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的天气,总是那么的多变,一场暴雨突然袭击了荒山。
温妤的悲伤似乎得到了老天的回应,它化成漫天的雨水,然后顺流成海,让这本就荒芜的地方,再添了几分凄凉。
温妤此刻正蜷缩着身子,躲在一棵树下。
狂风卷着暴雨,透过那毫无枝叶的树干,打在了温妤的身上。
温妤有些害怕又有些绝望。
先前她因为男人的话,想要下山离开。
可是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
温妤上山的时候,她只顾着拼命往山上跑,没有丝毫留意方向,再加上这山路崎岖,自然而然的便迷了路。
渐渐的天也黑了,温妤不知如何是好。
她真的很怕若是在这山上多留一刻,那个冷漠的男人也会毫不留情的把自己杀死,然后随手丢在这荒凉的地方。
只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和昏暗的夜色,又只能让她妥协了。
她回到了山巅上,靠着那棵枯树,望了望被这雨水覆上一层朦胧的山景。
心理自我安慰道:我只是想要躲一下雨,等明天天气晴了,我就会下山,那个男人应该不会这么不讲道理吧。
就这样,温妤靠在了树腰上,在雨水一次次的冲刷下,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
眼前的景象被一片黑暗所代替。
就在她晕过去之前,她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隐约中她看见了一个身穿灰色麻衣的男人正向着她一步一步走来。
温妤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的黄昏了。
当她睁开眼,看见周围的一切,瞬间便被惊呆了。
眼前的景色早已不是那片荒芜,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梅林。
落日的余晖映在这片梅林上,给人一种无法言状的美感。
温妤虽然距离那片梅林仍有二十多米的距离,可是梅香依然传到了她的鼻子里。
偶尔清风拂过,花瓣迎风落下。
“梅花?现在是八月啊,怎么会有梅花呢?”温妤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说道。
她看着周围的一切,只觉得自己像是置身梦中。
她看到在梅林的右侧,是一条青石板路,路面铺有很多鹅卵石,在路的尽头,是一座三层阁楼,不是很大,但看起来却很雅致。
青石板路周围掉落着些许梅花,到时增添了几分诗意。
“喂,有人吗?”温妤虽然被这里的景致所吸引,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弄清楚,自己到底身在哪里。
她缓缓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发现已经干燥了,如若不是,整片秀发,因为被打湿而黏在一起,她真的会怀疑,昨日之事只是一场梦。
见无人回应,温妤撞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向着阁楼走去。
就在她刚刚来到石板路前,便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酒香,温妤眉头舒展,显然是有些陶醉。
她继续向前,几步来到了阁楼前,看着那扇已经有些发黄的房门,温妤好奇的敲了敲门。
只是她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碰——”一声轻响,门直接被温妤推开了。
里面的一切顿时一幕了然起来。
一张石桌,一张石床,石桌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几卷书,还有几个不知什么质地的酒杯。
而在石桌的另一侧,一个脸色苍白,头发杂乱的男人,正席地而坐,正用勺子在搅拌着一个罐子。
刚才那酒香,似乎就是从这里面散发出来的。
是他?正是昨日赶他下山的男人。
温妤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阴差阳错的走到了他这里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知道,没经过主人允许,便擅自闯入,是很不礼貌的吗?”男人继续捣鼓着,动了动嘴,说道。
闻言,温妤全身被一股恐惧席卷,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昨天本就打算下山了的,只是突然下了大雨,我又迷了路,这才在那棵树下打算暂避,等到天色放晴,就离开的。”
“至于这里,这里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来的,我醒过来,便发现自己躺在了一片梅林里,先生,你饶了我好不,你别杀我,我这就下山。”温妤额间冷汗密布,眼眶也变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会淌下水来。
男人闻言,没有发怒,也没有如温妤预想中的那般把她赶出去,而是依旧搅着罐中的清酒。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了勺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轻咳一声,然后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从石桌上拿起一个酒杯,往上倒了两杯方才酿造的清酒,然后半蹲下身,伸出手递给了温妤。
“这是梅花酒,喝一杯吗?”男人淡淡一笑,说道。
温妤颤抖着身子,抬起头,看见男人脸上和煦的笑容,心里的恐惧,逐渐消失了一些,她颤颤巍巍地接过酒杯,放在半空中,却是怎么都喝不下去。
只听男人再次说道:“这是梅花酒,由你先前所见的那片梅林中的梅花所酿,喝一些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见男人这般说,温妤也不再迟疑,毕竟这男人若是想杀她,实在太过简单。
清酒入腹,温妤只觉得整个人暖洋洋,浑身的疲劳皆在顷刻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温妤感知到了身体的变化,脸上一喜,向着男人感谢到:“谢谢先生。”
对于温妤的道谢,男人无悲无喜,只是回了挥衣袖,淡淡说道:“既然酒已喝下,那你便下山吧,酒在你腹中会散发阵阵暖气,这般你便是再遇风雨也不会有碍,足够你找寻到下山的路了。”
话音落下男人便一把抓住了温妤的衣领,将她整个提起,向房门外走去。
原先大约二十多米的青石板路。
这男人不过一步,便已来到了路的尽头。
在一晃眼,便是先前的那片梅林。
温妤瞳孔微缩,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男人。
他,他是神仙吗。
男人的力气很大,衣领被他拉的很紧,温妤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被提在半空中的身子,不停的晃动着,嘴里艰难的呼喊道:“先生,放开我,我…我有些透不过气了。”
面对温妤的话,男人没有丝毫回应,穿过了那片梅林。
在梅林的尽头,是与之前的美景截然不同的荒凉地带,倒是与昨日的荒山有些相似。
那里耸立着一颗浑身裂纹的枯树,在它身上又着八根细长的枝干,只是它的树干,似乎被人砍断了,只留下了半截。
温妤脸色涨红,全身弥漫的窒息感,让她暂时忘却了男人的恐怖,不由自主的在半空中挣扎起来,双腿乱踢着,踢到了男人那灰色麻衣上。
男人眉头微蹙,很是不喜,一把便将温妤,扔到了地上然后扯起一个衣角。
他显然对这破旧的麻衣很是宝贝,躬起身子,仔细的看了又看。
见衣服没有破损,他才拍了拍胸口,长呼一口浊气,然后不满的看向了被他扔在地上,此刻正因为吃痛,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正打击喘着气的温妤。
只是这么一看,让他一向古井无波,仿佛连天崩地裂都不会撼动的眼眸,泛起了意思涟漪。
他小嘴微张,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他看到在这个枯树的枝干上,居然开出了一片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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