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不多,但是送入摄政王府的礼物,却如流水一般进来。
这些东西可不是小数目,温清竹特意让王赤来清点这些东西。
西北那边,匈奴和大将军府的礼物也到了。
负责运送的人是沈玉,一同过来的人还有阿伊莎和吉安达。
王赤看见来人,吩咐了属下一句,转头迎上去。
“沈公子,阿伊莎大人,吉安达大人,这边请。”
他抬手指了指后院的方向。
贾家的生意后来就是被眼前这位王赤接手,现在还在王府负责事情,沈玉自然不敢小看,愈发的客气起来。
“王管事,您请您请。”沈玉也跟着抬手。
两人走在前面,阿伊莎饶是心理做好准备,还是被王府的雕梁画栋,看不尽的亭台楼阁所震撼。
吉安达脸上也有机动,但他并不是因为眼前的王府而激动,而是终于有能看见大人了!
分花拂柳,一路穿行,他们来到了主院这边。
相比前院,这里看起来简单许多,但在这冬天里,花木依然繁盛,绿树红花,让人眼里充满了色彩。
阿伊莎情不自禁的说了句:“原来中原这么美啊,早知道不该接受和谈的。”
走在前面的沈玉一直关注着后面的动静,听见他说了这话,顿时咳嗽了一句。
王赤并没有神情变化,停在了台阶下:“沈公子,两位大人,前院那边还有事,我这边还需要过去。”
屋内的绿陶早就看见他们,连忙出来,接过了王赤的话:“你去忙吧,他们交给我。”
领着他们进屋,梁平淑就带着周怡去了隔壁房间。
温清竹休养了一个月,已经是气色大好,特别是看阿伊莎和吉安达的到来,神情更激动。
“烁姐姐还好吗?”
阿伊莎要回话,不想被吉安达一步上前抢了先:“很好!王后说她还要负责冬日的粮食发放,所以不能过来,特意让我前来的代替看望大人。”
说着他拿出一封信来递了过去,双眼发亮的看着温清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温清竹一手接过信,一手拍拍他的肩膀:“既然来了,刚好可以在京城多留几天。”
想到张轲那边送来的消息,她唇角一弯道:“刚好可以看一次好戏。”
她没有立刻看信,而是招呼着沈玉阿伊莎他们坐下,问着匈奴那边的情况:“今年的冬天,粮食衣物都足够吧?”
阿伊莎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都足够,大齐提供了五成,王后已经在慢慢普及种植,加上先前的存粮,今年不会再饿死人了。”
“那就好。”温清竹真心的笑起来,匈奴人能吃饱穿暖,就证明这个联姻计划是正确的。
聊了一会儿,沈玉见她时不时看桌面上的信件,趁着空隙告辞退下,也该去见见齐国皇帝了。
毕竟阿伊莎这次过来,是作为匈奴使臣来的。
他们不知道的,宣政殿的气氛很凝重。
卫林给皇帝说明了阿伊莎直接摄政王府的事情后,姜远晗就一直没再说话,而是看着面前的奏章沉思。
这是礼部左侍郎写的奏章,狠狠的把张轲夸赞了一遍。
他记得这个张轲,好像是摄政王妃的推荐,自己才毫不犹豫的让他当了吏部尚书。
“大人,匈奴使臣来京,没有直接觐见皇上,而是直接去了摄政王妃,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天下是摄政王的呢!”有人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卫林掀了掀眼皮,是个礼部的人,这种事情,要么是御史台的人来弹劾,要么就是礼部的人。
不算逾矩,可另一边,御史台的金元宝站着一言不发,双眼发直的看着地面,显然是走神了。
姜远晗抬起头,问着下面的金元宝:“金大人,你觉得这件事情有何不妥?”
被点名的金元宝有些茫然的抬头,看见皇上和其余的大臣都在看自己,连忙低头道:“抱歉,臣有事,要去摄政王府一趟。”
“准。”姜远晗知道他的事情,也没有为难。
先前开口的那位官员顿时脸色一喜,这是要去问罪了?
卫林摇了摇头,皇上的根基果然还是太浅,有点用的金元宝和万鸿羽,也都和摄政王妃牵扯不清。
他的小动作,姜远晗自然没有放过,顺着问道:“卫大人可是有什么意见?”
“臣认为,匈奴王后和摄政王妃的好,来的使臣也是摄政王妃的故旧,想必只是简单的见一见。”卫林如实回答。
这并不是为温清竹开脱,而匈奴使臣若是悄悄地去,他自然会有所怀疑,可偏偏他们是光明正大的去,卫林不认为这个时候的摄政王会这么干。
面露喜色的礼部官员顿时脸色一黑,这卫林难道也是摄政王府的人?
忽然间, 他想一件事情来,卫林的确曾经借了摄政王妃的东风。
他这要开口反驳,殿外有太监通报:“启禀皇上,匈奴使臣阿伊莎大人求见。”
姜远晗笑了起来:“宣!”361读书
王府主院内,吉安达和温清竹说了很多雷烁有关的事情。
他的中原话越来越好,而且说得活灵活现,还逗得温清竹笑声不断。
温清竹看了眼外面,冷不丁的开口问道:“贺赖来了对吗?”
吉安达一怔,随即低头,很是不安的道:“嗯,大人别生气,贺赖将军快要出征了,他,他想再来看看大人一眼,先前听说大人难产,姜远成还怎么都杀不死,贺赖将军很担心。”
他悄悄的抬起眼眸,看见温清竹脸上并没有不悦,这才放心的说起来:“先前白狼山被炸,姜远成从里面得到了一些东西,还得到了一个人,贺赖将军已经查明,那个人就是先前名噪一时的王默。”
“王默?”温清竹心里一凛。
她倒是差点忘记了这个人,先前被关在白狼上里面,听多泽的意思,不会有大问题。
想起多泽,温清竹神色有些冷肃:“多泽和你们匈奴可有联系?”
吉安达摇头:“没有,自从白狼山被炸毁,他就消失了,贺赖将军也找不到他,不过大王说,他肯定来中原找大人了,难道他没联系大人吗?”
“这倒不是,我知道他来了,但是他并没有主动要见我的意思。”温清竹心里仿佛梗着一根刺,喜儿的死就是多泽说的。
那时候的自己根本不相信。
她的神色变幻,让吉安达忍不住的问道:“多泽的行踪,的确诡异,但是贺赖将军对付他很有一手,要不要让贺赖将军去——”
“不用!”温清竹想也不想的拒绝,见吉安达神情落寞,便解释道,“这里是京城,你们毕竟是匈奴人,贺赖行动的话,肯定会被人察觉。”
吉安达稍稍安心:“原来是这样。”
过了会,温清竹看见门外阿伊莎和沈玉努回来,心里忽然有了其他的想法。
低声对吉安达道:“你让贺赖晚上过来,我有话和他说。”
“好!”吉安达顿时笑起来。
阿伊莎进屋后,坐都坐,直言问道:“你们的皇帝是不是忌惮你和傅烈了?”
身边的沈玉忍不住的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道:“这话在这里说说就行,去了外面,决不能多说一个字。”
“我怕什么!本就是实话啊!”阿伊莎不以为意的坐下。
撩了撩裙子又对温清竹道:“不过以你们的实力,也不用担心,真想要取而代之,早就动手了!”
沈玉呼吸一滞,简直想捂住她的嘴。
温清竹笑了笑,并不担心:“大人怎么觉得我们没有取而代之的意思呢?”
“真的吗?”阿伊莎的眼睛瞬间发光,“赶紧动手啊!刚才见你们的皇上,他还好,可他的臣子,不是阴阳怪气的,就是心机深沉,和裴奕一样讨厌。”
这话可算把温清竹逗乐了,掩唇一笑道:“你可别说裴奕的坏话,他现在也在京城呢,万一被他听到,怕是要把你记在小本本上。”
阿伊莎直接按住腰间的刀:“我不怕他!”
与此同时,京郊一处别院内,正在看书的裴奕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恰好门口有人出现,裴奕看都不看,连忙露出一个笑容起身道:“苗苗,你来了。”
薛苗苗快步走进屋里,把手里的汤药放下,冷漠的说了一句:“爷爷让我送来的!”
她转身要走,结果手腕忽然被抓住,薛苗苗反手就是一掌过去。
裴奕迅速的抬手,轻巧的拦下,神色认真的道:“你打不过我。”
“你放开我!别以为你救了飞沉哥哥,我就忘记你的所作所为!”薛苗苗冷着脸,但心里其实在发抖。
明知道裴奕折返去救谢飞沉,就是利用了他,好让自己不能狠下决心。
毕竟他真的救了飞沉哥哥一命。
这一点薛苗苗无法否认。
看着薛苗苗挣扎的眼神,裴奕理智的心忽然涌起一股冲动,伸手把薛苗苗直接抱住,俯首埋在薛苗苗的脖颈上。
“你无耻!”薛苗苗的脸瞬间涨红,一抬手,竟然轻易的挣脱了裴奕的桎梏。
她愣了愣,很快感觉到裴奕的鼻息抚过脖颈后的皮肤,瞬间浑身战栗。
裴奕的声音也随之而来:“苗苗,我要走了,如果我能回来,我会一点一点补偿你们,补偿所有你们被我利用、伤害过的人。”
薛苗苗冷静下来,轻轻推开他,后退两步,定定的望着他的眼睛:“我是喜欢你,但是我也会记住你的所作所为,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那就好,至少不是杀了我。”裴奕笑了起来,眼里有了光。
薛苗苗从未见过这样的裴奕,没有算计,没有利用,也没有虚情假意,而是把自己的真心摆在她面前。
她有些害怕的推到了屋外,慌张的道:“你别以为你救了飞沉哥哥,我就——”
忽然间,薛苗苗陡然醒悟过去,脸色发冷,转头就走。
裴奕遗憾的叹了一气,低声道:“果然还是被她发现了呢。”
门外走出来一个人,裴奕一看,连忙拱手道:“薛谷主。”
薛光从薛苗苗的方向收回视线,微微皱眉看着裴奕:“你明知道薛苗苗最讨厌别人利用她,你救了飞沉也让她无法回心转意的。”
“谷主说的是,晚辈也没想过苗苗就这样能原谅我。”裴奕一脸谦虚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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