,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傅烈轻声问道:“清清,药已经温热了两遍,不能再等了。”
温清竹的事情已经办完,扬声回道:“进来吧,我和皇上的事情已经商谈得差不多。”
房门被推开,傅烈拎着食盒进来,绕过屏风,冲着姜远晗点了点头,就去过去温清竹面前坐下。
放下食盒,端出药碗,浓郁的药味顿时四散开来。
傅烈拿出调羹来问道:“可需要这个?”
“不用,我直接喝就好。”温清竹伸手接过,眼角的余光看见后面的姜远晗握了拳头,视线停在傅烈身上不动。
这种催眠术果然厉害!温清竹拿起碗来,仰起头一饮而尽。
才放下碗,傅烈就递了手帕过来,温清竹劳累了一个多时辰,也有些累了,扶着傅烈的手躺下,很快入睡。
傅烈起身,拉下了帘子,转身望着姜远晗问道:“陛下可还有什么事情?”
“自然是有,可否请摄政王出来聊一聊?”姜远晗侧身,指了指外面。
视线不经意的落在床帘上,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一样。
他的异样,傅烈不是没察觉,但这个时候,清清会对皇上做什么呢?
除了皇上的病。
到了门外,夜里下了小雪,庭院的石板路和花木上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灯笼发出暖色的光,笼罩着二人,在地面上投出一片阴影来。
“关于这次叛军的事情,摄政王有何指教?”姜远晗负手而立,视线落在盖上薄雪的枝丫上。
傅烈眼神微动,这件事情不是早就商议好了吗?
皇上在这个时候提起来,难道还有别的意思?
斟酌了会,傅烈回问 :“一切听从皇上的安排。”
哼!果然如此!
姜远晗斜睨着身边人,摄政王不愧是摄政王,哪怕私藏了杨家军,竟然还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既然如此,那叛军的事情,就不劳烦摄政王插手了,朕会亲自歼灭朕的好皇兄。”
说完这话,姜远晗拂袖而,等候着小方子,连忙招呼着宫人们,掌灯的掌灯,撑伞的撑伞,簇拥着他离去。
不到片刻,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傅烈挥了挥手,吩咐暗卫道:“去找杨六过来,我有事情和他商议。”
宣政殿中,姜远晗脸色很不好看,目光沉沉的望着面前的人,一言不发。
伺候在一旁的小方子感觉很不对,皇上往常从王妃那儿回来,就算不高兴,脸色也不会这么难看才是。
难道和王妃起了冲突吗?
没能等到皇上的回答,温明轩叹了一气,抬眸问道:“陛下,臣姐如今刚生完孩子,很多事情他都不适合插手,关于姜远成的这件事情,臣建议皇上亲自来办,最好也不要让摄政王参与进来。”
忽的一声冷笑,姜远晗伸手拿起一本参摄政王的奏章,淡淡的道:“温大人这是觉得,摄政王急流勇退,朕就必须放过他吗?”
这莫名的敌意是怎么回事?温明轩觉得很是奇怪,往常的皇上的确想要杀了摄政王,但平时是绝对不会显现出来的。
现在直接表明态度,是说明他终于放下了对姐夫的杀心吗?
温明轩不敢托大,特别是现在外面的流言还没彻底消失。
他抬手回道:“一切听从皇上的安排,等这次叛军结束,摄政万的确也该还政给陛下。”
姜远晗的眉头皱得更深,温明轩这是把君臣放在最前面吗?
脑海中忽然想起温明轩侍读的时候,明轩哥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
正当他要松懈下来,门外忽然有人通报:“启禀皇上,皇后求见。”
姜远晗顿时眉头一皱,他好像记得,明轩哥和皇后是两情相悦,自己一直想要成全他们来着。
为什么是自己的皇后,他要成全温明轩?
难道因为惧怕摄政王妃的势力?
“宣!”姜远晗眸色更加深沉。
同时温明轩启禀告退,这次姜远晗却没有同意,反而笑起来道:“明轩哥和皇后都是老朋友,刚好可以见见。”
温明轩的脸色顿时怪异起来,这不仅打算放过摄政王,还想要提前放过霖霖吗?
当初成婚虽然是权宜之计,可卫卿霖毕竟是皇后,这里还是宣政殿,暗处不知道有多少文武百官的眼线。
一旦有了什么逾矩,出事可就是霖霖。
思及至此,温明轩端正神色道:“陛下,既然皇后觐见,定然是有要事相商,臣告退。”
“站住!”姜远晗的语气冷下来,温明轩抬头看过去的时候,身后已经传来脚步声。
刚进来的卫卿霖也很是诧异,怎么明轩哥哥还在这里?
她端了夜宵进来,到了姜远晗面前停下。
下面的温明轩立刻行礼:“臣参见皇后,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中原书吧
卫卿霖的神色很淡:“本宫和皇上有话要说,你怎么还不退下?”
“臣……”温明轩看向了卫卿霖身边的人。
卫卿霖也奇怪的看过去:“皇上不让他走的?”
拿起了夜宵,姜远晗回道:“是啊,朕想着你们也很久没见了。”
这话一出,卫卿霖顿时古怪的反问:“陛下,臣妾是皇后,大齐国母,哪怕以前和温大人是朋友,但毕竟是君臣了,臣妾怎么能单独和臣子相处?”
“皇后说的是,臣告退。”温明轩顺势接话,行了一礼起身告退。
等温明轩一走,卫卿霖就会让闲杂人等退下。
姜远晗也放下了手里没动的夜宵,凝目看着她道:“皇后深夜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是夜宵吧?”
“当然不是。”见没有了外人,卫卿霖自己去柱子后面挪了椅子出来, 疲惫的靠上去动也不动。
这情形看得姜远晗直皱眉,他的皇后是这样子的?
卫卿霖也察觉到了他的实现,顿时端坐好,有点不解的问道:“皇上真的要把太子送去摄政王府?”
“太子?”姜远晗脑袋蒙了一下,但很快想起这个太子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关于太子生母的事情,他只记得,是一个随身伺候他的小宫女。
有孩子很正常,但这么早册封太子,而且太子还是交给皇后照顾?
难道是皇后无法生育?
脑海中的疑问太多,让他一下子忘了时间,直到面前有一只纤纤玉手在摇晃,他一手抓住。
卫卿霖顿时怔了怔,这么近距离的看皇上,她才发现皇上的眼神好像不太一样。
难道又是那些人格出现了?
她顿时深吸一口气,恭敬的问道:“皇上可还记得,你想要杀了谁?”
姜远晗的眼神一沉:“这话你不该问。”
情绪很稳定,可他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冰冷?
两个人这么对视着,心思各异。
皇后知道的事情不少,看来她也有异心,毕竟是喜欢明轩哥的女人。
姜远晗决定要好好防备皇后。
难道皇上这是又出现了新人格?
卫卿霖决定谨慎行事,决不能再露出一点状况来。
双方忽然很有默契的开口。
“皇上。”
“皇后。”
顿了一下,姜远晗松了手,卫卿霖退下,恭敬的等着他开口。
而姜远晗也在等着卫卿霖开口。
长久的沉默后,小方子低声提醒道:“陛下,该歇息了。”
姜远晗心里一动:“既然皇后来了,那就留在宣政殿伺候朕吧。”
“是。”卫卿霖恭敬的回答。
沐浴过后,姜远晗一进寝殿,就看见卫卿霖站在床前。
她穿着睡袍,头发披散,脸上不施粉黛,在橘色的灯光下,越发显得动人。
心里忽然间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是姐姐在这里就好了。
与此同时,眼前卫卿霖的脸忽然变成温清竹的脸,惊得姜远晗脑袋一震,不仅伸手扶住了额头。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想要那个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卫卿霖一看他扶额,担心是他病情严重,连忙要上前来:“陛下。”
“站住!”姜远晗抬手止住了她,忽然手指着外面道,“你走!马上走!朕不想看见你!”
不对!往常就算病发,也绝对不是让她马上走,要么留下她问话,要么会问她是谁?
卫卿霖米娜脸蛋有的问道:“陛下,你看起来很不好,要不要叫太医,臣妾是你的皇后,皇后,陛下知道吗?”
“朕知道!你给朕立刻走!小方子!立刻让皇后走!”姜远晗头痛欲裂,脚步不稳,蹒跚了几步才扶住门框。
他这样子,卫卿霖虽然担心,但更怕刺激他,只能立刻退下。
到了侧殿换好衣裳,梳洗一番后,卫卿霖命人去找了当归过来,同时准备出宫去见一见温清竹。
王府内,温清竹是在绿陶细碎的声音中醒的。
听见了卫卿霖的声音,便出声喊道:“让霖霖进来吧,我醒了。”
有人推门而入,卫卿霖很快绕过屏风,帮忙把温清竹扶起来。
关于今晚宣政殿的事情,她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最后问道:“皇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他相同而已,他现在不喜欢我了。”温清竹想起姜远晗清醒后的眼神,忽然笑了起来。
以前她从不在乎别人的喜欢,不管是前世的傅烈,还是这一世的苏活。
她都没有任何负担,可唯独姜远晗,她真的做不到不在意。
卫卿霖感觉事情不对:“你确定?不是因为那个想要杀了姐姐的人格再次出现?”
“确定。”温清竹握住她的手,“但他的病情控制不了多久,那些人格会逐一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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