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禅回到世子卧房时,世子已经睡了。
屋子里诡异的有些冷飕飕。
乘虚退出去时,有些同情地看了小侍女一眼,以为跟她弟弟咬耳朵说悄悄话世子就听不见了?
世子功夫深,耳力好着呢。
可惜了,那看着软嫩嫩、还会哄人的嘴巴,不照样要被世子割掉了么?
-
一屏风相隔,阿禅在外面软榻上躺了下来。
心里想着跟世子要银子的事,小身子翻个身。
爬起来。
脑袋探探,朝屏风里看一眼。
看了半晌,又缩回去。
不一会儿,又爬起来。
“咳。”
一声咳嗽。
“世子?”阿禅眼仁一亮,探出脑袋朝屏风里瞧,“世子还没有睡么?”
“你滚来滚去,我能睡得着?”
世子声音冷冰冰,好似阴风裹挟着冬天的冰凌。
阿禅一下抿住了嘴,小脑袋往后缩了缩,一动不敢动。
也不敢说话了。
好一会儿,屏风后面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有事?”
阿禅瘪着嘴巴不敢说话。
“何事过来说话。”
“哦。”阿禅垂着小脑袋,慢吞吞地下床。
穿鞋。
攸昱已然起身靠在床头。
穿一身洁白中衣,束发垂落脸颊两侧,尤显得肤白唇艳。
好看得似夜里的妖精。
就是脸色冰冷,恍若索命的无常。
阿禅眨了眨眼,小心坎儿微颤,张张嘴巴:“世子…”
“手洗过了吗?”
“唔?”阿禅要银子的话还没说出口,垂头看向自己的手。
小侍女的手,白白软软,柔弱无骨。
阿禅抬眸看向世子,就见世子眸光幽冷地盯着她的手。
“再敢随便碰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就剁了,可好?”
!
阿禅小手一下缩到背后。
眼仁惊得圆圆的,小脸儿一脸惧怕,颤颤地看着他。
少年似乎很是满意她这般害怕的模样:“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阿禅只觉世子太可怕了。
她碰什么东西了,就要剁她的手?
攸昱盯着人家小侍女呆软惊惧的眼仁,阴冷的嗓音和缓些许:“叫我何事?”
阿禅抿着小嘴唇,拼命咽口水,声音出口细弱得颤颤:“世子可以、可以给我钱么?”
“可以啊。”
唔?上一秒还要剁她手,下一秒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给你了,你拿什么还?”
哦,原来是要还的。
她什么都没有呀,除了她自己,她身上一点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拿什么还呢?
阿禅瞅了瞅自己的手,小脸儿皱成一团,下着决心似的:“一只手够么?”
眼睛和嘴巴长在脸上,挖了割了就太不好看了,她有两只手,给一只就给一只吧!
“我不想要你的手了。”世子幽幽地看着她。
唔?又不要手了?
阿禅蹙着小脸儿看他,软糯糯的声音可怜兮兮:“真的么?真的不砍我的手了?”
攸昱就这么看着她。
小侍女呆呆软软,小小的,只着一身中衣,浑身好似蒙着一层月白的柔光。
少年微垂了眼眸。
长指有一下没一下轻扣床沿,答非所问般:“几岁了?”
?
阿禅蹙着细眉头,不知世子为何突然这般问。
软糯的嗓音乖乖地答:“十四了。”
十四。
还有一年便及笄。
少年掀了眼帘:“我若说,拿你最宝贵的东西还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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